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綺夢

簡介：萬千少女風靡的偶像球星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什么亂倫？他和她只有兄妹之名卻無血緣之實。同一屋檐下，不能見光的愛情讓他們享受偷歡的愉悅。可是當戀情曝光，面對父母失望的臉，她狠心切斷兩人的聯系，遠走天涯，留下與父母對立的他，失心瘋似的到處找她……

01

“嘟——”客廳的答錄機響起，“喂，女兒啊，你已經睡了嗎？今天外面風雪太大，媽媽和爸爸在Y市趕不回來了……你哥哥應該也被困在路上，他要明天傍晚才能到家……你一個人在家，要鎖好門窗，記得瓦斯要關好，暖氣開強一點兒……”當媽的總是喜歡嘮叨，不管女兒都已經快大學畢業，還是當小孩一樣，不放心。

母親的絮絮叮嚀終于結束，答錄機關了，室內陷入沉寂。但也不是完全毫無聲響，窗外的勁風震得木頭窗門嘎吱作響，還有細微的喘息聲……

“啊——”難耐的呻吟聲偷偷地逸出，在安靜幽暗的房間里回蕩。

房門虛掩，木頭地板上散落著衣物，一路從樓下大門邊的外套、樓梯上的男性襯衫，到房里床前的女生粉紅色睡衣……

床上，兩個人影兒糾纏著，起伏沖撞之間，被熱吻得紅腫的小嘴輕啟，無助地討饒：“別……別這樣……哥……”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汗珠從男人黝黑俊挺的臉上滴落，身下的沖刺更加猛烈。

“不要……啊——”

仿佛從高空墜落，激烈的云雨之后，宋凌心已經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雪臂抱緊了男人的寬肩，宋凌心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嘆什么氣？”幾個月來的相思成狂，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絲紓解，他滿意地看問這身下嬌嫩人兒的臉蛋兒，“爸媽明天才回來，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聽到“爸媽”兩字，宋凌心的秀眉又蹙了起來，她掙扎著推開男人堅硬的胸膛：“我……我去洗個澡，然后幫你鋪床，本來以為你明天才到家，想著明早再弄還來得及……”

“明天再說。”男人捉住她纖細的手腕，她略略掙扎了一下，男人略微起身，就著微弱燈光，專注地盯著那雙猶疑流轉的水眸：“怎么了？”

“沒事。”話雖這樣說，但她就是不肯看他。

“你看著我，到底怎么了？說。”

宋凌心咬住了紅唇，執拗地撇過頭，不說話。

“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嗎？”

貝齒咬得更緊了，“哥哥”二字，好像利箭一樣穿心而過。之前被激情燃燒得理智盡失，此刻，熟悉的懊悔排山倒海而來，心中吶喊著，為什么又是這樣……

“又后悔了？”男人的聲音轉為冷漠，“后悔和我在一起？”

被這樣尖銳的問題差點兒逼出了眼淚，宋凌心還是不肯出聲，倔犟地抽出自己的手……

02

早晨，在一夜的風雪之后，微弱的陽光灑落窗臺。

昨夜屋內的凌亂已被收拾整齊，宋凱將旅行袋拿到門邊擱著，讓上午回來的宋父宋母以為兒子也是剛回來，沒有人會懷疑他冒著大風雪提前一夜到家，而且還……好好兒利用了這一夜，在他“妹妹”的床上度過。

“兒子，你一早就出發了嗎？有沒有大塞車？”宋母關心著兒子，一邊在廚房忙里忙外，為家人準備午飯。

年假到了，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加上住在外面的寶貝兒子回來了，菜色比平常豐盛許多，炒菜聲伴隨著陣陣四溢的香氣，熱鬧的談笑聲回蕩在室內。

賴床晚起的宋凌心站在樓梯最下一階，遲疑著。這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家，但她從來沒被當做外人對待過。只是有些時候，她卻會有突如其來的退縮，就像此時，感覺她若貿然走過去，仿佛會破壞什么似的。

