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使命與市場均衡

　　摘要：本文回顧了市場經濟規律與市場機制、市場價格與交換價值的關系，指出為使政府確保市場均衡，應創建以貨幣價值指標和市場均衡指標為核心的市場均衡信號系統，并對其傳導機制及作用作了詳細論述，最后提出了政府調控市場均衡的具體對策。
　　關鍵詞：市場經濟；市場機制；市場均衡；政府使命
　　中圖分類號：F202
　　
　　一、市場經濟與市場機制
　　貨幣均衡是通過各個市場均衡實現的。市場均衡是數量與價格、價格與價值均衡的統一。所謂市場機制，即數量變動與價格變動之間的傳導機制。市場均衡是通過市場機制調節實現的。健全的市場機制，對于市場均衡和貨幣均衡極為重要。
　?。ㄒ唬┦袌雠c市場經濟
　　凱恩斯在世界經濟大危機發生后的1930年曾經指出：“當前，我們陷入了無邊的沼澤之中，被一架微妙而復雜的機器所控制，而混亂不堪。然而，對這架機器的運轉規則我們卻全然不知”（凱恩斯《勸說集》）。①如果把凱恩斯所說的這架機器運轉規則理解為市場機制，可以說，直到今天我們也沒有完全搞明白。正如日本學者中谷嚴(2001)所說，我們“對于應該成為人類最大發明的市場機制的理解度還很低”。這正是“市場的失靈”和政策無效的重要原因所在。②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生活方式的多樣化，市場隨著商品種類和交易量的增加在擴大。同時，隨著電子和通信技術的發展，出現了無形的市場，即使沒有傳統的市場也可以進行各種各樣的交易。比如，一個電話，或者按一下電腦鍵鈕，超越國境的大筆交易即可完成，巨額的電子貨幣就可從地球的一端轉移到另一端。隨著市場日益巨大化和復雜化，向自由化和全球化邁進，對各市場運行復雜性的認識和理解也就更加困難。
　　其實，市場不論怎樣變化，市場作為價值交換和價值實現的場所這一本質并沒有任何改變。在金屬貨幣時代，價值交換表現為商品與貨幣這兩種價值實體的交換，在紙幣流通的現代，表現為價值實體與價值代表的交換。市場經濟是以市場為主體，圍繞著價值交換而運行，以價值交換為目的的經濟活動。
　?。ǘ┦袌鼋洕囊幝?br/>　　市場經濟的運行是有規律的。而且，市場經濟的基本規律至今也沒有改變。市場經濟的基本規律包括以下內容：（1）價格由價值（本文論及的價值均指交換價值）決定，并圍繞著價值上下波動，價值交換以等價交換為原則；（2）價值與數量成反比，價值實體與價值代表以及價值替代品的價值都與自身數量成反比，商品和貨幣以及證券的價值都與自身數量成反比；（3）商品的價值與貨幣的價值成反比；（4）商品的價格隨價值變動，貨幣價格是法定不變的。
　　等價交換原則包括如下內容：其一，相互交換的兩種交換物的價值量是相等的。如果不相等，則不是等價交換。其二，商品的價格必須準確地反映價值，不能過度偏離價值。價格與價值過度偏離的泡沫現象，是違反價值規律和等價交換原則的，會影響市場經濟的正常運行。
　　在以價值交換為特征的現代社會，一切經濟行為都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價值。因而市場經濟具有很強的競爭特點。這是市場經濟與自然經濟的根本區別。等價交換所決定的市場競爭促進著社會經濟發展，但過度競爭會造成人類勞動的極大浪費。
　　（三）“看得見的手”與“看不見的手”的關系
　　許多經濟學家把亞當?斯密所說的“看不見的手”誤解為價格，實際上“消費者是看著價格來決定自己的消費行為的，企業也是看著價格來調整生產活動和流通的”。③也就是說，價格是看得見的，可以說價格是一只“看得見的手”。
