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財產契約法律效力解析

王素娟

（鄭州大學 西亞斯國際學院，河南 鄭州 451150）

婚姻財產契約法律效力解析

王素娟

（鄭州大學 西亞斯國際學院，河南 鄭州 451150）

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是法律賦予契約當事人以及有關第三人為某種行為的權利或者說是婚姻財產契約對當事人的拘束力以及契約義務不履行時法律的保障力。按照效力范圍不同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包括主體效力、客體效力和時間效力。運用契約理論從以上三個方面分析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以期在婚姻財產契約中充分體現契約自由、意思自治，減少法律糾紛，給未來完善婚姻財產立法提供建議。

契約；契約化；婚姻財產契約

婚姻財產契約是婚姻當事人之間就婚姻財產的歸屬、管理、使用、處分及婚姻當事人債的清償、債的主張、婚姻關系終止時財產的分割與清算等事項的契約。婚姻財產契約具有很明顯的財產的屬性。婚姻契約是明顯的身份行為，訂立婚姻財產契約實際上就是特定當事人為規范相互之間的財產關系而為的財產行為。

一、婚姻財產契約效力的法理分析

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是指為實現婚姻財產契約的內容和目的，法律賦予契約當事人以及有關第三人為某種行為的權利或者說是婚姻財產契約對當事人的拘束力以及契約義務不履行時法律保障力。婚姻財產契約效力范圍包括：時間效力范圍、主體效力范圍和客體效力范圍。

（一）婚姻財產契約的時間效力

所謂時間效力指婚姻財產契約何時生效何時失效，還包括婚姻財產契約有無溯及力的問題。

1．婚前訂立的婚姻財產契約只在婚姻成立生效時具有法律效力。對于當事人婚前的財產有無約束力要看當事人有沒有約定；婚姻自始不成立或者無效的時，財產契約即使符合自身要件也不具有法律效力；婚姻自成立之后因離婚或者其他法定事由而無效時，財產契約在婚姻生效后至婚姻不成立或無效之時，財產契約是有效力的，但婚姻財產契約因契約本身之撤銷原因被撤銷時，則溯及地喪失效力。

2．結婚之后訂立的婚姻財產契約，婚姻成立有效的則契約于滿足自身成立生效要件之時具有法律效力，若婚姻自始不成立或者無效的則婚姻財產契約也不具有法律效力；若婚姻自撤銷或離婚之時無效的，在契約成立生效之時到婚姻撤銷之時契約是有法律效力；若契約是在婚姻被撤銷或離婚之后訂立的則契約也不具有婚姻法上財產契約的效力。

3．對于無效或者可撤銷婚姻的當事人訂立的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無效婚姻當事人之間訂立的婚姻財產契約不屬于婚姻財產契約，因為當事人顯然不具有婚姻的身份。若當事人之間的約定符合民事法律行為的有效要件，且不違反婚姻法的強制性的規定，應當承認具有締約人之間的財產協議的效力。但是對于因為重婚而導致的婚姻無效的協議處理，不得侵害合法婚姻當事人的財產權益，否則內容無效。離婚協議不同于婚姻財產契約，離婚協議是附條件的民事法律行為，在條件成就時生效。當事人離婚時就是離婚協議生效之時；若當事人沒有離婚，由于最終條件未成就，則離婚協議中關于財產分配的約定不產生法律效力。

（二）婚姻財產契約的客體效力

婚姻財產契約的客體效力指對哪些財產有效以及能否直接引起婚姻財產或婚姻財產上的權利在當事人之間的變動。婚姻財產契約以所有權為核心內容，因此契約訂立以后有可能會發生財產契約之物權的效力；但是財產契約的內容除了涉及所有權外，還有管理權、處分權、使用收益、責任、家庭生活費負擔關系以及財產清算等，并不限于物權的效力。

