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班牙看世界城市設計趨勢及中國的借鑒

田利

導讀：從人對城市物質環境的映射表現出來的意象角度看，城市包含了五大要素，即路徑、邊界、區域、節點和標志。而城市空間不僅是指建筑物之間的空間，還應涵蓋城市環境中的所有建筑、物體與空間，以及這些空間中的人、事件和相互之間的關系。因此，一座充滿活力的城市，理當具備處處有家的感覺、充分的公共開放空間、城市肌理與建筑的融合、宜人的形態尺度、幽雅從容的生活環境，以此述說歷史、展示魅力、吸引世人。

一、當代西班牙建筑與城市的復興

當代西班牙處在建筑與城市復興的黃金時期，最為著名的例子是畢爾巴鄂，因弗蘭克?蓋里設計的古根海姆博物館而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2008年薩拉戈薩世界博覽會，使得這座城市成為建筑方面活力四射的城市。

從總體上看，西班牙活力城市最著名的代表，要數馬德里和巴塞羅那，它們分別以城市處處有家的感覺、充分的公共開放空間、城市肌理與建筑的融合、宜人的形態尺度、幽雅從容的生活環境，而吸引著全世界的人們，訴說著自己城市的故事，展示著城市復興的魅力，也預示著世界城市設計的新的趨勢。

二、城市空間與城市結構的新認知

（一）城市空間的新理性認知

城市空間的概念，是建立在對一系列關聯概念辨析基礎上的，如：絕對空間與相對空間、物質空間與社會空間、真實空間與虛擬空間、抽象空間與實體空間、空間與時間等。空間概念在不同專業領域不斷產生出分化的趨向，然而，跨越學科界限，聚合不同角度、不同領域的空間觀念，會給研究帶來新的啟迪。

單純從建筑學傳統物質形態角度對城市空間的分類是非常局限的。城市空間不僅是指建筑物之間的空間，還應涵蓋城市環境中的所有建筑、物體與空間，以及這些空間中的人、事件和相互之間的關系。城市空間考察是看待城市的基本方式，其實就是城市認知。凱文?林奇著名的《城市意象》一書中，從人對城市物質環境的映射表現出來的意象角度，提出了城市的五要素：路徑、邊界、區域、節點和標志。跳出城市意象的物質界限，從日常生活、人的行為和場所的關系來對城市空間進行體驗，是城市認知的重要層面。城市空間其實是生活的容器。對城市空間的考察需要將城市空間的物質特性、社會特性和象征特性綜合在一起。漫步于馬德里與巴塞羅那的城市中，眼前林林總總的各種城市景象，使人們感受到了五要素城市空間觀的真實還原。

（二）城市形態的多視角感悟

從旅游者的視角來看，馬德里仿佛如同中國的北京，內陸城市，作為國家的首都，歷史悠久，皇家氣派，政治、文化、藝術氛圍濃厚，城市總體感覺嚴謹而厚重。而巴塞羅那則類似于上海，為濱海港口城市，國際化程度高，開放創新，顯得明快浪漫。雖然同是富有激情與活力的城市，但對旅游者來說，還是能明顯感受到其不同的內在特色。

從建筑師的視角來看，當代西班牙建筑的創新和復興十分突出，明星輩出。如拉斐爾?莫內歐、理查德?波菲爾、恩瑞克?米拉萊斯、圣地亞哥?卡拉特拉瓦、阿爾伯特?坎波?巴薩、卡洛斯?拉梅拉等，還有眾多的新銳建筑師及著名建筑事務所，他們極富創新精神，設計出了一大批優秀作品。同時，世界各地的著名建筑師也在西班牙創作出大量杰作，如赫爾佐格?德默隆設計的加西亞論壇、奇普?菲爾德設計的位于巴塞羅那的司法城市、讓?努維爾設計的阿格巴大廈等。大型城市事件也為建筑師提供了活躍的舞臺，西班牙成了當代建筑創新的中心，加之活躍的出版界、建筑論壇使得當代西班牙建筑享有盛譽。其中，馬德里和巴塞羅那的建筑創新，以其數量、品質無疑成為當代西班牙建筑復興的代表。這些作品在理念與形式上、新技術與新材料應用上，以及與城市發展的關系上、城市文脈與機理的關系上，有諸多值得體味和研究之處，也在相當程度上代表世界建筑創新的趨勢。

