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申科:白俄羅斯人的老爸爸

　　2011年1月21日，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在首都明斯克的“國家宮殿”，手扶憲法正式宣誓就職，開始他的第四個總統任期。至此，苦等了16年的一些西方國家和白俄羅斯國內反對派們，再次敗給了這位他們視為眼中釘的“歐洲最后一位獨裁者”。
　　自1991年白俄羅斯獨立以來，這樣的輪回已是第四次，雖然每一次盧卡申科都會迎來反對派的強烈反對和街頭抗議、歐盟與西方國家的制裁，然而每一次，盧卡申科還是毫無懸念地以高票獲選，2006年是84.1%對2.6%的懸殊差距領先于排名第二的候選人，2010年是得票率79.65%的絕對優勢。
　　在當天發表的就職演說中，盧卡申科說白俄羅斯人民作出了神圣和不容置疑的選擇，他感謝人民的信任。那么這位被西方稱為“獨裁者”，卻被白俄民眾稱為“爸爸”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鐵腕治外我行我素
　　1954年，盧卡申科出生在白俄羅斯維捷布斯克州科佩斯村的一個農民家庭。他2歲時，哥哥不幸夭折，父親無法承受喪子之痛黯然出走，母親獨自將他撫養成人。他甚至不記得父親的容貌。他兩度在蘇軍服役，退伍后從事農業領導工作。20世紀80年代，盧卡申科先后擔任莫吉廖夫州什克洛夫區“突擊手”集體農莊副主席、列寧集體農莊黨委書記和“城市人”國營農場場長。這一段農場工作經歷，讓當時的同事對他印象深刻。“在農場里，場長有如沙皇或者總司令。他說的話就是法律，沒有人敢同他爭論。”
　　1993年，盧卡申科成為白俄最高反腐敗委員會主席，被譽為“反貪斗士”。他高舉反貪大旗，彈劾了時任最高蘇維埃主席的國家元首舒什克維奇，同時利用媒體宣傳，煽動底層仇富心態，以80%的高票當選白俄羅斯實行總統制后的首任總統。
　　自盧卡申科上臺當總統后，他拒絕接受西方民主，堅持走具有白俄特色的發展道路。顯然，他的特立獨行惹惱了西方，他們對他的言談舉止百般挑剔，指責他使白俄羅斯的民主進程發生嚴重倒退；說他限制白俄羅斯的新聞自由。盧卡申科任總統已經多年，至今還有一些國家不愿承認盧卡申科擔任白俄羅斯總統職務的合法性。
　　2001年，他連任成功，當人們以為盧卡申科的政治生命將隨其第二任期平穩結束時，2004年，白俄舉行全民公決同意盧卡申科第三次參加總統選舉。這一消息公布時，美國惱羞成怒，布什立即簽署《白俄羅斯2004年度民主法案》，向白俄反對派提供1200萬美元援助，企圖策劃“顏色革命”。面對美國政府的頻頻施壓，盧卡申科毫不退讓，不但通過強硬手段成功遏制了顏色革命，而且還反擊稱布什為“頭號恐怖分子”。盧卡申科說：“布什是地球上的頭號恐怖分子。公開打垮一個國家，然后去把人家的總統殺掉，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嗎？”
　　盧卡申科不僅時常語出驚人，有時做事也出人意料。幾年前，他一聲令下，讓西方國家駐白俄羅斯的使館必須在限定的時間內從明斯克市中心搬遷到城郊，有些國家的使館剛剛安頓下來，極不情愿搬家，但也只能照辦。就連俄羅斯杜馬副主席哈卡瑪達等人應邀到白俄羅斯參加一個研討會，當他們乘飛機抵達明斯克機場的時候，突然被白俄羅斯的幾個特工擋住去路，隨即被告之他們都是“不受歡迎的人”，不能進入白俄羅斯境內，只能原路返回。