婚姻財產契約能否直接引起物權的變動，要看各國物權法債權法的具體規定。德國采取登記要件主義，單純的婚姻財產契約是不能直接引起物權變動的。日本、法國采取對抗主義，登記作為公示不動產物權歸屬狀態的方法，物權的變動依當事人之間的合意就可以直接引起，但非經登記不得對抗第三人。在我國，關于物權的變動模式尚有爭議，至于婚姻財產契約能否直接引起物權的變動要看我國的有關法律規定，比如我國《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35條規定：房地產轉讓、抵押，當事人應該按照有關規定辦理權屬登記；《民法通則》第72條規定：按照合同或者其他合法方式取得財產的，財產所有權從財產交付時起轉移，法律另有規定當事人另有約定除外。從以上分析可知我國采取合意與交付相結合的物權變動模式，單純的婚姻財產契約并不能直接引起物權的變動需要與交付或登記相結合。

二、婚姻財產契約的對內效力

財產契約對主體的效力范圍則是財產契約對哪些人有法律效力，對契約的當事人的效力，就是對內效力；對相關第三人的效力就是對外效力。契約一旦成立便在當事人之間產生相當于法律的效力，任何一方當事人都必須遵守，婚姻家庭法中的婚姻財產契約也不例外。契約的效力具體表現為由契約產生的權利、義務和不履行義務的責任。這是契約本身的需要，婚姻財產契約也不例外。那么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則包括對雙方當事人的約束力和婚姻財產契約的保障力。

（一）婚姻財產契約的約束力

我國臺灣學者王澤鑒先生認為：所謂契約之拘束力者，系指除當事人有意外或有解除原因外，不容一造任意反悔請求解約，無故撤銷。即當事人一方不能片面廢止契約。婚姻財產契約的約束力是指婚姻財產契約的雙方當事人都要嚴格按照財產契約的要求行使權利履行義務，非經法定原因或非經當事人約定并非經法定程序不得任意變更、撤銷婚姻財產契約也不得任意否定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婚姻財產契約一旦成立生效，當事人雙方均受其約束。夫妻雙方都應該按照契約中的要求行使財產權利、履行財產義務，夫妻財產利益的分配也應該按照有效的契約的要求進行。我國有關法律明確規定契約對當事人具有拘束力，經雙方當事人的同意才能對婚姻財產契約加以變更。即使在婚姻關系結束時，當事人之間有財產契約的按契約處理婚姻財產；沒有財產契約的則適用法定財產制度。

（二）婚姻財產契約的保障力

保障力是指當事人不履行財產契約義務或履行不當時所應該承擔的法律后果，具體來說就是違約責任的問題以及能否強制執行的問題。但是我國婚姻法明確規定婚姻財產契約對雙方當事人都具有拘束力，并沒有規定對違背婚姻財產契約是否應該救濟措施、如何救濟和對婚姻財產契約的救濟是否可以適用合同法的有關規定。但婚姻財產關系畢竟不同于一般財產關系，當一方違反約定或者不履行約定義務時，違約責任往往難以追究，強制執行更是不便適用。導致人們對婚姻財產契約的效力以及該契約存在的意義產生懷疑。所以婚姻財產契約制度中必須規定相應的違約責任。

但是我國一般財產法中規定的違約責任不能完全適用于婚姻財產契約制度中。鑒于婚姻當事人之間的特殊關系，以及契約自由理論的要求，婚姻法可以在約定財產制度中規定婚姻財產契約的違約責任，至于是否在當事人之間適用要看當事人的選擇，如果當事人在訂立婚姻財產契約的時候已經約定了違反約定一方所要承擔的責任，而且關于違約責任的約定符合婚姻法的規定，不違反婚姻法的強制性規定，那么一方當事人違約的，另一方當事人主張違約方承擔違約責任的，則可以在當事人之間適用。不可否認婚姻當事人的個人財產受到侵害的應該有權獲得賠償，婚姻當事人在無法就財產利益的分配和責任的分擔達成一致的，法律應該量力而行，如果超出了法律所及的范圍，就應該給予當事人最后的救濟，那就是解除婚姻關系的權利。