　　假如經濟活動中存在“看不見的手”，那么，“看不見的手”究竟是什么呢?那就是反映貨幣價值的Mw指標，它才是人們“看不見的手”。與Mw指標相聯系的四個市場均衡指標（Wm，Mr，Sm，$m），則是支配商品市場、銀行市場、股票市場、外匯市場的“看不見的手”。各個市場的變動都受各自的“看不見的手”所支配，通過價格這只“看得見的手”表現出來。其實，各個市場的“看得見的手”與“看不見的手”的關系，實際是價格與交換價值的關系，“看得見的手”受“看不見的手”所支配，隨“看不見的手”的變動而變動。所謂市場機制，實際就是“看不見的手”和“看得見的手”的聯動機制。市場經濟的正常運行，應以貨幣價值Mw指標為基軸，各個市場價格與均衡指標的平行變動。價格與均衡指標的平行變動，意味著價格與價值的均衡變動。因為各均衡指標是各個市場兩種交換物的比率，即總體平均交換價值水準。市場機制若傳導順暢，則可以避免“市場的失靈”。對此，政府的作用是不可缺少的。
　　二、政府的使命與市場均衡調控
　　市場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經濟環境。然而，隨著金融自由化和國際化的進展，市場，尤其是金融市場（外匯市場、股票市場、期貨市場等），由于投機活動盛行而日益賭場化，經常面臨遭受破壞的危險。貨幣危機、金融危機和股票危機對市場的破壞，遠遠超過自然環境的破壞，所造成的經濟損失是重大的。因此，市場需要政府的保護，政府應成為“市場的守衛者”，以保衛市場安全為使命。那么，政府應如何保衛市場呢？
　?。ㄒ唬┙⑹袌鼍庑盘栂到y
　　政府要想有效地保護市場，就必須準確地判斷和把握市場的動向。為此，需要建立市場均衡信號系統。
　　所謂信號系統，即反映市場均衡的指標體系，包括市場均衡顯示指標和傳導機制。市場均衡信號系統如圖1所示。
　　圖1所示市場均衡信號系統中各個指標之間的關系及其傳導機制如下：
　　首先，關于該系統中各個指標間的關系。Ｍw指標在信號系統中處于核心地位。各個指標都與Ｍw指標直接或間接地聯系在一起。Ｍr指標與Ｍw指標同向變動，即Ｍw指標上升，銀行市場需求增加；Ｍr指標上升，銀行信用擴大。Ｗm指標、Ｓm指標、＄m指標與Ｍw指標反向變動，即貨幣價值上升，商品和股票的交換價值以及外匯的交換價值就會降低。Ｍw指標作為貨幣的價值指標，應是最穩定的（因為貨幣價格是法定不變的）。Ｍw指標的變動可以反映出經濟活動的總體變動。
　　其次，各個指標的變動都是從增量開始的。各個市場的增量（△）均衡指標，圍繞著總量均衡指標上下波動，增量指標若長期且大幅度變動，會引起總量指標的變動。在沒有價格限制的經濟中，各個市場的價格與均衡指標平行變動，但也有例外。比如，股價就與Ｓm指標反向變動，這是由股票市場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匯率如果是均衡匯率（＝ＭM指標）的話，則與市場均衡指標平行變動。貨幣乘數和信用乘數要以Ｍw指標為限界，與之保持平行變動。
　　為了建立市場均衡信號系統，需要把一些看不見的指標變成看得見的，為此需要進行相關作業。
　　首先，在中央銀行的統計指標體系中，追加反映貨幣內外價值的Ｍw指標和ＭM指標以及四個市場均衡指標Ｗm、Ｍr、Ｓm、＄m，使之成為看得見的指標。其次，追加銀行原始存款（現金存款）指標。它具有如下意義：第一，用現金存款計算的信用乘數，可以準確地反映信用膨脹與緊縮；第二，中央銀行可以根據現金存款的變動，準確地了解和把握現金貨幣的變動情況以及使用效率；第三，可以根據現金存款的變動，判斷是否發生“流動性陷阱”。中央銀行隨時公布這些信號指標，可以提高市場的透明度，以避免投機交易的危險性和正常交易的盲目性，確保市場穩定。
　?。ǘ┦袌鼍庑盘査揪舛?br/>　　根據各均衡指標的均衡率，市場均衡信號分為四種：綠色信號、黃色信號、紅色信號和黑色信號。這四種信號分別表示均衡指標變動狀況：均衡變動、輕度不均衡、重度不均衡和過度不均衡狀態。
　　綠色信號（均衡變動）：均衡率在±20％以內。
　　
　　黃色信號（輕度不均衡）：均衡率在±21％～50％以內。
　　紅色信號（重度不均衡）：均衡率在±51％～100％以內。
　　黑色信號（過度不均衡）：均衡率在±100％以上。
　　其中黑色信號意味著劇烈變動的非常狀態。市場一旦亮出黑色信號，政府應立即采取應急措施。
　　（三）市場均衡信號系統的作用
　　市場均衡信號系統，對于政府進行市場均衡調控具有以下作用：
　　首先，政府可以根據市場信號，判斷是否存在投機活動。一般而言，市場均衡指標穩定時，價格如果與之發生大幅偏離，多是由于投機性交易所引起。在這個時候，政府為了抑制投機，就可以啟動“市場安全裝置”。
