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不時地有冷血殺手出現。比如,2007年,一個叫趙承熙的韓國裔美國人拿著槍在美國弗吉尼亞理工大學校園里狂射,32個人馬上就成為他的槍下之鬼。2008年,加藤智大在日本東京鬧市街頭持刀一路砍殺,雖然刀不過是小規模殺傷性武器,但也造成了7人死亡,10人受傷的重大人身安全事故。
但趙承熙和加藤智大都不是精神病。他們一個是把自己想象成惡魔,一個是把自己想象成英雄才敢殺人。
在中國,趙承熙和加藤智大不乏同道,2010年福建屠童案的主角叫鄭明生。
冷血殺手何以冷血呢?他們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理?
想一下,假如有一件事情強烈刺激到了你,你意識到了,那種感覺就永遠不會消失。看起來它不在了,其實只是被你壓抑到了黑暗的內心深處,它還會喬裝打扮,通過迂回曲折的通道來暗中影響你、操縱你。
冷血殺手在成長——包括小時候和成年——的過程中,都至少有以下特征中的任何一種,或經歷過以下事件的任何一件:
(1)不能超越幼兒期的破壞性。他雖然長大了,但在心理上還是一個幼兒。
我們不要以為一個人成年了,就以為他“成熟”了,可能他在社會的生存能力方面成熟了,但在心理上,還是一直“固著”在小時候的某種階段。有的人甚至活了一輩子,在最深層的心理特征上,還是一個嬰兒。
比如,有的人覺得誰都欠他,誰給他什么都是應該的,不給他就會惱怒,就是他在心理上還沒有長大。這個世界,還像他當初處于父母庇護之下,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給就生氣的世界一樣。
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曾經把那些對金錢貪得無厭的人稱之為在心理上還處于幼兒的“肛門階段”,在這個階段的固著,象征性地表現為吝嗇、小氣等傾向。
一個人如果不能在心理上超越他的小時候,那么,小時候干了什么事情,他長大后一定會想著法兒去干,哪怕是變相地,他也要去干。他活著當然不是為了這個,但如果他不去干,他會難受得要死。
問一下自己,你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么?往往是你小時候吃過,非常喜歡吃,但卻沒有機會吃飽的東西!比如一種水果,一種小吃,小時候你因為沒有足夠的錢痛快地吃一回,在心理上處于饑餓狀態中,那么你一生對它都感到饑餓!
我們都知道幼兒喜歡破壞,拆一些玩具、撕紙、摔東西之類。他們為什么喜歡那么干?其實是這樣:如果說造出一個東西會讓人感覺自己有力量,那么,毀滅一個東西也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大多數人當然都會安然地度過幼兒期的那種破壞階段。但由于家庭背景、成長環境等原因,還是有少數人在心理上滯留了下來。
(2)經歷過某種心理創傷。
好多人可能在小時候都被別人打過。就是沒被打過可能也被人嘲弄、辱罵、排斥過。這種傷害對一個人以后的影響之大,往往超出我們的想象。
有的冷血殺手就是這樣煉成的:如果他被別人欺負,對心理沖擊較大,他就會體驗到一種別人對他的破壞帶來的無力感,并具有這樣的心理反應:只有破壞他人才能感受到力量。
假如他無法超越這一點,那么,這種心理反應就會發展成一種心理機制:那幫人讓我痛苦,我要加倍讓他們痛苦:并且,因為他們是“他人”,是“他人”讓我痛苦,所以我也要讓屬于“他人”的任何一個人痛苦——讓他們最痛苦的方式,就是毀滅他們!
(3)在成長的過程中消除了對生命的敬畏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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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德國的軍人當年屠殺猶太人時,有很多人得了神經癥;而日本人當年用刺刀捅殺無數中國人,卻完全下得了手。難道是因為德國納粹比日本鬼子文明?
和文明無關。真正的原因是,德國納粹只把猶太人視為“劣等民族”,但再劣等猶太人都還是人;而日本鬼子則是把中國人當成豬狗。殺人有心理障礙,但殺豬狗卻不會。
殺人意味著一個人必須先在人性的層面殺死自己,并遭受人性的報復。因為這種區別,德國納粹得的是神經癥或精神病,日本鬼子則更多的只是變態。
他們逃避良心譴責的方式也有區別。德國納粹是靠“我只是在服從命令”來說服自己不應承擔這個責任,自己沒有罪孽:而日本人則是靠蔑視和狂熱的信仰,除了他們覺得殺“豬狗”不值得大驚小怪外,還有一個“天皇”罩著他們。
德國納粹和日本鬼子當然有很多人渣,就是不發生戰爭也會殺人。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殺人不是受到法西斯宣傳的影響(意識形態只是讓他更合理和無風險地去殺人),而是在自己的思維、性格上,根本就不把人當成生命。
那么一個人如果在成長的過程中,學會了只是把別人看成是一堆肉體組織,他就不會對生命敬畏了。
美國心理學家斯金納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實驗的老鼠折磨兩年都下得了手,以及一些學醫的人殺人時非常冷靜,像動手術一樣,這并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編輯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