周江平
獨立言語詞識辨的競爭模型研究
周江平
自激活模型提出以來,言語詞究竟以什么模型被激活,一直在心理語言學界存在爭論。但目前研究理論一致認為存在競爭的必要性,只不過競爭的機制有所不同。針對獨立言語詞不同競爭機制進行概述。
言語詞;激活模型;競爭機制
研究證明,對言語詞的識辨會受到一系列與之部分輸入信息相一致的替換詞(alternatives)的影響。一個詞語同其它一些罕見的詞語在語音上相似時要比一個詞語同其它許多常使用詞語的語音相似更容易被識辨,它超出了詞語自身頻率的影響[1,2]。這表明識辨過程不只是依賴于言語輸入信息與特定詞語表征所匹配的程度,而且還依賴于輸入信息與替換詞表征所匹配的程度。當前言語詞識辨的所有理論都承認競爭的必要性,只是其完成競爭過程的機制有所不同。
最初出現的競爭機制主要集中在獨立言語詞競爭模型的研究中。流行的競爭模型有規則決策競爭模型(decision rules)與直接競爭模型(direct competition),接著出現了更為流行的自然競爭模型(emergent competition)。
最初的交股模型(COHORT model)[3]提出,言語詞的識辨依賴于多個候選詞的激活(首要詞交股),但那只是一種間接的形式。交股決定了目的詞的特殊特征。因為只有目的詞才是與輸入信息相匹配的最后候選詞。這種模式認為言語詞的節首輔音(onset)將會激活所有與其相同的候選詞[4]。隨著輸入信息越來越多,只要那些候選詞不匹配就會立刻從競爭集合(competitor set)中去除(如:當聽到 /s/時,cat就不再屬于castle的交股競爭集合),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個候選詞。競爭集合是否納入某個候選詞被視為完全無反應且不受頻率影響的一種過程。受到理論與實證論點的提示,模型的修正將交股詞是否被納入的機制改變為一種梯度激活(gradient activation)過程。這種過程反應了候選詞在輸入信息與其頻率中顯著的程度[5]。在修正后的模型中,候選詞不能被簡單地描繪為屬于或不屬于此交股。相反,他們是激活的多與少的問題,并且識辨的標準被修正為一條決策規則。這條規則評價了某一單位的激活水平,它有效地允許了特定詞語識辨會受到其它與輸入信息相匹配的候選詞的影響,但單位之間不會有直接的競爭。任何詞條的激活都反應了與輸入信息的吻合度。競爭僅存在于決策規則的層次。
早些時候就有人提出了一種相似的機制,如Luce[1][6]等就提出了臨近激活模型(Neighbourhood Activation Model or NAM)的一部分。這種模型指出,識辨一個特定詞語的可能性近似于目的詞語頻率的對數與包括此目的詞在內同其它所有詞條頻率之和的對數之比率。NAM的優勢在于它是一種正式的激活與競爭數學模型,而不是處理模型。NAM也因其超強的解釋力與簡潔性突顯了它的重要地位。這種可能性簡潔地體現了當前理論共有的一般原則,還體現了競爭詞語臨近概念的特殊性,并且產生了精確的、可檢測的假設。然而,NAM卻沒能具體表現言語詞競爭環境的動因(Dynamics)。所謂動因,是Jesperson用來指力圖將其認為是有聯系的語法現象解釋清楚的歷史語法。
連接主義模型(Connectionist models),如軌跡模型(trace)[7],精簡目錄模型(shortlist)[8]以及如今的句法分析模型(parsyn)[9]認為,詞語單位是通過側抑制方式(lateral inhibition)發生競爭。詞匯層(以及軌跡模型與句法分析模型模型的音位層)的單位相互抑制作為它們各自激活的一種功能,這依賴于它們同輸入信息的相似性。比如:一聽到輸入信息/kat/,cat與cap將都會被激活;cat與cap相比更加同輸入信息相似,因此被激活的力度更強,同時也更多地抑制cap(假設詞語的使用頻率相等),結果有激活優勢的詞條將最終抑制其候選詞。
根據決策規則或側抑制方式來區分詞匯競爭模式是相當困難的,因為它們都作出了很相似的預測[10]。類似的事情也在感知抉擇模型中發生過[11]。決策規則競爭機制是一種可論證的較側抑制更為簡潔的計算機制。在決策規則競爭中,隨著言語信息的逐漸顯露,候選詞激活的臨時動力(temporal dynamics)只能反應每個候選詞的變化。與此相反,通過側抑制競爭預測的臨時動力,既反應了輸入信息的影響,又反應了關于候選詞激活的循環圈(recurrent loops)的影響。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決策規則競爭與側抑制的區分可能要求對詞匯激活進行考慮。
