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治理：西北七縣荒漠化防治的調查研究

楊立華,楊愛華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環境治理與可持續性科學研究所,北京 100191)

科技治理：西北七縣荒漠化防治的調查研究

楊立華,楊愛華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環境治理與可持續性科學研究所,北京 100191)

基于對中國西北七縣的調查和文獻整合分析,研究發現科技治理在荒漠化防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治理所需要的三種最重要的知識依次是：有關荒漠化與沙塵暴的一般科技知識、對當地荒漠化和沙塵暴的具體知識、環境治理方面的知識。四種最重要的學者型群體依次是：治沙站工作人員、農業技術人員、其他各種技術人員、各種專家教授和研究人員等。要解決當前科技治理中遇到的問題,必須加強科技研究與實際問題的聯系,提高科技利用效益與推廣價值,建立更好的科技推廣機制,提高科技研究水平,加強專家學者等對當地情況的了解并提高對當地民眾和當地知識的尊重。

科學技術;科技治理;荒漠化;社科知識;地方知識

一、導言

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已為國內外的諸多研究所強調[1-4]。同時,很多研究也通過對專家學者等在荒漠化治理當中的作用的探討,從側面強調了科技在荒漠化治理中的重要角色[5-11]。但科學技術究竟在荒漠化治理中扮演著何種角色,對荒漠化治理產生重要影響的具體科學技術類別究竟有哪些,以及利用科學技術知識進行荒漠化治理所面臨的一些主要挑戰是什么?所有這些問題都還沒有得到學界系統的分析。本研究通過對我國西北七縣應用科學技術治理荒漠化實踐的調查分析,對如上這些問題進行初步探討。這一研究將不僅有利于我們了解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中的功能及其所面臨的問題,為今后進一步推動科技治沙提供具體的政策參考意見,而且也能對科學技術在其它環境治理中的應用以及更廣泛意義上的科技應用和科技決策提供借鑒。

本研究的科學問題是：(1)科學技術是否在荒漠化治理中扮演了重要角色?(2)如果是,最重要的是哪些類型的科學技術,以及當前我國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應用中所面臨的主要挑戰是什么?

二、方法和數據

在早期訪談和觀察研究的基礎上[7],本研究采用以問卷調查為主要方式的實地研究和文獻資料整合分析相結合的方法。為了控制自然條件差異性對治沙結果的影響,調查主要集中在我國甘肅和寧夏的七個治沙典型縣,包括寧夏中衛市 (主要為原中衛縣地區)和甘肅景泰縣、民勤縣、臨澤縣、金塔縣、瓜州縣 (原安西縣)與敦煌市 (縣級市)。除中衛外,這幾個縣都分布在甘肅省河西走廊。其中中衛被公認為是我國當前治沙最為成功的地區,民勤則是當前我國荒漠化最為嚴重的地區之一。這些縣都處于干旱和半干旱地區,年均溫度是 4-12℃,年降雨量是 100-200毫米,人口密度都小于 100人每平方公里,荒漠化的最重要物理原因是風力,且土地開墾和因農業的地下水抽取過度往往被視為是造成其荒漠化的一個重要原因[9]。

由于對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的調查研究是作者有關荒漠化治理的一個整體調查研究的一部分[7],因此為這一問題設計的調查問卷也是被嵌套到這一整體研究的調查問卷中的。考慮到很多農民或牧民不識字,或從未有過填寫調查問卷的經歷,問卷首先被隨機分發給了經過嚴格培訓的在校高中生,然后由他們帶回家幫助家人、親戚或鄰居填寫。自 2006年 6月 26日至 2008年 7月 15日,共發出問卷 2210份,回收 2060份,總回收率為 93%,有效率為 90%(表1)。那些回答不完全或存在明顯答非所問及胡亂回答等情況的問卷則被剔除為無效問卷。此外,問卷的問題類型均為封閉型。例如,為了調查有關治沙專家的專業背景,問卷設計了“防風防沙固沙”、“植樹造林”、“農田水利”、“水利工程”等選項,供被調查者選擇。

最后,為彌補調查研究所得數據的不足,1949-2010年間的政府工作公報、文件、縣志、已發表的學術論文以及個人傳記等相關資料也都被廣泛收集以作文獻整合分析。

表1 七縣問卷調查分布情況

三、結果

(一)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中的顯著程度和類型

在對造成荒漠化的三個原因 (“自然因素”、“由于資源稀缺導致的資源的競爭性使用”、“知識缺乏所造成的不合理性和落后行為”)的排序調查中,超過 30%的被調查者將知識缺乏對荒漠化的影響排在了第一位 (見表2.a)。在其中五個縣的比率都最高。

