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絕望主婦》中違反合作原則所表達的會話含義

程曉紅

（1.廈門大學，福建 廈門 361005；2.福建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透視《絕望主婦》中違反合作原則所表達的會話含義

1、2程曉紅

（1.廈門大學，福建 廈門 361005；2.福建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本文以Grice 所提出的合作原則理論為理論框架，從合作原則的四項準則為依據，以美國影視劇《絕望主婦》中人物的會話為實例，討論合作原則在會話中的運用，重點分析人物會話對各項合作原則違反所表達的會話含義。通過分析表明，對合作原則的違反不一定造成交流上的障礙，相反，故意違反合作原則的行為，往往會產生特殊的會話含義和語用意義，有助于會話的順利進行和信息的有效傳遞。因此對于英語會話的理解，必須從更深的層次上去理解對話的含義，不能停留在表面意義之上。

合作原則； 違反 ；會話含義

0.前 言

在交際中人們的對話往往因為某種原因及語境的因素而違反一定的會話合作原則，不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觀點，這種合作原則的違反，產生了言外之意。會話含義是指在特定的語境下所要表達的含蓄內容或言外之意，也就是話語的語用意義。

合作原則的違反不一定造成交流上的障礙，相反，故意違反合作原則的行為，往往會產生特殊的會話含義和語用意義，有助于會話的順利進行和信息的有效傳遞。文章運用Grice的會話含義理論和合作原則，分析美劇《絕望主婦》中人物對話中所包含的會話含義及其特殊的語用意義。

1.合作原則與會話含義理論

美國哲學家H.P.Grice于1967年在哈佛大學的威廉.詹姆斯講座上作了題為“邏輯與會話”（Logic and Conversation）的著名演講，1975年正式出版面世。他在該書中提出：使你的話語，在其所發生的階段，符合你所參與的交談所公認的目標或方向，即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1]。

為了進一步說明合作原則的內容，Grice又提出了一些新的準則，具體包括四條準則（Maxim）：數量準則（maxim of quantity）；質量準則（maxim of quality）；關聯準則（maxim of relation）；方式準則（maxim of manner）。[1]有趣的是，會話參與者在日常交際過程中并不是嚴格遵守這些準則。特定語境下，人們會故意且公然地違背這些準則，以達到某種特殊的交際目的。比如處于禮貌，或者說為了維護他人的面子，人們會故意違背合作原則，調整表達方式，以維持相對和諧的人際關系。[2]當人們違反了合作原則時，話語便不再直接，而是變得含蓄起來，此時會話含義便應運而生。[2]含義是交際中話語傳遞的非字面意義，是說話人的一種交際意圖，根據Grice的語用學思想，含義的產生于合作原則中某一條或多條準則的違背相關。也就是說含義的產生需要具備類似條件：首先，聽話人要能夠發現說話人違背了某一或某些準則。如果說話人違背了某一或某些準則，比如說話人撒謊，而聽話人卻沒有發現，此時就不可能產生含義。其次，聽話人要能夠發現說話人希望聽話人知道自己違背了某一或某些準則。而這種含蓄表達無疑會增加第二語言學習者的理解難度。然而，如果第二語言學習者能夠依據合作原則及其四條準則進行有效的語用推理，將有助于他們透過語言本身，正確理解話語的隱含意義，從而提高其語言理解水平。

2.合作原則及其違反在《絕望主婦》中的應用

《絕望主婦》這個橫掃第57屆電視艾美獎15項提名的ABC大熱劇集征服了美國，吸引了億萬人的眼球。它是唯一一部專門來關注女性，尤其關注已婚女性的新興連續劇。它既擁有神秘的劇情又擁有許多有趣的瞬間。下面將列舉一些劇中對白，以揭示主人公們是如何通過違背合作原則的四條準則，來傳達隱含之意達到效果的。

2.1 違背數量原則

數量準則要求話語應包含交談所需要的信息，同時有不多于所需要的信息。因此違背數量準則包括兩種情況：信息量不足或多余。當人們提供多于或少于實際所需的信息量，會話含義就可能產生。[3]在《絕望主婦》中，Lynette和Tom是一對夫妻，共有5個孩子。但是Tom在外面卻有一個私生女，私生女兒Kayla的母親死后，將其帶回家。但是Kayla卻是十分地憎惡Lynette。直到有一天Lynette給Kayla找了一個心理醫生。這是心理醫生和Lynette的一段對話。

Doctor: Well，before continuing with her （Kayla），I thought might be helpful to ask you a few questions.

Lynette: Go ahead，sure.

Doctor: Do you love Kayla?

Lynette? I was talking to you.

Lynette: Oh，well，sure.I’ve been very good to her.

Tom: That wasn’t the question.

Doctor: Again，do you lover her?

Lynette: Of course，I do as much as I can.Given the way she joins the family，it’s just complicated.