是的，她并不是宋家的親女兒，她的父親和宋父曾是很好的工作搭檔，后來成為莫逆之交。宋家夫婦一直期望有個貼心小女兒承歡膝下，特別疼愛長得粉嫩可愛的凌心，每年的寒暑假，都會將她接到宋家長住。

凌心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在她十二歲那年，發現得了癌癥，撒手人寰，凌父喪妻心疼，中日郁郁寡歡，到她十七歲那年，凌父也因為感冒引發的心肌炎不治而終。于是，宋家夫婦里所當然地收養了她，直至今日，也有五年了。

五年了啊……

她的名字，從凌心變成了宋凌心；從高中生即將變成大學畢業生；也從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變成了已解風情的小女人。

“啊！寶貝，你起床了，睡到現在？昨晚一人不敢睡，對吧？”宋母一轉頭，就看見宋凌心，立刻提高聲音喊她，將凌心從回憶中喚回，“餓不餓？馬上可以吃午飯了，來幫媽媽擺碗筷。”

“噢，好。”

“爸爸跟我呀，一直好擔心，一早就起床趕回來了。你一個人在家怕不怕？風聲很大吧？”宋母不停地炒菜，一邊殷殷詢問。

“我沒事……”臉蛋兒不爭氣地熱燙起來，宋凌心低著頭，不敢多說。斜眼瞟了坐在客廳的宋凱一眼，昨晚，她哪是一個人？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她睡得可安穩了，根本沒有怕到一秒鐘。

“女兒大學都快畢業了，你不要那么緊張。以后嫁人了，要做主婦，一個人主持一個家，難道還能像這樣怕東怕西嗎？”宋父發言了，濃眉下一雙迥然的眸子，從語氣到表情都嚴肅到令人膽寒。

宋母聽了，沒有被嚇到，反而笑了出來。

“你還真會說，昨天睡不安枕，翻來覆去的是誰？”宋母幫丈夫、兒子盛著湯，一邊笑說，“一早就趕著要回來的，又是誰？”

宋父冷著臉接過湯，又接過宋凌心遞過來的飯，裝作沒聽見太太的調侃，埋頭開始吃飯。

在場的其他三人，臉上都露出了解的微笑，包括一直沒開口，安靜得像背景一樣的宋凱。

03

這天午后，宋父則和宋凱坐在客廳，開始對弈。宋母邊打掃客廳衛生邊看著兒子利落地不停吞掉宋父的棋子，終于納悶道：“兒子，難得回家一趟，怎么都不講話？跟我們這么談不來嗎，至少說一下最近練球練得如何吧？”宋母覺得對于這個兒子，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還好。”工作的事，他極少在家中提起。

他是職業棒球員，即使一直是明星級的球員，打球是他生命中極重要的一部分，他還是很少把這方面的高低起伏帶回家里。

“你跟我們老人家有代溝，沒話說，可是別冷落寶貝呀！我看你們兄妹倆越來越生疏了，你這次回來，跟她講了幾句話？”

冷落？生疏？

想到她在他懷里的嬌媚模樣，兩人偷偷分享的那些火熱激情的夜晚……宋凱扯了扯唇，忍不住想苦笑。

他們在人前，總是維持客氣的距離，宋凌心根本連正視他都很少，所以看在宋家父母眼里，他倆的互動真是太貧乏了。

俏麗人影兒靜悄悄地走進餐廳，白皙無暇的臉泛著若有似無的紅暈，水汪汪的明眸看了他一眼，驚鴻一瞥，很快就移開了，不敢再看。

“寶貝，你功課做完了？”宋母一看見她，立刻揚聲招呼，“快過來媽媽這邊，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平時上課功課那么累，這個寒假，一定要將你養胖一點兒，免得讓人說媽媽餓著你了。”

