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冰
我的創作體會
孟 冰
我在讀書時就非常喜歡看以革命領袖為題材的政論劇。1989年,前蘇聯導演扎哈羅夫為北京青年藝術劇院排演的《紅茵藍馬》就是一個很有代表性的政論劇。演員張秋歌沒有做任何的外形化裝,既扮演列寧,又作為列寧的扮演者出現。他身穿茄克衫、牛仔褲,在客觀的敘述者和所敘述的對象——列寧中游走。看完這部戲后我很受震撼,因為這部戲思想深刻,突破了以往的創作方法,用政論劇的特殊方式表現出來,讓我很受啟發。我創作的第一個政論劇是1999年的《突圍》。該劇演出時引起了比較大的轟動,大家普遍認為,該劇在表現方式上跟通常政治題材的戲有很大區別,很有新意。在《圣地之光》這部戲中,我又稍微往回走了一些,我自己叫做政治歷史話劇——這部戲還是主要以人物、故事來貫穿,否則觀眾看起來會感到枯燥。在這部戲里,我主要反映紅軍長征到達延安后13年間的斗爭生活,著力塑造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黨的領導集體的群體形象,挖掘和表現延安精神的本質,表達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黨的思想路線、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深刻主題。
《毛澤東在西柏坡的遐想》應該說是《圣地之光》的姊妹篇,或者說是上下篇,雖然在風格上不盡相同,樣式也不完全一樣。西柏坡在影視作品中都有過展現,但大多沒有集中去寫,僅僅是作為一個片段來展現。在我黨發展的里程碑當中,同井岡山、延安一樣,西柏坡是一個革命的圣地。我寫這部戲,就是想以西柏坡作為一個落腳點,通過毛澤東的遐想,在角色與扮演者時進時出的轉換中,將當代觀眾與歷史人物情感、思索重疊在一起,從而使得觀眾既與劇中人物共同體驗,又與劇中人物保持一定距離,引導觀眾以當代意識去探究那段波瀾壯閉的歷史,同時又以歷史的眼光去審視當今社會,深刻思考為什么“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和“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
毛澤東在西柏坡這段時間,對于一些重要事件,我沒有細致描寫具體過程。而是將這些事件通過大屏幕的方式展現出來,著力凸顯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在這一重大歷史時期的思考:中國為什么要走社會主義道路?
在寫這部戲的時候,我遇到了很大困難,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消化、吸收、占有大量的歷史資料。我很清楚,如果沒有大量詳實的歷史資料作為基礎,這部戲就一定不會成功。寫這部話劇,我只有在大量閱讀中進行深入思考。創作中,我專門請兩個助手幫我找那段時期的歷史資料,然后,我們在一起認真交流,討論資料的取舍。經過這樣的工作,我就對這一時期的歷史資料有了一個恰當的掌握。
作為編劇,我寫了大量現實主義題材的話劇,而且寫起來也得心應手。但寫政論劇跟寫現實主義題材話劇不同,可以說寫起來更難。一方面,你要嚴格尊重歷史真實,否則就成了無源之水,戲根本立不住;另一方面,戲劇都要有相應的藝術處理,政論劇也不例外,否則就會流于說教,顯得枯燥,觀眾自然不喜歡。因此,這個戲如何刻畫領袖毛澤東?如何對整部戲進行架構?我很費了一番心思。最終我想到了通過“遐想”的敘述形式,將毛主席當時在西柏坡的一些活動漸次表現出來。在我看來,用“遐想”非常恰當,因為想象的張力就有一種夢想的成分,而且有浪漫的詩意。這樣,我的思路逐漸清晰,寫起來就得心應手。
作為政論劇,在《遐想》中,我的思考沒有停留在現實矛盾的表層上,而是延展到了一個更深的層面。在土地改革這一歷史事件的展開中,我讓毛澤東說出了“中國最大的問題是農民的問題,農民要是出亂子,天下就不太平了……”毛澤東跟父親的觀念沖突是表面,而發人深思的卻是:中國共產黨如何能夠取得革命勝利?“打土豪,分田地”,為天下窮苦人著想,贏得了民心,符合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
總政話劇團在歷史上就有善于表現重大歷史題材、表現革命領袖和英雄人物的傳統。《遐想》這部戲應該說繼承了這一傳統,同時以當代人的思維方式,注入了更廣闊的人性思想和一種對社會、對歷史的更深刻的思考。
全團為了這部戲可謂傾盡全力。該劇是我們團近十幾年來規模最大的一部作品,無論是場面的布局、節奏的把握、轉臺的運用,還是多媒體藝術功能的發揮,我們都力求做到最好。演員們為了這部戲付出了很多,魏積安、郭達、孫濤、翟萬臣、王麗云、劉勁等演員在這部戲里悉數上陣。更讓人感動的是,大多數名演員在這部戲里的戲份非常少,有的甚至出演幾句臺詞的小角色,但他們排演起來從來都是一絲不茍,令人敬佩。
自1953年成立以來,總政話劇團就始終不渝地在革命歷史題材中篩選金子。我們希望這次篩選出的“金子”——《毛澤東在西柏坡的遐想》能夠熠熠生輝,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