在 10種荒漠化治理所需要知識的排序中,各種知識被排位為 1的比率如表2.b。根據計算排序數總和,該表顯示,在 10種知識選擇中,“有關荒漠化和沙塵暴的科技知識”是最重要的科學技術知識,它在 5個縣排名第一,在其余 2個縣排名第二。其次是“對當地荒漠化/沙塵暴了解的知識”,其在 2個縣排名第一,其余 5個縣排名第二。第三重要的知識是環境治理知識,這既包括了自然科學知識也包括了社會科學知識,且在所有 7個縣中都排名第三。第四和第五重要的知識是“一般氣候知識”和“農業和林業知識”,它們比第六位的“法律法規知識”受到更多強調。但“法律法規知識”卻比“水利知識”的排名靠前。

通過考察參與荒漠化治理的專家學者的知識背景,按被調查者在可多選情況下所選中的次數頻率占總有效調查人數的百分比排列發現,在參與治沙專家學者的背景知識中,“植樹造林”最為重要,在 7個縣中都占第一 (表2.c)。其次是“防風防沙固沙”知識,在 7個縣中都占第二。其它處在前六名的知識依次是“農田種植”、“水利工程”、“土地開發與建設規劃”和“科技、環境保護宣教”。

表2 有關科學技術顯著性和類型的七縣調查結果 (2006-2008)

注：方括號[]中的數字表示排序;表2.c同理。

(二)科學技術知識的承擔者

除科學技術被直接應用于荒漠化治理之外,正如很多研究所指出的[5-11],科學技術也通過其承擔者 (包括各種專家、學者、教授、科學家、研究人員等,統稱學者)參與荒漠化治理而發揮作用。超過 50%以上的被調查者認為專家學者等具有科學技術知識的人在荒漠化治理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表3.a)。整體來看,“治沙站工作人員”是荒漠化治理中最為重要的專家學者群體,在 4縣中排第一,在 2縣中排第二,在 1縣中排第三。“農業技術人員”在整體上可看作是第二重要的群體,在 2縣中排第一,4縣中排第二,在 1縣中排第三。“其他各種技術人員”在整體上排第三。而“各種專家、教授和研究人員等”無論在哪個縣中都排第四。

表3 有關科學技術承擔者在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和類型的七縣調查結果 (2006-2008)

(三)科學技術應用中面臨的問題

就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應用中的問題,調查進行了兩個方面探討。一是科技成果的直接應用問題,二是科技承擔者在科技使用中表現出來的問題。通過對 13個有關科學技術和專家學者參與荒漠化治理的缺點問題被排序為一的百分比的統計分析 (表4.a)發現,目前科學技術在荒漠化治理應用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是“研究脫離實際,不能提高農民等的收益和進行推廣”,其百分比為11.36%,遠超過 13個問題 7.7%的均值。其次是“未建立合適的研究結果推廣機制”,其百分比也仍然超過均值。只有“研究水平比較低”的缺點略微比均值低一點,但亦有限。

從專家學者等科技承擔者的角度來看,雖然在 15個有關學者優點的選項中,超過 30%的人選擇了其知識優勢 (表4.b),但被調查者也指出,這些人的最大缺點是“對當地情況不太了解”。在 13個有關科學技術和專家學者參與荒漠化治理的缺點選項中,超過 20%的人選擇了該項,是所有選項中最高的 (表4.c)。其次是“對當地民眾及其地方知識的不尊重”,其被強調的平均比率為 8.7%,也超過 13個選擇的均值 7.7%(表4.d)。

表4 科學技術承擔者在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和類型的七縣調查結果(2006-2008)

四、討論

(一)科技的重要性及其和社科知識與實地情形相結合的必要性

由于是基于調查問卷的分析,雖然超過 30%的被調查者認為知識缺乏是造成荒漠化的主要原因,這個結論也只是反映了人們的感知,可能并不真實代表知識缺乏對荒漠化問題嚴重性的實際影響,但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知識確實在荒漠化治理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在目前還缺乏其他評估方式可以更好衡量知識對荒漠化嚴重程度的影響的前提下,這一研究無疑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在所列舉的 10種荒漠化治理所需知識中,“有關荒漠化和沙塵暴的科技知識”排名第一充分說明此類科學技術知識是荒漠化科技治理的最重要知識。但“對當地荒漠化和沙塵暴了解的知識”緊排第二,遠遠超過了諸如“一般氣候”、“農業和林業”以及“水利”等科技知識,這也說明要成功治理荒漠化不僅要注重一般荒漠化和沙塵暴等科技知識的研究和應用,而且要特別注重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發展出適合于當地的有關荒漠化和沙塵暴問題的具體知識。這一問題也為很多已有研究所強調。例如,楊立華等通過對中國北方多個區域以及世界上其他多個國家荒漠化治理問題的研究發現,缺乏對當地情況的了解是很多號稱科學的政府荒漠化治理政策在多個地區失敗的原因[7-9,11]。姜鴻通過研究影響 1949年以后的內蒙古烏審蘇木治沙效果的自治區政策、地方政策以及自然要素指出,缺乏對當地情況的了解和對當地實際情況的尊重,導致很多政府政策對該地區的草原治理產生了很大的破壞[12]。普爾[13]和泰勒[14]對內蒙古草原的研究也揭示了同樣的問題。例如,泰勒通過研究內蒙古東北部的一個草原治理案例指出,在新治理方式引入之前,包括了地方認知性空間知識的“地方性地圖 (local maps)”從來沒有在內蒙古草原治理中得到使用,相反僅僅被經常使用的是一個理想的由政府主導的“自上而下”的“路線圖 (road map)”。

