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談《末代皇帝》字幕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龍在波

（長江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3）

略談《末代皇帝》字幕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龍在波

（長江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3）

《末代皇帝》是一部非常有名的講述溥儀生平故事的電影。他由外國人導演并使用英語演義中國人的故事，其中的多數演員母語均是漢語。由于該電影充滿著中國特色文化，因此堪稱是一部用于研究語言與文化，尤其是研究文化負載詞的翻譯的經典之作。本文擬從該電影字幕中挑選出頗具代表性的文化負載詞并研究其翻譯，而后提出一些實際性的字幕翻譯策略。

文化負載詞；字幕翻譯；直入式；融合式；歸化式

1 .引言

《末代皇帝》是由意大利人貝托魯奇導演，由意大利揚科電影公司、英國道奧電影公司、中國電影合作制片公司三家聯合攝制的一部電影。該片在西方上映后。立即掀起了“中國熱”。1988年，第60屆奧斯卡獎頒獎揭曉，《末代皇帝》一舉奪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最佳服裝、最佳作曲、最佳剪輯、最佳音響效果、最佳攝影和最佳美工9項獎。這樣一部世界著名的影片必定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觀眾的眼球，也正是因為如此，對這樣一部影片臺詞的語言研究才會顯得意義非凡而且具有強大說服力。

2 .語言，文化和翻譯

電影就像萬花筒一樣，包含著廣泛的文化內涵，因此可以說看電影的過程，也是一個有效地學習文化知識的過程。從這個層面說來，對電影的欣賞也是一種文化的交際。當影片中反映和體現文化的語言阻礙了此種交際，那么為了保證交際的成功，將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的過程就必不可少。翻譯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跨文化交際，它在傳輸影片中所反映的文化的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字幕的翻譯應該最大限度地保留或反映影片中所體現的文化。

由于不同的文化可能具有不同的語言，而語言又能體現和反映文化。這就有可能導致對文化意象翻譯難的問題，準確地說，就是對一些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造成困難。而文化負載詞又滲透于生活的各個方面，以下將對各個方面的文化負載詞做出分類，并從《末代皇帝》字幕中挑選出相應的例子加以說明。

3 .文化差異的各方面

傅衛堅在其《語言·文化·翻譯》中指出，文化差異主要表現在五個方面：日常生活及社會習俗文化，地域文化，歷史文化，宗教文化和其他方面。另一位學者肖輝在其《語言文化翻譯之誤譯》中則從另一角度分析了文化差異，她認為造成文化差異的原因主要來自四個方面：各民族傳統觀念、習俗不同，各民族歷史文化背景、典故有別，各民族語言表達方式不一和宗教信仰不同。

二者對文化差異的研究或多或少具有相似之處。本文作者認為前者使用的“其他方面”這一概念過于寬泛，而后者提到的典故和語言方面有重合之處。因此基于對二者開創性觀點的理解，本文作者嘗試性地將文化分為五個方面：日常生活及習俗文化，地域文化，歷史文化，宗教文化和語言文化。此種分類跟以上兩位學者的分類或多或少具有相似之處，但是相比之下卻更加具體而且明了。

4 .影視字幕中文化詞的翻譯策略

4.1 電影字幕的典型性特征

4.1.1 即時性 與文學作品的語言相比，影視字幕中的語言由于是人即時所說的話語，因而很快就會消逝。當讀者在閱讀文獻或小說時碰到困難的語言點，他們可以退回去對之進行反復研讀分析直到弄清楚為止。但是，當觀眾在看電影的時候，當遇到不懂的語言，他們不可能退回去反復研聽直到理解。因此，可以說電影字幕具有即時性的特點。

4.1.2 大眾性 文學、宗教、科教以及哲學文本的受眾通常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讀者。而電影的傳播對象是大眾，其觀眾來源于各個不同的教育層面，有可能是語言專家，也有可能是完全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的人。所以，由于電影的大眾性，電影字幕也應當盡可能來源于日常生活中的平凡語言，以使得多數觀眾都能夠輕易地理解清楚影片中演員所要表達的意義。

