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欲的清唱
沒有得到的,就像失去。
窗外的光線很好,在落滿灰塵的葉子上彎曲成優雅的姿勢。
對面的鋁合金窗戶上倒映著天邊的浮云,留聲機發出沙啞的聲音,陽臺上晾曬的衣物像沒事的人一樣,輕輕地搖擺著,掩映著鳥兒無欲的清唱。
該走的人,都沒有留下。只剩下我——我站在那里,過早地拿起了回憶的筆,像是依依不舍。又像是迫不及待地結束。
我站在那里。看著背影從熟悉過渡到陌生,看著那些褪色的愛情在金色的池塘中閃爍不定,看著結束……
我忘記了離開的方式,身上漸漸長滿青苔。
迷藏
午后,我們開始玩捉迷藏的游戲。我背過身子,蒙上眼睛,開始倒數。
當我睜開眼睛,河岸上的天氣變得陰沉,連同我的心。河流也屏住了呼吸,不讓人發現,如同我此刻的心事。
我找遍樹叢和草堆,都沒有找到,直到天色變得昏黃。我喊著伙伴們的名字,沒有回聲,如同我記憶里,河灣一如既往的靜寂。
當我匆匆趕回村莊,村莊也消失了。我又往回跑,河灣也消失不見,連同河流。
世界會給我們留下什么?世界讓我交出所有的回憶,我定然不肯妥協。在那一刻,我也定然感覺不到我的消失。
孩子,我們去南山
孩子,我們去南山吧,讓我們種草采桑,讓我們相親相愛,坐看云起。
孩子,我還沒有為你準備好保暖的衣物和過冬的柴火,但是南山上的菊花全都謝了,南山上依然生活著純情的好姑娘。
孩子,我在秋天的埋葬之夜寫下這些:我走在晚秋的山岡,弄丟了鑰匙,我無意間踢飛了一塊石頭。那一聲細響屬于天空。
孩子。南山上有我們向往的幽遠、靜默和無爭,所有的哀愁都將被大雪遮蔽,陶淵明的菊花永遠盛開在悠然的夢里。
所以孩子,我們去南山吧。現在請張開你的雙臂,讓我教你像鳥兒一樣飛。
小站
火車沿著江岸,漸漸遠離我的城市。
車輪撞擊著鐵軌,此刻它就是我的軌跡。車窗外飄逝的山峰和鄉鎮都是我所不熟悉的。對彼此而言,我們僅僅是匆匆的過客。我喜歡遙望遠山的山嵐,它們像我可愛的親人。
陌生人坐在我的對面,他微笑著看著我。我們聊起了因果輪回,他說相遇就是一種緣分。
火車開得很慢,不斷有偏僻的小站停在窗外,站牌上寫的名字和它標示的地方一樣,容易讓人遺忘。
如果真有輪回轉世,也許我會降生在火車停靠的任何一個地方,也許我會扎根在那里,耕種人生和愛情,一生都不離開。
初雪
白雪是天空的羽毛,是大地的棉被,是孩子眼里的童話。而在天地之間,它是憂郁的花朵,是一場未完成的儀式。
有個女孩在蘇南喊著:我要看雪。她就坐在我和雪國的中間。而北方更遠,但距離無法阻擋我們紛飛的想象,正如我,相信距離不會削弱我對你的感情。
可距離做到了,它現實得可以度量。
在一個陰沉的早晨,我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雪覆蓋,雪落無聲。我只聽見你在來信中娓娓道來,初雪降臨江南時,你的寒冷與寂寥。
白雪中藏著更多未說的秘密。它漸漸融化開來,注滿了蟄伏在掌心里的河流。彼岸的春天再沒有你的消息,而那一場雪被人無數次說起,漸漸成為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