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超
(中國傳媒大學動畫與數(shù)字藝術(shù)學院,北京100024)
論移情作用在當今社會的重要性
薛安超
(中國傳媒大學動畫與數(shù)字藝術(shù)學院,北京100024)
從移情作用的概念出發(fā),首先闡述了對移情作用的認知,接著進一步從認識社會和跨文化交流方面論述移情作用的重要性。移情是美學研究中很重要的概念,推及到其他方面也可以起到積極地促進作用,在此對其進行探討和研究。
移情作用;審美體驗;詩的移情;跨文化交流
從某種角度上講,移情是理性的悖論面,提倡無論在創(chuàng)作中還是欣賞中,都將情感和想象放在第一位,是解放思想,釋放自我的過程體現(xiàn)。這里首先需要提及一個概念:先在。先在是一種預先的存在,它決定了事物能夠由潛在走向?qū)嵲冢怯伞盁o”到“有”的根據(jù)。同時,先在是一種建構(gòu),它使客體成為客體,即成為一種從主體出發(fā)的客體,又使主體成為主體,即成為擁有客體的主體。“去感受,是要去體驗一種作為客體性質(zhì)而非我的存在狀態(tài)的情感,表情性存在于我,僅作為客體的一定結(jié)構(gòu)的反映;反過來,該結(jié)構(gòu)也關(guān)系到這一事實,客體是相對于主體的客體。客體中有某種東西能夠被知道,僅僅在與之相對的主體把自己向它敞開,與之處于一種共鳴狀態(tài)才是可能的。”[1]這很明確的闡述了主體和客體的關(guān)系,達到平衡恰是產(chǎn)生共鳴的時候,只有在達到共鳴的時候才能使客體深刻的理解主體的主旨,進而主體才產(chǎn)生意義,如果不被感知,主體的內(nèi)涵將無法被呈現(xiàn),這就涉及到了移情的概念。
詩是最能體現(xiàn)移情作用的一種形式,在詩中往往表達了人最為本質(zhì)的精神。朱光潛認為:詩是人生世相的返照,人生世相本來是混整的,常住永在而又變得不居的。詩對其必有取舍,有剪裁,則必有創(chuàng)造,因而必有作者的性情浸潤。正所謂“詩必有所本,本于自然;亦必有所創(chuàng),創(chuàng)于藝術(shù)。”每首詩都自成一種境界,純粹的詩的心境是凝神注視,純粹的詩的所觀察的是孤立絕緣。詩的境界正是能在剎那中見終古,在微塵中顯大千,在有限中寓無限。詩中的移情分為直覺和意象兩種,直覺是人性本身的體現(xiàn),無論是欣賞或創(chuàng)造,都必定會見到的一種建立在自身審美基礎(chǔ)上的境界,所見到的都可以稱為境界,但是在詩中,卻不見得全是“詩的境界”。要產(chǎn)生詩的境界,詩的“見”必為“直覺”[2]或“知覺”[3]。也就是說,詩是“直覺的知”的內(nèi)容,而不是“明理的知”的內(nèi)容[4]。但是這并非否認思考與聯(lián)想對于詩的重要性。也可以理解為,靈感在此處起了很大的作用;意象的移情涉及更多的是所表現(xiàn)的形式和內(nèi)涵。對于欣賞者而言,欣賞活動并不是純粹被動的吸收,而都帶有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以人情衡物理,就是美學家所說的“移情作用”(empathy),以物理移人情,美學家稱之為“內(nèi)模仿作用。”(inner imitation)[5]
在凝神觀賞時,我們會逐漸從心中除去所欣賞的對象,在不知不覺之中,由“物我兩忘”進入到“物我同一”的境界,很多畫家喜愛畫梅蘭竹菊,對于欣賞者而言,在欣賞這四種植物時,凝神觀之,一方面有人會將自己身上對應較多的性情氣概移植到某一植物上,比如孤傲對應梅,清高而對應蘭等等,這時我們賦予這些植物一定的氣節(jié),它們儼然是活生生的人的形象樹立在我們面前;另一方面,這些植物本身也具有自己獨特的特點,欣賞者在各自對位的時候,其實也是結(jié)合了這些特點,比如梅花開于寒冬,不與春夏之繁華同流,竹子嶙峋峭拔,也是堅韌的象征,將這些特性吸收于自身,于是人也演變成對應的植物。這種物我同一的現(xiàn)象就是近代德國美學家們討論最激烈的“移情作用”。在一般德國的美學家看來,這是美學上最基本的原則,幾乎所有的美學問題都可以拿它來解答。