4.1.3 無注性 在文學作品當中，難點地方通常有腳注或尾注。但是這樣的注解卻不能出現影視字幕當中，因為由于“即時性”的限制，對影視字幕加注只會拉長字幕，使得觀眾的眼睛“應接不暇”。因而電影字幕只能以淺顯易懂的語言出現，而盡量少出現注釋。

4.2 字幕文化負載詞實用翻譯策略——以《末代皇帝》字幕為例

基于以上談到的字幕的幾種特征可以看出并不是所有的文化負載詞翻譯模式都可以用來翻譯字幕中的文化負載詞。其中，阻斷式提倡省略文化意象，實質上是不可取的，因為它破壞了文化的傳播，使得一些源語特色的文化不能得到很好的推廣。同樣，詮釋式翻譯也是不值得提倡的，因為對文化意象進行詮釋只會加長字幕，而這恰恰與字幕的無注性特征背道而馳。因此，只有剩下的三種模式能夠用于字幕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4.2.1 直入式 直入式翻譯策略應當是翻譯字幕中文化負載詞的首推策略，因為它能夠從最大程度上保留影片中的文化意象，因而使得文化傳輸得以圓滿完成。也正因為如此，直入式翻譯策略最適合于翻譯上文中提到的宗教文化，日常生活及社會習俗文化，以及地域文化，如：

（1）我是至高無上的慈禧太后，我在這里住了好久好久了，他們都叫我老佛爺。

在中國文化中，佛教是一種傳統宗教，所以在漢語中，許多詞語以及表達方式都與佛教有關。“佛爺”是佛教中地位最高的羅漢，當該詞用來稱呼人的時候，他就象征著權利與敬意。所以此處的“佛爺”最適合使用直入式翻譯模式，因此該句翻譯為：

I am the Grand Empress Dowager. And I have lived here for a long, long time. And they call me the old Buddha.

（2）他在給皇上叩頭，現在他是皇上的蟋蟀了。

在中國，晚輩為了向長輩表示尊重或祝賀通常會下跪鞠躬。而在舊社會，此舉還用于下級問候上級。中國人稱這種舉動為“叩頭”。由于在英語語言當中沒有與“叩頭”對應的詞語，所以可以說“叩頭”是中國特色文化詞，那么在此用到直入式翻譯策略就能忠實地將中國文化向外傳播。因而此處該句翻譯為：

He is kowtowing to Your Majesty. Now he can be the emperor's cricket.

（3）關東軍司令官對皇帝的加冕儀式表達他最熱烈的祝賀。

此處的“關東”與其在中國境內的地理位置聯系在一起，它指山海關以東的地區，從這個意義上講，“關東”只是一種縮略形式。在翻譯當中，與之相對應的表達也應當凝練而簡潔，同時也因為地名多數都由音譯而成，所以該句被譯為：

On behalf of the emperor of Japan the commander of the Kwangtung Army extends his warmest congratulations on the occasion of His Majesty's coronation.

4.2.2 融合式 融合式翻譯策略最適合于用來翻譯歷史文化負載詞。盡管眾多歷史文化都是廣為人知的，但是對于觀眾來說，他們對這些文化并不一定是完全了解，有可能是知之甚多，也有可能是一知半解。因此如果譯者完全使用源語表達方式，觀眾則有可能一篇茫然，而如果完全使用譯語表達方式，那么源語中所蘊含的文化意象又容易丟失。這兩種方式都會導致文化傳播受阻，基于此種原因，譯者可將源語表達方式同譯語表達方式融洽地結合起來，以使得觀眾更好地獲得影片中所傳達的文化知識。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一些觀眾完全不了解該歷史文化，那么從他們母語的表達方式以及影片所呈現的圖片中，他們也能略知一二。

（4）小皇帝：真的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嗎？

太監：當然，皇上，干什么都行，您是萬歲爺啊！

中國歷史上的“萬歲爺”是對“皇上”的另一稱呼，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譯者在此處應該將其翻譯為“emperor”。因為如果在此將其翻譯成“emperor”，最大的失誤就是它會與同一句中“皇上”的翻譯重合。此外，如果將其直接翻譯成“emperor”，也不利于讓外國觀眾了解中國歷史上對“皇帝”的各種稱呼，從而阻礙了文化的傳播。因此使用融合式翻譯策略在此翻譯“萬歲爺”會讓該詞意義更加明了，從而也更易于外國觀眾接受。

little emperor: Is it true I can do anything I want?

the eunuch: Of course, Your Majesty. Anything you want.

