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行為調查
——以溫州市龍灣區為例

彭 靜

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行為調查
——以溫州市龍灣區為例

彭 靜

隨著我國經濟持續增長，比較效益驅動大量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轉移。但進城農民工素質普遍低下，無法適應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結構升級的需求，無法真正融入城市。調查分析了溫州市龍灣區進城農民工的培訓消費行為，探究了形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提出了促進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的對策。

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行為；調查研究；對策

一、核心概念界定

（一）進城農民工

進城農民工，是區別于擬向城市轉移的農村剩余勞動力以及在農村社區范圍內“離土不離鄉，進廠不進城”的那部分農民工，特指農村居民已經在城市非農產業就業，戶籍仍在農村，依靠工資收入維持生活的人員。

（二）進城農民工培訓

進城農民工培訓，是指在輸入地政府主導下，通過引導性培訓和職業技能培訓，開發農民工的體能、技能和智能資源，從而提高進城農民工的經濟生產能力的人力資源能力建設。

二、數據來源與樣本說明

筆者于2009年6月至9月對浙江省溫州市龍灣區的農民工培訓消費行為進行了一次實證調研。之所以選取溫州市龍灣區作為調查區域，客觀方面，溫州市作為中國民營經濟較發達的地區之一，吸引了大量的來自全國各地的農民工；主觀方面，筆者曾經在溫州市龍灣區一家民營企業工作，接觸了大量的農民工，對他們的工作、生活狀況有較多的了解，并且與企業管理層以及所在社區工作人員保持了良好的工作關系，為調查研究奠定了較好的基礎。

此次研究共發放調查問卷230份，完成有效問卷214份。調查的企業共有9家，其中：4家皮革廠、2家鞋廠、1家箱包廠、2家樹脂廠。隨機調查的農民工主要來自四川、河南、湖北、湖南、安徽、江西、貴州、重慶、江蘇等省。從基本情況看，被調查的溫州市龍灣區的農民工男性略多于女性；年齡結構呈橄欖型分布，以20-40歲的中青年為主；文化程度以初中為主，但與以往的調查相比，高中程度和大專程度的人數有明顯增加；在外打工時間以中短期為主；每天工作時間較長；大部分農民工都是通過家族紐帶或朋友關系獲得當前的工作。因為農民工群體人數多、分布廣，所以本文的描述性分析存在局限，還需進一步進行較大樣本的研究。

三、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行為分析

（一）進城農民工具有強烈的培訓消費動機

首先，學習愿望強烈是形成培訓消費動機的內在條件。進入城市的農民工以20-40歲的中青年為主，文化程度偏低，職業技能匱乏。他們與仍然留守在農村的農民相比，各方面素質要高一些，但是進入城市后，由于自身的自然稟賦不足，加上城市對他們的就業歧視，他們往往只能在次勞動力市場就業，從事著城市人不愿意做的臟、險、累的工作。農民工意識到沒有一定的素質和技能，就很難在城市生存下去，因此，他們逐漸具有了職業培訓的主觀需求和潛在需求。

表1 進城農民工對參加技能培訓的態度

從表1的統計結果看，有59.3%的農民工明確表示只要有機會就會去參加技能培訓，出于提高預期收益的目的，絕大多數農民工具有參加培訓的需求和意愿，特別是當他們謀求更進一步的發展時，這種需求更為強烈。

其次，培訓能提高就業競爭力是形成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動機的誘因。農民工之所以有強烈的培訓消費動機主要是因為培訓能夠提高他們的就業競爭力。當問及 “企業里什么樣的員工最吃香”時，有接近70%的農民工選擇了“有技術的”，這說明農民工的技能水平與就業概率及工資收入呈正相關。

表2顯示，有65.9%的農民工參加培訓的主要理由是“學技術，找好的工作”，有21%的農民工選擇“更好的適應城市生活”，很少有人是出于對學習有興趣而參加培訓，僅占被調查人數的7.5%。由此可見，農民工的學習目的性非常強，都是為了提高自身擇業的競爭力，實現城市人夢想。

表2 進城農民工參加培訓的主要動機

（二）限制因素制約培訓消費動機轉化為培訓消費行為

首先，就業渠道單一成為進城農民工回避培訓消費的負誘因之一。絕大多數農民工進入城市時是靠親戚朋友或老鄉帶進來的，進城后其工作大體上還是靠親戚朋友和老鄉介紹找到的，調查中問及“您是怎么到這里工作的”，回答“親戚、朋友介紹的”有140人，占65.4%。可見，親緣或地緣紐帶在農民工奔向城市謀生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這種情形下，農民工初始并不需要什么培訓，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樣的培訓，他們主要通過“在干中學”的方式不斷提高技術水平，實現由“新手”向“熟練工”的轉變。然而，“在干中學”只屬于消極的、較低層次的培訓形式，難以主動、積極地順應產業結構升級的趨勢。