“不準去學別的女孩子愛漂亮，去減肥。”宋父的眼光從棋盤上抬起，細細打量了女兒羸弱的身子，滿臉不同意，“弱不禁風的怎么行？今天起，跟著你哥哥去運動，每天跑步，臉色才會好看一些。”

“我看還好。”宋凱淡淡回應，不動聲色地瞄她一眼。

她可是一點兒也沒瘦，雖然腰肢細細的，但曲線極為玲瓏動人，尤其那飽滿的豐胸，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昨夜在他懷里時，他迷戀地細細愛撫著，還在她耳朵低低發表感言：“好像越來越大了……”

想到這里，宋凱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起了生理反應了，走出最后一步棋，將宋父將軍后，他隨意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客廳。

走到門外，被冰涼的冷風一吹，他熾熱地身體才算冷靜了些。

越來越難了啊……和自己的情人處在同一屋檐下，還要裝出一切如常的“兄妹”表象……多么苦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漫步走向小庭院，信箱已經被塞到滿出來了，門外有些許細微的噪音，不像尋常的人車經過，倒像是有人在外徘徊，低聲交談似的。

宋凱已經習慣，打開信箱取了信件。厚厚一沓，全是球迷寄來的信件、卡片，甚至還有小禮物。門外，一定是慕名而來的球迷，甚至是等著拍幾張生活照的盡職記者。

他一直是明星棒球員，更是萬千球迷心目中的偶像。從青年隊時代一路征戰至今，入選過無數次國家代表隊，當過多次隊長。進入職業界之后，更率領球隊打到冠軍，人氣居高不下，迷戀仰慕他球技與外形的人，多得像天上星，海邊沙。

誰能想到，在球場上以冷靜著稱，甚至冷靜到近乎冷血的他，卻有著熱烈澎湃到幾乎無法抑遏的內在，只為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偏是他不能光明正大去愛的。或者該說，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恣意去愛。

陽光雖暖，卻沒有溫度。皚皚白雪折射刺眼光芒，讓他瞇了眼。

還有多少困難要面對呢？他知道一切絕不會輕松。比方說，下午開始，會有絡繹不絕的親友前來拜年，更有甚者，會有親戚留宿。兩人要獨處，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困難。

而他越來越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寒夜。

04

因為過年，來訪的親友一批接著一批，從下午到晚上，完全沒有間斷。宋凌心母女倆忙得不可開交。

宋凌心始終帶著甜美的微笑，乖巧地幫著忙，即使手在洗了無數碗盤之后，被凍得紅彤彤，出入煙霧彌漫的客廳幫客人倒煙灰，嗆得自己強忍咳嗽沖動，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

不過，即便如此，親友們很少夸她，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宋凌心根本不是宋家親生的女兒。

女眷們私下還會同宋母咬耳朵：“那么多家產，難道也要分她嗎？這樣對宋凱太不公平了！”

類似的閑言碎語總會不時傳到宋凌心耳里，可她的微笑從未褪色過，每日里忙得像小蜜蜂似的招待宋家的親友，可是有人卻看不下去了……

“不要這樣……嗯——”細細的嬌嗔，才一出聲就被堵住了。

捧著重重托盤，上面擺滿了待洗的杯盤，才放進水槽，宋凌心就被一只鋼鐵般的手臂，攔腰一抱拖進了旁邊通往地下室的走道。

火熱急躁的薄唇覆上她詫異微張的小嘴，狹小的走道容不小兩人，他剛硬的身子密密擠貼著她玲瓏柔軟的嬌軀。

額抵著額，他撫摸著那張心形的小臉，語帶責備：“干嗎把自己累成這樣？你看，下巴尖了，黑眼圈也出來了，你又不是女用！

“我沒事，也是應該的，要是我不做，難道統統交給媽媽嗎？”她嘆口氣，柔順地依偎在他懷中，享受偷來的幾分鐘溫存。

“我……”