從城市研究者的視角來看，馬德里、巴塞羅那這兩座城市，在老城區的保護改造、城市的擴建、轉型與復興上，有許多值得處在快速城市化進程中的當代中國城市借鑒的地方。如：城市機理的保護與延續、城市公共開放空間的連續與精細化處理、城市步行體系的完善、宜人的步行區域與連續的慢速交通系統、優美的視線與視覺形象、有活力的空間與各類活動場所等。

從城市公眾的視角來看，每個人都希望在城市中過體面、有尊嚴的生活。城市是所有居民的城市，從公眾的生活出發，將“自下而上的視角”與“自上而下的視角”充分融合。既要從社會政治經濟文化背景來探索經濟發展和權利體制在塑造城市環境中所起到的作用，又要從日常生活角度進行自下而上的研究。由于日常生活具有自發性、差異性和無序性的特點，城市生活具有多樣化特征，對其進行客觀的描述，可以加深理解城市空間及其人與空間的互動關系，從而為城市設計帶來科學依據。

城市空間對于擁有不同生活經歷和背景的人具有不同的含義，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這就是城市必須以人為中心，因此，城市設計應從人的生活出發，城市設計的核心是人的活動，以人的活動為依據建構城市的環境尺度，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城市的活力，展示城市的魅力。

三、人性化精明增長與精細發展的啟迪

（一）中國快速城市化中的簡單化

21世紀是城市的世紀，亞洲城市的發展逐步成為世界城市發展的主角，但也遇到了許多新問題。如當代中國的快速城市化對城市提出了轉型的要求；城市舊區的復興，對城市提出了“精明增長與精細發展”的要求。然而，面對日益擁擠的老城區及不斷蔓延的新區，中國城市衰落區的復興與發展轉型，存在著簡單化趨勢，“大拆大建”而不是對資源的有效合理利用，許多城市甚至已經不存在所謂的舊區，城市機理完全被破壞了，歷史的文脈完全被割斷了，新區發展沒有自身的根，只能是“千城一面、特色趨同”。

（二）西班牙城市的人本與精細化

城市是有機生長的，是靠歲月疊加產生的有情感的記憶體。在這方面，西班牙“雙城”——馬德里與巴塞羅那的城市發展和城市設計有著十分重要的經驗。他們用城市機理與文脈對城市空間設計進行制約，實施導向，用新老城區與建筑的協調配合塑造城市活力與特色。馬德里和巴塞羅納，如果沒有老城區，也會失去特色和明確的發展方向、途徑。

對一個活力之城而言，需要盡可能多的城市公共開放空間、廣場與街道。因此，西班牙的“雙城”普遍要求建立連續的步行系統和適宜的城市公共開放空間。在他們看來，廣場、街道不僅僅只是集散和車輛通行功能，也是城市機理的紐帶，如果廣場、街道從城市生活的功能中剝離出來，城市的機理就會被徹底割裂。

作為優美的城市開放空間，在物理環境上應該是安全與舒適的，這樣才有助于鄰里關系的形成，促進人們的交流互動。同時，廣場、街道作為一種場所，為人們的活動提供環境與背景，所以，應具有美好的品質和形象、適宜的尺度與形態、良好的氛圍和設施，只有這樣，才能吸引大眾游憩其中。

（三）城市空間尺度與人性的尊重

城市設計最重要的要素是尺度，人性化的城市追求的是小尺度，是人作為一個個體在城市活動的空間尺度，適合步行，適合停留，適合交流，具有好的視野，有供人游玩、休憩和鍛煉的開放空間，重視感觀的審美質量。人性化的城市能夠保證個體非常舒適地使用城市空間。同時，人性化的城市體現對人的尊重，是尺度宜人的城市，是關注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城市，也是便捷、簡單、健康、安全而又可持續發展的城市。當代中國的城市要可持續發展，其城市設計必須重新回歸人性化本位。

說明：本文系上海應用技術學院引進人才基金（YJ2008-18）與高教研究基金（1010L110003- G2011-03）項目。

參考文獻：

[1] （澳）Lonely Planet公司編.西班牙（第2版）［M］.北京世紀英信文化交流有限公司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0.

[2] Editorial Fisa Escudo De Oro, S.A. All Madrid. 2010.

[3] Edition by Triangle Postals SL. Barcelona, the city of Gaudi. 2007.

[4]（英）愛德華?羅賓斯，魯道夫?埃爾-庫利.塑造城市——歷史?理論?城市設計［M］.熊國平等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

[5]（美）阿里?邁達尼普爾.城市空間設計——社會-空間過程的調查研究［M］.歐陽文等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9.

[6]（丹麥）揚?蓋爾.人性化的城市［M］.歐陽文，徐哲文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

責任編輯：王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