其次，農民工對于培訓項目的片面認識也限制了實際的培訓消費。農民工對于培訓項目的認識很茫然，當問及“想參加哪種培訓時”，有接近45%的農民工選擇了“所在工廠的操作技能”，位列第一，他們從日常的工作生活中深刻感受到技能水平與他們的工資收入、個人發展呈正相關。這種培訓也是農民工最容易獲得的，即使所在工廠沒有開設專門的培訓課程，他們也可以通過“傳、幫、帶”這種最直接的渠道獲得。除此以外，農民工傾向于參加“電腦”、“管理”以及“會計”等勞動強度低又比較體面的工作。但是，農民工對一般技術和傳統技術的培訓需求相對較少，對法律知識等維護自身權益方面的培訓也持比較模糊或淡漠的態度。

再次，培訓成本過高成為進城農民工回避培訓消費的主要負誘因。培訓資金、可用于培訓的時間不足都是導致農民工潛在培訓需求難以轉化為現實需求的重要原因。

從經濟學角度分析，參加培訓實質上是農民工為增強就業競爭力而進行的人力資本投資，農民工參加培訓的選擇行為受到成本收益約束。假設培訓后可能獲得的崗位平均工資為W，獲得該崗位的概率為Q，則預期收益R=WQ。而參加培訓的成本包括學費、放棄工作的機會成本、交通費用、食宿差距費用等。如果設參加培訓成本C=C1+C2+C3+C4+…+Cn，則參加培訓的利潤L=R-C。假設農民工參加職業培訓的預期收益一定，成本都由自己承擔，培訓成本過高，就直接導致參加培訓的利潤減少。從表3可以看出，有33.2%的農民工表示打工收入是家庭收入的唯一來源，有42.1%的農民工表示打工收入是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因此，大部分農民工對培訓支出顯得格外謹慎。一般情況下，在農民工參加培訓前，對其可能要支付的培訓成本一般是可以預見的，決定其是否愿意參加培訓的關鍵因素就是預期收益R，R又決定于崗位平均工資W和獲得該崗位的概率Q。因為能否獲得該崗位是決定農民工事實上能否有機會獲得崗位平均工資的前提條件，所以獲得崗位的可能性便成為農民工是否愿意參加培訓的關鍵因素。

表3 進城農民工打工收入在家庭收入中的比重

農民工可用于培訓的時間不足，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在企業對農民工重用輕養的模式下，加班往往是農民工爭取更高工資甚至謀生的被迫選擇，加班導致不少農民工沒有多少時間可用于培訓。二是農民工培訓的機會成本限制了其培訓潛在需求向現實需求的轉化，因為參加培訓對時間的占用意味著農民工即期收入來源的收縮。

最后，城鄉二元體制使進城農民工對培訓消費心存遲疑。近年來，雖然城鄉二元體制有了較大的改動，但城鄉分割的狀況沒有實質性變化，特別是戶籍制度作為人口登記和人口管理的基本職能沒有根本性改變。

表4 進城農民工今后的打算

農民工進入城市就業，由于不能取得城市戶口，不能同城市人一樣享受政治、勞動、社會保障等方面的權利，不能實現身份上的轉變，因此，“過客”心理十分嚴重，就業很不穩定，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動力不足。可見，城鄉二元體制造成的農民工“過客”狀態是農民工較多關注眼前利益而不重視提高自身的技能和素質，缺乏培訓積極性的根本原因。

四、促進進城農民工培訓消費的對策

第一，培養進城農民工自主學習的長遠發展眼光。輸入地政府、用人單位以及社會其他力量應該采取形式多樣的宣傳措施，利用報刊、廣播、電視、城市信息亭和互聯網等媒體進行宣傳，講解現階段區域經濟對勞動力市場的需求狀況，強調農民工培訓的目的和要求，發布關于農民工培訓的招生信息。通過這些宣傳可以緩解農民工對于培訓的茫然情緒，可以將自己的培訓需求與區域經濟對勞動力的要求結合起來，樹立自主學習的長遠發展眼光。

第二，適當提高進城農民工的工資水平，使他們有經濟能力參與培訓。各級政府及有關部門應努力建立農民工工資增長機制，積極采取措施促進企業合理確定和提高農民工工資水平，切實改變農民工工資偏低、同工不同酬的狀況。

第三，改革戶籍及相關制度，解除進城農民工對培訓不確定性的擔憂。培訓需求屬于農民工的發展問題，農民工的潛在需求要轉變為現實需求，取決于制度的創新。制度創新的著力點在于讓農民工在城市“進得來”、“留得下”、“住得久”，農民工“過客”心理的消除必將帶來他們潛在培訓需求向現實需求的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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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文汝）

C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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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999（2011）07-0068-02

彭靜（1980-），女，四川崇州人，碩士，福州軟件職業技術學院（福建福州350003）財經系助教。

2011-0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