　　其次，交易者可以通過市場信號了解市場變動情況，以便隨時調整自身的交易行為。
　　再次，中央銀行可以通過監測市場信號，把握市場動向。而且，把市場信號指標作為政策操作指標，可以節省認知與決策的時間，從而縮短政策效果的滯后時間，確保政策的及時性和有效性。
　　最后，如果政府和中央銀行都以市場信號為基準進行判斷的話，可以避免政策主張的對立。
　　三、市場均衡調控對策
　?。ㄒ唬笆袌龅氖匦l者”的使命
　　市場的安全與穩定對于人類生存極為重要。不論哪個市場發生危機，都會給人們的經濟生活帶來災難。因此，政府作為“市場的守衛者”，應以保衛市場安全為使命，履行以下職責。
　　第一，利用法律手段保護市場。政府應該限制一切破壞市場的行為，包括限制引起市場激烈變動的過度投機行為、阻止價格變動的市場壟斷行為以及其他一切非等價交換行為等。
　　第二，進行適當的市場干預。當市場供求失衡時，政府可以作為需求者或供給者，通過買或賣進行“量的調節”。這樣可以使市場供求得到同時調節，而且對其他市場影響較小。第三，健全市場機能，充分發揮價格的自動調節作用。所謂健全的市場機能，是指市場供求變動與價格變動之間的順暢傳導機能，表現為市場供求一變動，價格也隨之迅速變動。在市場機能健全的條件下，市場供求不均衡可以通過價格變動來調整，從而避免“市場的失靈”。為此，政府不要限制和變動價格，應讓其隨著市場供求變動而變動。因為價格一經人為變動，就不能如實反映市場供求情況，從而失去市場晴雨表的準確性。但是，作為貨幣交換價格的匯率則應與對外價值（ＭM指標）保持均衡，而不能隨市場交易量的變動而升降。因此，需要固定匯率制。
　　第四，確保貨幣配置均衡，防止“貨幣的偏在”。為此，需要合理的收入分配政策和再分配政策，適當增加財政收入和低收入階層的收入，以防財政赤字和收入差別的擴大。
　　（二）設置股票市場安全裝置——“市場安全稅”
　　股票市場是最不穩定也是風險最大的市場，其風險就在于股票泡沫的發生。股票泡沫多是由于投機性交易所引起，為了防止股票泡沫的發生，政府應限制投機性交易。建議在股票市場設置“市場安全稅”這一安全裝置。
　　所謂“市場安全稅”，是指在股價劇烈變動時，為了維護股票市場安全，向股票交易者征稅。其稅率可根據股價變動幅度以及與股市均衡指標Ｓm偏離程度而定。市場安全稅可期待如下效果：
　　第一，可以通過抑制股價的過度上升，減少股票交易量，切斷股票泡沫的發生機制，防止泡沫經濟的發生。
　　第二，可以抑制股票炒作，防止貨幣過熱。因為“熱貨幣”對于宏觀經濟是非常危險的。
　　第三，征收市場安全稅可以減少投機性收入，增加政府收入，從而防止貨幣配置不均衡。
　?。ㄈ┰O置外匯市場的安全裝置——“限制交易量”
　　20世紀80年代以后，隨著金融自由化和國際化的進展，外匯市場的投機活動日漸活躍，通貨危機頻繁爆發。為了穩定市場和防止貨幣危機，在外匯市場也需要設置安全裝置。外匯市場的安全裝置，是指按照“實需原則”限制交易量，禁止“空頭買賣”外匯，杜絕一切不正當的外匯交易等措施。當外匯市場激烈波動時，政府可啟動“限量”這個剎手閘，控制投機性交易，以防貨幣危機。限制交易量這一措施不會沖擊國內貨幣供求，有利于貨幣均衡，比進行平衡操作這種市場干預要優越得多。而且，在外匯市場限量交易，還可以防止“貨幣的商品化”。④
　　
　　注釋：
　?、賱P恩斯：《勸說集》，商務印書館，1987年。
　　②中谷嚴：《彌補市場失靈的制度》，《日本經濟新聞》2001年3月25日朝刊。
　　③伊藤原重：《看不見的手——市場》，《日本經濟新聞》2001年5月2日朝刊。
　　④郭福敏：《貨幣均衡新說》，河北大學出版社，2003年。
　　
　　參考文獻：
　　[1]郭福敏.貨幣均衡新說[M]. 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2003.
　　[2]郭福敏.擺脫通貨緊縮的新思路[M].保定：河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