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的不是司馬光的缸
好不容易學完拼音,老師終于講故事了!她說古時候有個司馬光小朋友,為了救掉進水缸的伙伴,他將缸砸爛,成功解救同伴。我們都很佩服司馬光小朋友的聰明機智,回到家我念給表弟聽,小屁孩熱衷“扮家家”,拖著長鼻涕當即請求演出“跳缸小子”。
不過小表弟實在沒啥專業精神,剛跳進水缸他就冷得哆嗦,緊接著哇哇大哭,我還來不及砸缸呢!已經有大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打撈”起來,訓斥我倆太胡鬧。
20年后,表弟舊事重提,咬牙切齒地問我當時為什么沒及時砸缸,害他流了一個月鼻涕?我笑嘻嘻答,因為你跳的不是司馬光的缸啊,老家那水缸只比泡菜壇子高一點點,你站在里面一直哭,可以哭到天黑,哪里需要別人救你出來?
猴子很花心,烏鴉好聰明
小學老師最令人恐怖的是要求我們“每課必背”,家長晚上輔導我們背完功課簽字才算數。而我遇到最恐怖的一篇課文是關于小猴掰玉米的。小猴不知哪根筋不對,掰好玉米后它又三心二意地追逐桃子、西瓜、小兔……最后什么都沒得到。我一遍遍背課文,一遍遍將小猴“戀上這個丟那個”的順序搞混亂,以至于最后背完,小猴手里還抱著一只瓜!這個“花心”小猴啊,我真希望能穿越回去,送一只超市環保購物袋給你,讓你想裝西瓜就裝西瓜,想放芝麻就放芝麻!
還有膾炙人口的《烏鴉喝水》,是講烏鴉如何聰明地喝到細口瓶中的水,但我從小是個有懷疑精神的怪小孩,還專門請教老師:烏鴉為什么不用吸管呢?把石頭丟在瓶里多臟啊!老師給我的回答是將《烏鴉喝水》抄寫10次!從此我即便腹誹,也不敢在課堂多嘴。
一顆神奇的黃豆
這是小學課本里一篇科普文,說的是一顆未被嚼爛的黃豆經過人的食道、胃、小腸、大腸等消化器官的奇妙旅行故事,當然最后它和便便一起被排出體外,給旅程畫下完美句號。我之所以覺得這顆黃豆“驚艷”,是因為和大人們平時訓誡我的“大話”不同:他們說如果吃東西馬馬虎虎不細細咀嚼的話,西瓜子吃到肚里來年就會長西瓜藤,蘋果子吃下去會長蘋果樹,黃豆呢?它為什么那么勇猛無敵,沒在肚子里生根發芽,來年從后腦勺開出一朵璀璨的黃豆花啊?
元旦晚會的小橘燈
冰心的《小桔燈》讓班上女孩掀起一場“制燈熱”,課文倒是描述得很簡單——拿過穿著麻線的大針,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對地穿起來,像一個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著,又從窗臺上拿了一段短短的洋蠟頭,放在里面點起來。但實際操作起來,我們才發現有很多技術上的難題,比如有些同學的“小橘碗”不平衡,“洋蠟頭”根本立不起來。
雖然遇到這么多困難,但我們還是為當年的元旦晚會貢獻了一出精彩的“橘燈展”。熄燈令下,大家同時點亮手中蠟燭,輕輕唱起《明天會更好》時,肅穆而神圣的橘色光芒籠罩著我們,連鐵面無私的班主任,那晚眼中都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我們的童年哪,難忘的課文,就這樣散落在風中,漸行漸遠。可喜的是還有小橘燈的光,照亮夜的黑、路的長,給我們恒久的安慰和溫暖。
選自《每日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