“環境治理知識”排在了“一般氣候知識”、“農業和林業知識”之前以及“法律法規知識”也排在了“水利知識”之前,這兩個結果說明了荒漠化治理的復雜性,它不僅需要我們通常所特別關注的自然科學及技術知識,而且需要適當和充分的社會科學知識。這些知識的參與不僅是實質性的,而且在很多情況下甚至會比好多自然科學知識還重要。所以不能將社會科學知識僅僅看作是整個荒漠化治理知識體系的點綴,也不能將其邊緣化,相反必須將其提高到相當重要的地位,甚至和自然科學知識等量齊觀的地位上,并在實踐中努力將兩種知識有機結合起來。也惟有如此,才能真正使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發揮更大作用。事實上,當前我國很多荒漠化治理的實踐也說明,社會科學知識的缺乏和社會科學家參與的缺失是造成很多地方荒漠化治理措施失敗的重要原因[7,9]。

(二)專家學者在各縣不同參與的啟示及其對荒漠化治理結果的影響

對荒漠化治理中具體應用知識和對參與治沙專家學者的具體背景的考察具有一定的差異性。這一方面是由具體知識應用 (不僅包括專家學者,也包括通過政府和其他社會成員的知識應用)和專家學者參與具體活動類型等的不同所造成,另一方面也是由兩個問題設計的知識分類體系不同(前者更宏觀一些,后者更加具體一些)所造成的。但二者所提供的信息從兩個不同方面或角度共同反映了科學技術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強調了自然科學技術知識和社會科學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綜合應用的必要性。二者的相互印證不僅為我們了解此問題提供了更多的信息,也進一步提高了研究結果的可信度和有效性。

作為知識載體或承擔者的專家學者們的重要性不僅進一步印證和強調了科學技術和其它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的重要性,而且也揭示了與荒漠化治理相關的其它一些重要問題。例如,從專家學者的類型來看,“治沙站工作人員”的最重要地位進一步印證了“有關荒漠化和沙塵暴的科技知識”以及“有關當地荒漠化和沙塵暴的具體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的重要性。而“農業技術人員”的地位重要于“其他各種技術人員”的結果反應了這七個縣仍是以農業為主的事實,同時也說明農業活動可能是造成這些地方荒漠化的最重要原因之一。無論在哪一個縣,各種專家學者、教授和研究員等在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都被排在了最后一位。這一方面可能顯示了基礎研究和具體應用研究的部分差異性,但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這些人員在現時的荒漠化治理中的作用并沒有如我們想象的那么大,或者說他們的作用還沒有很好地發揮出來。結合前面分析的一些信息,這一發現也說明要進一步發揮他們的作用,就必須加強他們和當地研究人員的合作,同時要加強他們對不同地域具體問題的深入了解。這再一次驗證了楊立華等關于這一問題的前期發現[9]。

當然,不同專家在不同縣份中作用發揮的不同也可能與各縣荒漠化治理的實際結果有關系。例如,在金塔縣“農業技術人員”的作用比治沙站工作人員重要,這可能與金塔過多關注農業發展但較少關注治沙 (與中衛等縣相比)從而導致了相對嚴重的荒漠化結果有關。同樣地,在敦煌市“治沙站工作人員”的作用被排在了第三位,“其它技術人員”和“農業技術員”分別排第一和二位,這也可能與其對治沙的關注相對不足從而導致荒漠化相對嚴重有關。為了給讀者提供更加直觀的信息,我們將被調查者認為該縣荒漠化問題得到改善的比率也列在了表3.b中。通過對比分析可發現,“治沙站工作人員”的作用與荒漠化問題的改善具有很高的正相關關系 (相關系數為 0.845),“農業技術人員”的作用和其的正相關關系則很弱(相關系數為 0.046)。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在民勤雖然“治沙站工作人員”的作用被排在了第一位,但是其荒漠化的改善程度為零 (即在被調查者中沒有人認為其荒漠化現象得到了改善)。這可能與“治沙站工作人員”的具體功能 (而不僅僅是其參與顯著度)以及民勤的荒漠化主要由上游用水過多從而導致處在下游的民勤用水急劇減少等原因造成的事實相關[7]。

