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徽語篇人際意義的多模態構建
——以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五羊圣火”為例

童艷芳

（華中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會徽語篇人際意義的多模態構建
——以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五羊圣火”為例

童艷芳

（華中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本文以Kress&van Leeuwen在系統功能語言學基礎上提出的視覺語法框架為基礎，以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為例，對其進行模態分解、單模態意義構建、多模態意義整合的嘗試研究，探討多模態會徽語篇中圖像、顏色、印刷體式、文字等各種模態如何共同作用構成人際意義,以期提高讀者對于多模態語篇的識讀能力，幫助讀者全面、準確地解讀語篇的人際意義。

人際意義；模態分解；單模態意義構建；多模態意義整合；廣州亞運會會徽

1．引言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國內外學者把對語言社會符號性的研究轉移到圖像、聲音、動作等多模態的交際手段的研究。其中最為突出和具有代表性的是 Kress& van Leeuwen，他們建構了一個較為完善的分析視覺圖像的語法框架，從而為多模態語篇分析提供了理論依據和分析方法。本文嘗試以Kress& van Leeuwen的視覺圖像語法為理論，以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為例，嘗試探討在多模態會徽語篇中，圖像、顏色、印刷體式、文字等各種模態共同作用構成人際意義的手段和方法。這里的“人際意義”即視覺圖像語法中的互動意義。在分析時，除圖像和顏色模態外，筆者將文字和印刷體式也納入到視覺模態中來，從而將Kress& 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框架的分析范圍進一步擴展。

2．多模態語篇分析和視覺圖像語法框架

2.1 多模態、多模態語篇分析

朱永生（2007）認為，模態指交流的渠道和媒介，包括語言、技術、圖像、顏色、音樂等符號系統。Kress& van Leeuwen（1996）把多模態語篇定義為“一種融合了多種交流模態（如聲音、文字、形象等）來傳遞信息的語篇”。隨著多媒體時代的到來，當代語篇的多模態性更加明顯，單一的語言模態已經不能完全滿足人們多種意義表達的需要，多模態已成為人類交際的普遍內在特征。多模態語篇分析的目的在于把由不同模態所體現的意義融合起來考慮，分析它們是怎樣共同協作，創造出一個完整的語篇意義。

2.2 Kress& 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框架

Kress& van Leeuwen（1996）認為圖像也是社會符號。他們比照功能語法中概念、人際和語篇三個元功能，將圖像意義分為再現、互動和構圖相互交織的三種，從這三個方面來建立圖像分析的框架，將韓禮德功能語言學中的純理功能思想延伸到了視覺模式。

圖像的互動意義對應于功能語法的人際功能。具體地說，互動意義是關于圖像的制作者、圖像所表征的事物（包括人）和圖像的觀看者之間的關系，同時提示觀看者對表征事物應該持有的態度（Kress& van Leeuwen，1996：149）。

3．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中人際意義的多模態構建

（來源于第16屆亞洲運動會官方網站）

3.1 會徽模態分解及單模態人際意義的構建

從上面的亞運會會徽中我們可以看到它是由圖像（抽象的五羊雕像，火炬，跑道和亞洲紅日）、顏色（紅色、黑色和黃色）、印刷體式（英文字體的設計）和文字（16TH ASIAN GAMES和Guangzhou2010）按照一定的方式所構成的。我們把廣州亞運會會徽分解為圖像顏色模態、印刷體式模態和文字模態。

（1）圖像顏色模態的人際意義分析

圖像的人際功能體現為一種互動。實現這種互動意義主要有四個要素：接觸、社會距離、態度、情態。

接觸 即圖像中參與者通過目光的指向與觀看者之間建立起來的一種想象中的接觸交流，它體現的是圖像中參與者與觀看者的相互關系，主要通過視線接觸體現。廣州亞運會會徽的主體是抽象的五羊雕塑，其中最突出的是站在中間的大山羊。根據百度百科描述，“石像中大山羊居中，昂首遠眺”，圖像中大山羊的視線是向右前方。參與者（大山羊）和觀看者之間沒有目光的接觸，Kress& van Leeuwen把這種圖像叫做“提供”類圖像，即向觀看者提供信息，參觀者與觀看者之間是信息提供者和接受者的關系。它展現的是一種期待和憧憬的態度，寓意著廣州人民滿懷信心，并將以最美好的姿態迎接2010年亞運會。