　　面對西方國家的壓力和國內反對派的斗爭，盧卡申科始終沒有任何讓步之意，采取了多種強硬手段應對。2010年總統大選結束后，白俄羅斯反對派因不滿計票結果，在首都明斯克市中心舉行抗議活動，并一度沖擊政府大樓。盧卡申科派警方逮捕了包括數名反對派總統候選人在內的數百名示威者。目前，除包括4名總統候選人在內的22名示威者將追究刑事責任外，其余被拘者均已被釋放。一名曾與盧卡申科競選總統的反對派領導人說：“我對他十分了解，他害怕變革，害怕失去權力。”
　　安內手段不一般
　　與把盧卡申科看作獨裁者的反對派不同，民眾對盧卡申科倒沒那么挑剔。一些白俄羅斯人坦言：“為什么不選盧卡申科呢！有他執政，我們可以按時拿到退休金。”
　　盧卡申科號稱打造了一個貧富差距極小的無寡頭白俄羅斯。他直接掌控著國有甚至是私營企業財收的再分配。通過這個過程，維持著蘇式福利，保證著國民基本的醫療、教育和養老保障。“這個國家按照國有化的模式運行，工資及時支付，香腸從不短缺。富人與窮人之間的差別非常小。我們就像過去的蘇聯人一樣生活。”經濟學家扎勒斯基說。
　　然而前不久泄漏的電報顯示盧卡申科擁有90億美元的身家，被外界指為白俄羅斯最大的寡頭。對此，他回應道：“你要是給我找到這些錢，那1%歸我，99%歸你們。”
　　盧卡申科曾于1979年加入共產黨。如今不再是黨員的他，不支持國內成立任何政黨組織。然而，在白俄羅斯，小學課本的第一頁通常是盧卡申科的宣傳畫像。在所有的大中院校里，適齡青年必須加入盧卡申科青年團，學習“盧卡申科政治觀”；包括私營在內的所有企業，必須聘任傳達總統意志的意識形態官員。“總統不僅控制政府，也控制著社會的方方面面。”一位前俄國外交官評論道。
　　白俄羅斯羨煞旁人的美女資源就是這位“爸爸”的“保護”對象之一。一天，盧卡申科走在首都明斯克市大道上，偶然發現兩旁各種各樣的廣告牌上幾乎所有的女模特都是外國美女，就詢問為什么沒見到白俄羅斯美女：“我們美貌的姑娘都在哪里？”身邊顧問回答稱，白俄羅斯所有最迷人的姑娘都移民到國外了，都被國外模特公司高薪挖走了。盧卡申科認為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最優秀的女性大量流失到西方，會使國家失色，整個民族受到削弱，有損國家尊嚴，決定向不受限制的“東方美女出口”現象宣戰，由國家直接和完全控制美女出國事宜，每個想出國的年輕姑娘都必須得到政府書面批準。
　　在隨后的政府工作會議上，盧卡申科再次提到這一問題，強調要依法制裁那些勾結境外公司合伙“販賣白俄羅斯美女”的人，要求內政部長和警察局長親自核查所有美女出國申請，同時縮減工人、大學生和游客的國外居留時間。不過這一管家“爸爸”的三令五申卻讓白俄羅斯模特界遭殃，一些模特、模特培訓學校、模特公司受到檢查，500名姑娘受到調查，明斯克市著名的娜塔利亞·馬凱模特學校被關閉。模特界一些人士對此感到憂慮，俄羅斯最著名的模特公司經理葉爾莫拉耶娃認為，失去了公司的保護，姑娘們將得不到正式工作和勞動收入保障，模特界無法參與國際競爭，女模們可能會在生活壓力下，被迫轉行從事最古老的職業：賣淫，這對白俄羅斯來說將更為不利。
　　針對西方說他是歐洲最后一個獨裁者，盧卡申科說：“我不是獨裁者，但威權統治是我執政的方式。”如今，盧卡申科已經開始了他任總統的第16個年頭，面對歐盟“史無前例”的新一輪制裁，這位管家“爸爸”的維穩決心似乎絲毫不受影響，看來西方一些國家又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