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不出歲月的名字
它曾在田畔,溝底或者坡地
身邊應該有毛蟲、野果子
地底是荸薺什么
我以為它永遠屬于我溫和的
母親
與溫暖著的我
它把我們粘在一起
像窮人宅院以外的
耕地,翻覆不斷地
揭開新鮮的氣息
我以為它的本名
與我及母親的名字永是一致的
至多只有著蘭花與小草的區別
每年到了草黃時節
我的感覺系統就迷失在大風里
我聽見風在家鄉的溝溝坎坎
喊出我早已過世的母親的名字
聽見它曾擠在母親肩頭的草筐
跨進家門的聲息
我還聽見卸下草筐后,母親掏出褲兜里的荸薺
那攤到桌面上的水洗過的黑亮
荸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