社會距離 在圖像中，觀看者與參與者之間的社會距離決定其社會關系，通常與鏡頭取景的框架大小有關。會徽中設計者采用了社會遠距離，即“社會遠距離：整個人并且周圍有空間環繞”（Kress&van Leeuwen，1996：131）。我們可以看到會大山羊的身體占據了整個取景框架的一半左右，并且周圍有空間環繞（四只小羊抽象而成的跑道、亞洲紅日和文字）。會徽的主要參與者（大山羊）與觀看者之間是疏遠的社會人際關系。這種社會遠距離的設計符合事實本身，旨在創造意境，吸引觀看者，而不是與觀看者進行親密的私人交流。

態度 圖像中的態度通過觀看者觀看圖像的視角體現，表達對參與者所持的主客觀態度。從垂直的視角看，平視表明了觀看者與圖象參與者之間平等的關系（Kress& van Leeuwen，1996：119-158）。廣州亞運會會徽是一幅呈垂直視角的平視主觀圖像。觀看者的視線處于水平狀態，讀者和圖像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是平等和諧的，不存在權力上的差異。這會給讀者一種感同身受、想要融入其中的感覺，并被引導和卷入到了圖像所再現的世界，即同五羊一道以最美好的姿態迎接2010年亞運會，積極參與亞運會，共同創造亞洲美好的未來。

情態 語言中，功能語法用情態來判斷與評價語言對現實的真實反映程度。在圖像分析中，李戰子（2003：5）將情態定義為“對圖像的現實主義再現，以感官的編碼傾向為出發點，基于色彩的飽和程度”。同在功能語法中一樣，情態可以分成高、中、低三類：（1）高感官情態：圖像自然主義地使用了高飽和度的色彩；（2）中感官情態：圖像色彩不太飽和，如“水洗”的或飄逸的水粉；（3）低感官情態：圖像只是黑白的（李戰子，2003：5）。根據這一標準，廣州亞運會會徽屬于高感官情態，這可以從 Kress& van Leeuwen（1996）提出的判斷圖像中情態的現實主義量值高低的視覺標記得到驗證：從色彩飽和度看，這個會徽以高飽和度的黃、紅、黑為主色調，表達了一種愉悅的情感意義，因而具有高情態。從色彩區分度來看，該會徽圖像中構成畫面的色彩實現了從紅色到黃色的漸變。紅、黃、黑三種明亮的色彩與白色的背景形成鮮明對比，從而給讀者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具有高情態。從色彩調和度來看，黃色象征主辦城市“穗城”，稻穗顏色有豐收、喜悅之意，表達亞運會的成功舉辦將是亞洲人民寶貴的精神財富。黃色給人輕快、希望的色彩印象，它滲透出來的靈感和生氣使人歡樂和振奮。紅色代表吉祥、奔放和激情；黑色有高貴、莊嚴、穩重的意象。活潑輕快動感的紅色和黃色與穩重莊嚴的黑色相互搭配，使整個圖像色彩非常協調，深淺有致。