(三)科學技術應用中面臨的重要問題及其解決辦法

有關科學技術應用中所面臨問題的調查結果表明,當前我國科技應用方面還存在不少問題。最為嚴重的問題是研究脫離實際,其收益和推廣價值受限;其次是即使具有合適的研究成果,但由于沒有適當的推廣機制,其應用仍然受到較大限制。此外,研究的水平也亟待提高。雖然這個問題在具體應用層面和前面兩個問題相比不是最為突出的,但被調查者對其強調的較高比率也顯示其最起碼是比較重要的問題,值得引起我們的足夠重視。

從專家學者等科技知識承擔者的角度來講,雖然被調查者也承認他們在知識等方面的優勢地位,但他們為人們所詬病的兩個主要問題是“對當地情況的不了解”以及“對當地民眾及其本土知識的不尊重”。因此,增進專家學者對當地情況的了解以及提高他們對民眾及其本土知識的尊重程度是提高專家學者以及他們所承擔的科技等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作用的重要手段。這一發現也與當前國際范圍和尺度上有關此問題的研究結果相一致[7-11,15-16]。例如,楊立華等通過研究全球范圍內的 30個地區治理荒漠化的實際情況指出,“尊重其他社會行動者以及他們的地方性知識”是成功的“學者參與性荒漠化治理”的一個重要的制度設計原則[7-11]。

五、結論

通過對西北七縣荒漠化治理的實證調查和文獻整合分析,發現科學技術知識和科技治理確實在這些縣域的荒漠化防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但是,研究同時發現科學技術知識需要和社會科學及對當地情況的知識結合起來。作為知識承擔者的專家學者等在不同縣份的不同作用不僅反映了各縣荒漠化治理中所遇到的一些實際情況和問題,而且也與荒漠化治理的效果好壞相關。根據對被調查者所提供信息的分析和討論,研究指出要解決當前我國荒漠化科技治理中遇到的一些問題,不僅要進一步提高我國各層次的科學技術研究水平,要將科技研究和實際問題結合起來,而且要建立起對科學技術成果的有效推廣機制。作為科技知識承擔者的專家學者們不僅要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要加強對地方問題的深入了解,而且要真正學會尊重當地民眾及他們所具有的本土知識,并使其在治沙實踐中真正得到落實和體現。本研究的發現不僅對今后加強荒漠化防治中的科學技術應用具有重要政策參考價值,而且對相類似的科技和環境治理問題的研究和實踐具有借鑒意義。

當然,由于經費和時間等的限制,本研究還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本研究僅僅調查了西北七縣,也僅僅考察了科學技術知識在荒漠化治理中的應用問題,沒有通過同樣的調查分析檢驗在這七縣的發現在其他縣市、地域以及其他非荒漠化治理領域等的可擴展性和可重復性。同時,由于本研究僅僅是作為一個更大項目設計的一部分而展開的,研究的系統性以及研究設計的獨立性等方面也受到了天然限制。但這并不影響研究本身所提供的一些重要信息和知識的價值以及其作為一個獨立研究而存在的意義。而且,目前我們正在進行的一些后續研究項目將進一步解決該研究所遺留的一些重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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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 城)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overnance:A Case Study of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in Seven Counties,China

YANGLi-hua,YANGAi-hua
(W orkshop for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and Sustainability Science,B eihang University,Beijing100191,China)

On the basis of a survey in seven counties,the study found tha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lay a significant role in combating desertification.The three most i mportant types of knowledge are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n desertification and dust storms,the knowledge on local desertification and dust stor ms,and the knowledge related to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and others.The four typesof scholars in orderof their i mportance are people in various local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stations,agricultural technicians,other technicians,and external experts,professors and researchers.The study also indicated that in order to resolve the current problem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pplication in desertification control,we should combine science and technologywith local conditions and enhance their application benefit and extension value aswell as research quality.Also,experts and scholars should build better S&T(science and technology)spread mechanis m,enhance S&T research ability,strengthen their understanding of local conditions and problems,and pay more respect to local people and their indigenous knowledge.

science and technology;science and technology governance;combating desertification;knowledge of social sciences;local knowledge

X32.2

A

1002-9753(2011)04-0130-07

2010-09-06

2011-03-0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1073008)資助。

楊立華 (1975-),男,甘肅民勤人,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環境治理與可持續性科學研究所所長,博士,研究方向：環境治理與政策、管理科學研究方法、公共事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