朱光潛這樣解釋移情作用的發(fā)生:移情作用是外射作用[6]的一種,就是把在知覺或情感外射到物的身上去,同樣,這里涉及到知覺和情感兩個方面。首先說直覺的外射,簡單地講,就是我們所理解的事物的很多屬性其實都不是它們固有的,大半起于人的知覺,正是因為有外射作用的存在,才成為物的屬性。比如雪是白這個屬性,這樣的美感經(jīng)驗具有一定的主觀性,白與不白是相對而言的,也許有的人看到的雪是乳白色,還有些人看到的是本白色,這些都跟主觀經(jīng)驗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性,因此,有美學家認為,我們在界定一個事物的屬性時,只能說“我認為它是什么樣子的”,至于到底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就不得而知了。朱光潛認為,常識與科學的、哲學的沖突大半起于知覺的外射作用[7],正是因為人們習慣于把自己的知覺外射為物的屬性,并且在表達方式上并沒有追求更為精確的表達,也沒有訴求本源,才會產(chǎn)生一系列的不精確。第二個方面是關(guān)于情感、意志等心理活動的外射。進一步解釋一下,人們對于他人和外界事物的了解和同情都是因為有“設身處地”這個概念的存在。在面對外界事物的時候,我們只具有了解自身情況和處境的感知能力,但是在這樣的情感外射作用下,我們往往就按照自己的經(jīng)驗去推斷其他的事物了。關(guān)于這點,就像《莊子·秋水》的故事中“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和“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這兩個爭辯一樣,這說明,如果不憑自己的經(jīng)驗去推測,人和物的情感是無從了解的,而基于推測的所謂事實自然有時是錯誤的,但是往往卻能讓死物生命化,無情事物有情化。從上述兩個角度分析看來,其實情感的外射才是發(fā)生移情作用的根源所在。但是需要分清的一點是:移情作用不一定是美感經(jīng)驗,但是美感經(jīng)驗往往包含著移情作用。所謂美感經(jīng)驗,其實不過是在聚精會神之中,“我”的情趣和“物”的情趣往復回流而已。[8]
按照移情作用的起源來看,其英文單詞是“empathy”,就是“從里感知”,延伸一下,也就是把人的情感注入到物的里面去。縱觀人類社會,移情是具有普適性的,在觀賞自然的時候,我們往往認為自然是有生命的,從高山大川到秋葉臘梅,都被人類賦予了一定的代表意義,這正是我們將自己的情感作用到自然身上去的表現(xiàn)。古代的詩人對這一點的利用更加明顯,因而才留下了諸多有名的詩詞歌賦;畫家揮毫潑墨促成絕古之作,也多是能將所畫之物和自我本身融為一體,才能表現(xiàn)的如此流利。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在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尤為如此,因此,我們在認識社會時需要移情作用。就像朱光潛所說的“移情作用是將宇宙的人情化”。
但是從另外的一個角度分析,移情作用其實是帶有主觀色彩的一定虛幻成分的,這點無論在宗教中還是在神話中都有體現(xiàn),人和物之間的交互感受,由物及我和由我及物都是從自己的靈魂意志出發(fā),并且施加到物的身上,認為物也具有相同的精神作用。由此產(chǎn)生了神學和宗教,如果沒有移情作用的存在,我們的世界將是一片死氣,沒有生機,但是無論如何,也都應看到,神終歸是人的精神的外現(xiàn),是移情作用的結(jié)果,如果不能合理的把握,也許會陷入迷幻的神學之中,因此,關(guān)于在認識社會需要移情這點上,要辯證地看待。
伏爾特曾指出:“移情是一種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心靈活動,是一種榮華,經(jīng)由無意識的心理過程使主觀與客觀、情感與知覺自發(fā)地融為一體的。”移情作用的倡導者立普斯也主張:“我們應當注意到,在姿勢里、動作里、自然的聲音里,或者人的語言里寓有一種內(nèi)在的生命。這種內(nèi)在的生命是直接地表現(xiàn)出來的,形成了不可分割的統(tǒng)一體。”因此,移情作用歸根到底仍然是獨立的,并且深深地植根于人類的天性之中。
當今社會跨文化交際已成為各個國家和地區(qū)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這主要是由以下幾個因素決定:首先是現(xiàn)代高科技的發(fā)展。人們不斷感受到來自不同區(qū)域的科技成果,科技改變生活,人類終將沿著更先進的道路前進,科技一體化程度不斷加深;其次是全球經(jīng)濟的高度集中。一次金融危機,讓世人都看到全球的經(jīng)濟鏈條是多么的脆弱而且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論是誰操縱了全球經(jīng)濟的成敗走向,也無論是誰決定著亞非歐的經(jīng)濟動向,總之,經(jīng)濟上的聯(lián)系讓各國逐漸開始打破曾經(jīng)明顯的經(jīng)濟界限,開始尋求合作的發(fā)展模式;第三,多媒體的誕生和互聯(lián)網(wǎng)的運用。這是促成文化跨領(lǐng)域交流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這些變化無論從空間還是時間上都使人們對不同區(qū)域、不同領(lǐng)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逐步形成了全球化傾向,帶來了全球化意識,使人們產(chǎn)生了想了解不同社會和文化的強烈愿望,而移情作用在跨文化交際中發(fā)揮著重大的作用:
首先,要掌握分寸。也就是說,在文化交流中要重視移情,但不能過度。不確定性表達可能會使交際雙方在交際過程中很難理解彼此真正想要表達的觀點,難以實現(xiàn)民族文化心理的超越,時間久了就會形成陌生感,無法達到默契、產(chǎn)生共鳴,對跨文化交際形成極大的障礙。
其次,建立積極的移情主體。即雙方都應該首先具備積極的態(tài)度,有想要了解對方文化、對方的世界的意圖,不能單純的一方向另一方的文化、思想靠攏。不平衡的移情會導致文化侵略,在這點上韓國值得一提,韓劇對亞洲的文化侵略化效應就較為明顯地表現(xiàn)了這種趨勢,為避免這一點,在與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交流時,除了要有意識地了解對方,還要在合適的條件下讓對方理解我們自身的文化特點和固有形式。雙方只有都不斷參與到移情過程中,交流才會不斷加深,真正做到換位體驗、換位思考,這樣才有可能減少在跨文化交際中產(chǎn)生的失衡。
再次,移情是人所共有的特質(zhì),但是卻不是人人知其作用原理的。因此,要在跨文化交際中恰當?shù)厥褂靡魄椋匀灰獔猿謱W習吸納一些理論基礎(chǔ)。文化是在不斷流溢而更新的,知識框架也要不斷變更以契合。理論不一定可以指導我們具體的創(chuàng)作,但確實可以為我們指明前進的方向。因此對于移情,我們必須要有充分的了解與認識,使移情在交際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
我國是十分具有民族特色的國家,本土化移情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尤其是在當今這個飛速變換發(fā)展時代下,我國有許多美學思想獨具特色,蘊含豐富的哲理,具有很高的現(xiàn)實價值。若能夠與西方在跨文化交流中溝通互補,定能引出不少新見。在這其中,移情作用的重要性不可小覷。
[1]朱光潛.[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
[2]朱光潛.談美——東西方美學的經(jīng)典闡述[M].金城出版社,2006.
[3]朱光潛.詩論[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8
[4]張法.20世紀西方美學史=A history of western aesthetics in 20th century[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
[5]諾思羅普·弗萊(Northrop Frye)(加).批評的解剖[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6.
[6]彭吉象.中國藝術(shù)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On the social significance of empahy
XUE An-chao
(Institute of Animation and Digital,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24,China)
This paper deals with the knowledge of empathy first,and then gives a further explaination of the its social and cross-cultural significance.Empathy is the important concept of aesthetics,and also plays an active role in other aspects.
empathy;aesthetic experience;poetic empathy;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G40-93
A
1673-9477(2011)02-0108-03
2011-02-28
薛安超(1985-),女,河北館陶人,碩士生,研究方向:數(shù)字媒體藝術(shù)理論。
[責任編輯:王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