（2）印刷體式模態人際意義分析

除圖像和顏色之外，徽標的視覺模態還包括印刷體式，這里主要指字體的設計（顏色、字體、排版等）。字體通常具有不同的大小和各種樣式。不同的字體大小和樣式給人不同的心理感受，從而傳遞不同的人際意義。“16TH ASIAN GAMES”采用了“Arial Rounded MT Bold”這款西文加粗圓形字體。這種字體中圓形給人親切的感覺，凸顯了以人為本的設計理念，同時加粗和大寫的應用使“16TH ASIAN GAMES”十分醒目突出，容易識別。“Guangzhou2010”采用了“Segoe Script”這款西文無襯線不等寬字體。這種類似于手寫的字體更加現代化，讓文字顯示得平滑美觀，簡潔明快，比現在略顯僵硬的其他字體更加人性化。在會徽中啟用這種字體，意在提高字體的可讀性，更加人性化，縮短與觀看者之間的人際距離。加上粗體的使用，使“Guangzhou2010”具有很強的視覺沖擊力。在字體大小上，“Guangzhou2010”比“16TH ASIAN GAMES”字體稍大，顏色更飽滿明亮，而且使用了小寫的字體設計。在文字的編排方面，前者位于圖像的外圍，后者位于中間，使“Guangzhou2010”更容易識別和吸引眼球，重點突出。

（3）文字模態人際意義分析

廣州亞運會徽中出現的文字模態包括“16TH ASIAN GAMES”、“Guangzhou”、數字“2010”。要解讀會徽圖像傳達的意義，觀看者需要具備一定識讀能力和背景知識，如要解讀亞運會徽就必須了解五羊雕塑，并且具備一定抽象思維能力。這樣很多普通民眾難以正確解讀。而會徽中這些語言和數字向觀看者傳達了本屆亞運會是第幾屆、舉辦城市和舉辦時間等十分具體和確定的信息，并且這些信息有一定級差。普通民眾，無論是否是藝術家，是否懂英文，看到會徽便能很快識別至少部分識別與 2010廣州亞運會相關的信息。這樣無形中拉近了更廣泛的觀看者與亞運會的距離，實現了會徽所要傳達的廣泛宣傳和號召全民參與的人際功能。

3.2 2010廣州亞運會會徽的多模態意義整合

亞運會會徽是亞運會最重要的形象標識，也是亞運會思想和靈魂的形象表達。本文對會徽人際意義的分析與第 16屆亞洲運動會官方網站上的會徽釋義是一致的。對圖像顏色模態的分析表明，設計者采用高情態的表現手法，結合在接觸、社會距離、態度等方面恰當定位，道出了自己想要傳達的人際意義：“廣州被稱作‘羊城’、‘穗城’”，“五羊雕像是廣州最具象征意義的城徽”（第16屆亞洲運動會官方網站會徽創意說明）。“取‘羊’的創意，既體現了廣州的城市象征”，也寓意著廣州人民將用最大的熱情來迎接全亞洲的運動健兒；“柔美上升的線條構成了一個酷似火炬的五羊外形輪廓，象征著亞運會的圣火熊熊燃燒、永不熄滅”，表明廣州亞運會將是一場充滿激情與活力的盛會，能充分體現動感亞洲這一意義。對印刷體式和文字模態的分析表明，該會徽設計既凸顯了廣州亞運會的特色，也傳承了歷屆亞運會以人為本，和諧亞洲的精神。

4．結語

本文借鑒在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基礎上發展起來的Kress& van Leeuwen的視覺圖像語法框架，以廣州亞運會會徽為例，探討了在多模態會徽語篇人際意義的構建。分析表明，視覺模態包括圖像、顏色、印刷體式和文字模態，是會徽語篇表達人際意義的主要模態，各種模態都參與了語篇人際意義的構建，忽視任何一種模態都不可能充分解讀語篇的人際意義。各種模態在語篇中協同作用、相互補充共同創建語篇的豐富的人際意義。因此，在進行多模態語篇分析時，我們應綜合考慮各種模態在人際功能實現中的作用，全面、準確理解語篇傳達的人際意義。

[1] Kress,G.& van Leeuwen,T.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 London:Routledge，1996.

[2] 李戰子. 多模態話語的社會符號學分析[J]. 外語研究，2003，5.

[3] 韋琴紅. 論多模態話語的整體意義構建[J]. 天津外國語學院學報，2008，6.

[4] 張幫印. 話語意義的多模態構建[J]. 復旦外國語言文學論叢（2009年秋季號），2010，3.

[5] 朱永生. 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J]. 外語學刊，2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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