在這段對話中，Lynette對于醫生所提出的問題的回答違反了合作原則。當第一次醫生問她是否愛她的養女時，她雖然給出確切的“sure”當然，但是緊接著的后面一句話卻說“我對她很好”，顯然是超出問題本身，而且她的丈夫指出這不是問題的答案。這里她的回答違背了關聯準則。當心理醫生再次提出問題時，Lynette的回答“當然愛，盡我所能地愛。考慮到她來我們家的背景，事情有點復雜。”這顯然是違背了數量準則。Lynette所給出的答案多于醫生所想知道的。通常情況下對于一般疑問句“你愛她嗎？”的回答，只需要是“yes”或者是“no”。但是Lynette卻解釋Kayla來她家的事情有點復雜。雖然她表面上說她也愛Kayla，但是從她違反數量準則的對話中，我們不難看出她對于Kayla這個丈夫的私生女多少還是心有芥蒂，對她好并不代表從心底里去愛她。

2.2 違背質量準則

質量準則要求所說的話應力求真實。因此，當提供自知是假話并缺乏足夠證據的信息時，便表現為違背質量準則。[4]

Lynette與心理醫生交談過后，打算聽取醫生的建議，爭取多和Kayla相處，帶她一起去逛街。在時裝店中，Kayla看中了一件裙子，價格昂貴。但是Kayla堅決要買，Lynette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滿足了她的要求。在去付款的途中，Lynette說“good times”。顯然這里是個反語。根據《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六版），反語的定義是通過提供與自己觀點正好相反的信息來傳達隱含之意[5]，這也就是所謂的“正話反說”或“反話正說”。從語用學角度看，Lynette這句“good times”顯然是反話正說，違背了質量準則。她通過這句話來表達自己內心對于Kayla的不滿，但同時又不能當著Kayla的面表現出來。

2.3 違背關聯準則

關聯準則要求話語內容要有關聯，一旦話語離開交際主題，便表現為違背關聯準則。[6]

《絕望主婦》中，Orson和Alma是一對夫妻，但是Orson并不愛妻子，直到有一天Alma發現丈夫有外遇，她試圖通過離家出走挽回丈夫的心。下面這段對話就發生在當丈夫發現妻子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

Orson: Going somewhere?

Alma: I’m staying at the motel tonight.

Orson: Why?

Alma: I don’t have the time to discuss it.I wait for the bus.

Orson: All right.

Alma: I’m going away because I know you’re having an affair.

Orson: Aha，I see.

Alma: Don’t you even gonna deny it?

Orson: On the contrary，I wanna shout from the roof.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I’m actually in love.

當丈夫問妻子為何要去住汽車旅館時，妻子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說她沒時間了，要去趕車。這是違反了關聯準則。妻子試圖通過違反關聯準則的回答，表達她著急離開家從而希望引起丈夫的關注。但是丈夫并沒有因此而挽留她。于是妻子又只好回答前面丈夫所提出的問題，表示她知道丈夫有外遇。可是與妻子所期待的恰恰相反，丈夫直接承認并用夸張的說法表示他恨不得站在屋頂上大聲嚷嚷并這表示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愛。在這里夸張的手法很顯然是違背了合作原則中的質量原則，反應出丈夫對于這段不幸福的婚姻的憎恨。在這段對話中，劇中人物為了表達自己內心不同的想法，分別違反了合作原則的不同準則。

2.4 違背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要求話語表達要清晰、簡練、準確。由此含糊，繁冗、歧義的表達便是違背方式準則的表現。[7]

Susan生完孩子后，丈夫Michael的外公去世。Michael希望用自己外公的名字Maynerd給兒子命名。Susan雖然不喜歡，但是為了討丈夫的歡心，還是勉強同意了。但是她一想到nerd在俚語中表示討厭鬼、呆子的時候便想給孩子換個名字。這天她自己來到醫院的辦公室企圖給兒子換名字。

Susan: Hello，I need to change the name on my baby’s birth certificate.

Nurse: OK.Last name?

Susan: Delfino.Maynerd.

Nurse: Where’s the father? You both need to sign this.

Susan: Oh，working，busy，busy，busy.But he told me to tell you he’s totally accord.

Nurse: I’m busy busy busy too.When he’s available，come back and change it.

Susan試圖不經過丈夫的同意就擅自給兒子改名字，并且編造丈夫工作非常忙的借口來說服護士，她試圖用3個“busy”（忙）來強調丈夫工作繁忙。這種回答與方式準則所要求的說話人的話語要簡潔明了恰恰相反。但也正是她這種違反數量準則和方式準則的說話方式，讓護士一眼戳穿，并同樣也用三個“busy”來回答她。言下之意很明確，我知道你是在說謊。

3.結語

綜上所述，遵循合作原則有助于會話的順利和信息的有效傳遞，但故意違反合作原則并不一定造成交流上的障礙。相反這種故意違反合作原則的行為，往往會產生特殊的會話含義和語用意義。

合作原則及會話含義理論，涉及語言、文化、社會學等諸多領域，如果想通過違背這些準則來表達言外之意，必須綜合考慮對方的文化背景知識和語言能力，否則就會弄巧成拙。當我們說某人違反了會話合作原則時，那只是他在字面上違反了某一準則，但在更深的層次上，他仍然遵守了合作原則。會話雙方不僅要能理解對方直接表達的意義，而且要能成功地把握對方話語中的隱含之意。Grice的會話合作學說對于我們正確分析、理解會話含義，提高我們的會話藝術和會話水平意義重大。

[1] Grice H.P.Logic and Conversation [M]// Cole Peter and Morgan Jerry L.Syntax and Semantics 3: Speech acts.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75.

[2] 陳新仁.英語語言實用教程 [M].蘇州大學出版社，2007.

[3] 何自然.語用學與英語學習 [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4] 何自然.語用學講稿 [M].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

[5]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 – Chinese Dictionary [S].Commercial Press，2004.

[6] 何兆熊.新編語用學概要 [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7] 何自然，冉永平.語用學概論 [M].湖南教育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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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427（2011）04-0103-02

2011-02-25

作者系廈門大學碩士研究生，福建交通職業技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