三、婚姻財產契約的對外效力

所謂契約的對外效力是指婚姻當事人對財產所做的約定是否能對抗第三人，能對抗第三人的則具有對外效力；不能對抗第三人的則不具有對抗效力。婚姻財產契約對第三人也將產生重要影響。我國《婚姻法》雖規定財產契約要用書面形式。但婚姻法也不要求履行公示程序，夫妻約定財產最突出的矛盾就是民事相對人的利益和交易安全沒有保障。為此婚姻法規定當事人選擇分別財產制時，契約只有在第三人知道的情況下，才對其發生法律效力，否則不具有法律效力；婚姻當事人一方對“第三人是否知道該契約”負舉證責任。但是婚姻當事人一方或雙方都有存在惡意的可能性，我國有關法律規定夫妻之間的婚姻財產契約是為了逃避債務，侵害第三人的合法利益的，該約定無效。這是我國婚姻法對夫妻雙方惡意在法律上的否定，那么關于夫妻一方的惡意，如何保護善意夫妻一方的利益呢？夫妻一方與第三人有債權債務關系的，在訂立時沒有說明夫妻之間有婚姻財產契約，依據我國法律規定由夫妻共同財產對第三人承擔法律責任，之后夫妻另一方可以請求有過錯的一方賠償自己的損失。第三人知道該約定的，由夫妻一方的個人財產對第三人承擔責任，不足部分由夫妻共同財產或者另一方的個人財產加以清償之后再追償 ；不知道該約定的就沒有對抗力，對第三人的債務應該由夫妻共同財產承擔責任，之后由夫妻一方向另一方追償。如果第三人明知當事人之間有分別財產制的約定，而且也知道該約定對其不利的，仍然與一方進行交易的，那么第三人就應該承擔相應的不利后果。如果婚姻當事人一方與第三人串通侵害婚姻另一方當事人的利益的，可以依據《民法通則》58條中規定的惡意串通損害他人利益的民事行為無效來處理。

婚姻財產契約的對外效力如何認定，可以運用債的有關原理來分析。債是財產分配與交換的產物，因雙方互換利益的承諾使得兌現產生時間的先后分離，從而使交易雙方產生一種信用關系。債正是建立在對特定人的信任基礎之上的一種可期待的信用。相對債權人而言，債不是一種現實利益，而是一種由法律提供保障的可實現的期待利益。如果約定事先并沒有征得債權人的同意，則該約定不能對抗債權人。債務人不能以債務人內部的約定來約束第三人。同樣，經法院判決、調解所確定關于夫妻共同債務的承擔，如事先并沒有征得債權人的同意，也僅是對債務人之間關于債務份額的確認，僅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的約束力，不能變更夫妻共同之債的性質。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的規定正是這一立法精神的體現。

王利明在《中國民法典學者建議稿及立法理由》中主張，對婚姻法的有關條文做如下修改：婚姻財產契約對雙方具有法律效力；夫妻與第三人為財產法律行為時對第三人有告知夫妻財產約定的義務。第三人知道該約定的，約定的效力及于第三人。至于婚姻財產契約是否公示，由當事人自己做出選擇。理由在于婚姻財產契約改變了第三人債權的一般擔保財產的范圍和清償的結構，對第三人的債權構成較大的影響，因此婚姻法才規定約定不能對抗善意第三人。同時要求婚姻當事人與第三人為法律行為時，對第三人有告知婚姻財產契約的義務。否則不具有對抗第三人的效力，以達到交易安全得到有效保障的目的。這樣就使婚姻當事人變被動為主動，促使婚姻當事人積極的履行告知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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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林秀雄. 夫妻財產制之比較研究[M]. 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

[3] 王利明. 中國民法基本理論問題研究[M]. 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

[4] 祝銘山. 婚姻家庭糾紛[M]. 中國法制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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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揚大文，楊晉玲. 中外婚姻財產立法比較研究[J]. 現代法學，2001，2.

The Legal effect of the marriage property contract

WANG Su-juan

In order to realize the content of the contract, the law permits the party and the third-party to behavior．The legal effect of the marital property contract should include the subject effect, object effectiveness and time effectiveness．The research is to analyze the legal effect of marital property contract using the contract theory．The significance is improving the theory of marital property and perfecting the freedom rule within the marital property field and reducing legal disputes and indicating the legislation about marriage law in the future．

contract; contracting; the marital property contract

D923.9

A

1008-7427（2011）06-0083-02

2011-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