You are the Lord of 10,000 Years.

此例中“Lord of 10,000 Years”完整地傳達了源語文化負載詞的意義。首先“lord”在英語中象征著地位和權力，而“10,000 Years”也正好符合漢語表達習慣，傳達了“萬歲”所蘊含的意義，暗示著對皇帝長壽的良好祝愿。

（5）皇上賜你頭品頂戴，賞坐四人肩輿。

“頭品頂戴”在中國清朝是以一頂帽子象征著最高官職。如果譯者單純將其譯成“a hat”，那么該詞所蘊含本質意義就被舍棄掉了。如果在后面進行加注解釋，字幕長度又會增加，不利于觀眾的理解。影片中索性將該句譯為：

The emperor awards you with the order of the Ruby Hat Button and with the right to be carried in your own chair with four bearers.

但是本文作者并不認為此種翻譯為最佳翻譯，因為此翻譯仍然沒有將源語中所蘊含的“賞賜官職”的意義完全表達出來。因此在此使用融合式翻譯策略將源語與譯語結合起來則能起到良好效果：

The emperor awards you with a prime-minister-ranked hat and with the right to be carried in your own chair with four bearers.

“prime-minister”是英國除了國王或女王以外職位最高的政府官員，因此其可被用來翻譯中文中類似的官職，如“一品大員”，“宰相”等等。在呂瑞昌，喻云根等人合編的《漢英翻譯教程》中，為了翻譯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作者也在其翻譯后面加注為“Sima Zhao is the prime minister of Wei”。所以在此將“頭品頂戴”譯為“prime-minister-ranked hat”不僅有據可循，還可讓外國觀眾深刻領會源語的含義。

4.2.3 歸化式 歸化式翻譯策略的定義就決定了它的適用范圍。對于有一類文化負載詞，譯者不能在譯語中找到與之意象完全對等的條目，而單單使用上述兩種策略又不能將其解釋清楚，這時候使用歸化式翻譯策略便能解決此問題。由于文化意象并不是該策略所強調的重點，其更強調的是傳達源語意義，因此該策略最適于翻譯語言文化負載詞。

（6）……八百四十名侍衛和內務府官員以及一名主管只關心一件事——中飽私囊。

“中飽私囊”是一條中國成語。由于成語通常都是約定俗成的，在譯語中找到意象相同或相似的對等語就格外困難，因此翻譯應更注重意義而非該表達所蘊含的文化意象的傳輸。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譯者能夠在譯語中找到意義完全一樣的成語，那么就應該使用成語而不應該使用解釋性語言。在影片中，上述句子被譯為：

840 guards and employees of the household department plus one lord chamberlain care only about one thing: filling their own rice bowls.

該翻譯將源語中的意象“囊”轉換成了譯語中的“bowl”，雖然將源語的意思表達了出來，但是并不能算作最佳翻譯，因為“fill one’s own rice bowl”在英語中并非一種常用的成語表達。在查過相關詞典之后，本文作者將源句翻譯為：

840 guards and employees of the household department plus one lord chamberlain care only about one thing: feathering their own nests.

5 .總結

本文主要將文化差異歸為五個方面：日常生活及習俗文化，地域文化，歷史文化，宗教文化和語言文化。一般說來，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都采取五種模式，但是由于受到電影字幕的一些限制，只有其中的三種模式適合用于字幕中文化詞的翻譯。這三種模式分別是直入式、融合式、歸化式。直入式翻譯策略最適于翻譯日常生活及習俗文化負載詞、地域文化負載詞以及宗教文化負載詞；融合式翻譯策略最適于對歷史文化負載詞的翻譯；而最后一種歸化式翻譯策略則最適合于翻譯語言文化負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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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