“好了，我該去忙了。”她踮起腳，在他不爽的唇際印上甜甜一吻，安撫心情惡劣的男人，“別皺眉頭，看起來好兇哦。”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掙脫他的懷抱翩然離去，宋凱氣悶地想捶胸大吼。卻只能郁悶地轉出走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獨自郁悶。

“宋凱！真難得見到你呢。”沒想到被一個不知該叫舅媽還是阿姨的女眷堵到，這位阿姨笑瞇了眼，將宋凱拉到一邊，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阿姨有點事情跟你說，有沒有時間？”

人都被她抓住了，難道他會遁地術嗎？宋凱只是淡淡一笑：“阿姨什么事？”

“上次跟你媽提過的，我姐姐的女兒賢惠又漂亮，今年二十五歲，在大企業工作，你媽聽了很滿意，不知道你有沒有意思？啊，你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都住在老家附近，有沒有印象？”

又來了……今年這是第幾個想給他說媒的了，宋凱的濃眉皺了皺。

“你打球這么忙，一天到晚比賽不在家，真的需要個賢內助幫幫你……”阿姨繼續口沫橫飛地游說。

“我妹妹已經幫很多忙了。”

“那是外姓人！”阿姨修得細細的柳眉倒豎，不滿地說道，“你們要小心點，不要對外人那么沒戒心。”

“我妹妹姓宋，她不是外姓人。”宋凱的耐心已經用盡。

“她？”阿姨嗤之以鼻，“她何時姓宋了？”

“她現在姓宋，以后也會一直姓宋。”宋凱客氣地拉下緊抓著他的手，“抱歉，阿姨，謝謝你的熱心介紹，不過我沒興趣。”

“你都沒看過，怎么知道沒興趣？”

他就是知道！他這輩子只對一個人有興趣，而此刻，那個人正忙著幫這些三姑六婆洗杯子，準備晚餐！

陰沉著一張俊臉，宋凱撇下還在叫囂的阿姨，徑自離去。

05

假期終有結束的一天，因為要準備年中的大型比賽，宋凱去往了外地集訓，連周末都很少有機會回家。而大學進入最后一年的宋凌心，三月一開學，忙著上課，寫論文，幫教授做課題，每天早出晚歸，還要挑燈夜戰，相當辛苦。

“女孩子何必這么認真？”宋母又在餐桌上叨念不休，“找個好點的對象比較重要。寶貝，你都二十二歲了，怎么也沒見你帶個男朋友回來給我們看看？我們寶貝長這么漂亮，怎么可能沒人追？”

她當然不是沒人追……只是，她眼里，心中，再容不下別人啊……宋凌心只能模糊回答幾個音節，低頭猛吃飯，回避宋母的八卦。

借口要準備功課，宋凌心躲回自己的房間，拿起手機跟宋凱煲愛心電話。

分隔兩地的情人在電話里濃情蜜意了一番后，掛掉電話的宋凌心嘴角忍不住上揚，剛剛在電話里，宋凱說他們集訓的地點轉移到了隔壁的K市，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呢，意味著她可以前去看他……將燙燙的臉蛋兒埋進枕頭里，宋凌心好想尖叫，周末，就可以見面了！

周末，宋凌心跟宋母說要參加一個學校的活動，便自己開車去了K市，找到了位置有些偏僻的飯店，宋凌心避開人來人往的大廳，往后面的停車場開去。可本應在停車場等她的宋凱，根本不見人影兒，她心急地打他電話，確打不通，待在陌生的地方，她開始有些膽怯。

在車內坐了好一陣，突然有人敲車窗，把她嚇了一大跳。

窗外，濃眉大眼的男性面孔很熟悉，帶著溫和的笑，是宋凱的隊友兼好友，李永信，她曾見過幾次。

跟著李永信來到他的房間，其余的隊友看到甜美清新的宋家小妹，個個大樂，使出渾身解數跟她聊天。

“你帶了什么好吃的來給你哥哥？可不可以分給我們？”