Gaskell&Marslen-Wilson[12]曾提出一種分布式體系,在這種體系中,詞語被節點激活的重疊式與分布式的模式所表征。這些節點的一部分代表音位特征,而另一部分代表語義特征。某特定詞語在音位特征與語義特征中被表征為一種激活模式,因此就獲取這個詞語的形式與意義。當一個詞語的首要部分被呈現在模型中時,與輸入信息一致的網路模式同時也將被激活。然而,因為激活只有一個底層——分布式節點的同一個集合,最后激活的模式就融合了與其一致的模式。因此,競爭就以干擾的形式出現在與部分輸入信息相一致候選詞相關聯的模式中。處理部分輸入信息所產生的激活模式或多或少具有一致性,這主要依賴于節點編碼信息的特點,也依賴于同時考慮在內的一致性假設數量。
之所以把這種模式稱為自然競爭機制(Emergent competition),是因為競爭動力源于一種相互作用誘發因素的復合式聯合。這些誘發因素包括出現的抑制性權重的錯綜復雜模式,還有構成音位、語義,可能還有輸入與輸出信息的融合等因素。
模型分布體系作出了一個有吸引力的預測。雖然模型假設了與輸入信息相匹配所有候選詞的同一時間激活,它也預測了激活的最后模式不會獨自表征任何候選詞的形式與意義。然而,由于激活模式是一個混合式模式,它們所共有的特征(常常為相同的語音)被如實地表征,但它們不同的特征(比如語義特征,因為音位相似的詞語在語義上一般都不相關)被混合了到一起。重新構建候選詞語的不同特征將依賴于候選詞的數量。
Gaskell&Marslen-Wilson[12]指出有數據支持這種模型的預測,特別是他們表明同幾個候選詞一致的言語啟動表征(比如:/kapt i/,有許多與其相一致的候選詞其中包括captain和captive)不會加速關于語義相連的候選詞(如:commander)的詞匯判斷。這表明,激活的語音形式的語義表征是一種混合式,并且不會出現明顯的啟動效應(priming)。相反,與只有一個候選詞相一致的言語詞啟動表征 (比如:/ga:ment/只與garment相一致)的確有助于與其語義相關的候選詞的處理(如:attire)。Gaskell&Marslen-Wilson的模式分布體系可以對這一結果作出解釋,因為當出現更多的候選詞并且不同的模式(形式相似但意義不相關的候選詞模式)出現在同一混合體系時,在語義特征節點中的激活模式就變得越不具有一致性。
局部表征模式 (Models with localist representations)也能對這一結果作出解釋。我們并不知道任何當前的模式不加以修正就可以對其解釋,但是相互激活的一般原則還是與這一結果相一致的。能起到Gaskell&Marslen-Wilson模式相同效果的解釋是語音競爭集合越大,每個語義表征所收到的激活就越弱。語音競爭單位最初從語音輸入信息中受到相等的支撐,然而只要語音表征不再受到自下而上(bottemup)輸入信息的支撐時,其所對應的語義表征通過啟動幾乎不會受到激活,從而不會被感知。感知共振模式[13]中,也存在一種相似的機制,在這種機制中,只有當一個候選詞或詞塊的激活水平足以克服其競爭詞語的激活時,才會形成一種感知共鳴。
以上從言語詞的競爭機制出發,回顧了最近幾十年來心理語言學家對激活模型的研究。獨立言語詞競爭模型研究從最初的規則決策競爭機制到直接競爭機制再到如今最為流行的自然競爭機制,但這些模型都局限于言語詞的研究,希望在以后的研究中更多地關注詞匯語用信息在競爭機制中的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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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30
A
1673-1999(2011)08-0108-03
周江平(1982-),男,四川南充人,西華師范大學(四川南充637000)外國語學院助教,從事心理語言學研究和語言學教學工作。
2011-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