“幾歲啦，有沒有男朋友？”

“嗯。”宋凌心臉紅紅的，有些招架不住這群熱情的男孩子。

“聽說隊長管你管很嚴，如果我們里面有人想追你，一定會被隊長給揍死吧！”說完，立刻博得全體的贊同聲。

突然，一個冷到幾乎快要結冰的嗓音在門邊響起：“說得對，一點兒也沒錯！”眾人的笑聲凍結在半空中。

“你，給我過來！”宋凱高大的身影鑲在門框中，背著走廊的光線，簡直像地獄來的惡魔使者一樣，“你們，少動她的腦筋！”

低頭跟著宋凱走到他的專屬房間，門一關，宋凱撇下她一人站在門邊，自顧自地去洗臉，換衣服。

然后，回到沙發上，開了電視，嘈雜聲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從頭到尾，他看都不看他，也沒開口，好像宋凌心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生我的氣？”半晌，雪白的小手輕輕按上他的肩，宋凌心怯怯地問道。

宋凱一張俊臉仍嚴肅得嚇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等你等不到，手機又打不通……”

“那你就可以隨便跟人走？”他厲聲質問。

“可是……我認識李大哥很久了嘛，他們也都是你的隊友……”她眨著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起來那么純真，無辜，“對不起嘛。”

那群隊友中有多少個在打她的主意？剛剛循著眾人的談笑聲找到她，坐在一群大男人中間，根本就像一塊鮮美的肥肉放在狼群中央，她還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氣死他了！

“那你還要氣很久嗎？”她無奈地問，見他沒有反應，她轉身朝浴室走去，“我先去洗個臉吧。”

饒在氣頭上，宋凱仍忍不住偷瞄了兩眼，正好看見她把牛仔小外套脫掉，抬起手貌似不經心地綰著頭發，裸露出一整個美背。

她在保守的小外套底下，穿著一件繞頸的削肩露背上衣，好生火辣！

“你……”說是氣血上涌還算客氣了，宋凱差點兒窒息。

宋凌心在浴室門口駐足，回眸，咬著唇淺淺一笑：“好大的按摩浴缸呀，我可以泡個澡嗎？”

那故作無事的挑逗，宋凱完全忘記自己在氣什么了。迅疾起身，在她轉身準備關門之際，已經來到浴室門口。

“當然可以……”他的嗓音不再嚴肅，而是性感到幾乎罪惡，“正好，我也想泡澡。”

“你就穿這樣的衣服來？”一面霸道地肆虐她的櫻唇，宋凱一面還在質問，“這是什么時候買的？你穿這樣的衣服出去給別人看？”

“沒有嘛……人家只穿給你看……”她清喘著，在吻與吻之間困難地吐出字句。

“嗯——很方便。”他贊許著，修長手指繞到頸后輕輕一拉，那件漂亮的上衣就輕飄飄地落在他們腳邊。

分離多日的兩人全身心地訴說彼此的思念之苦……

06

之后，宋凌心便經常借口去同學家討論報告，太晚了就住下等等的理由，偷偷跑去K市和宋凱幽會。

春去夏至，在無盡的輪回循環中，終于，東窗事發。

本應密集集訓的宋凱難得地出現在宋家的早餐桌上，只是氣氛不復往日的輕松和諧，同桌四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桌上丟著一張報紙，娛樂版的頭條爆出了“車震門”事件，雖然戴了鴨舌帽，仍能清楚地認出男主角是宋凱，女主角被壓在身下，只能看到模糊的側影，眾家媒體都在八卦女主角是何許人也，宋家門外這兩日都有埋伏的記者，準備獲取第一手關于事件女主角的資料。

宋凌心面色慘白地看著那張照片，被……被看見了！

她回想起前天，宋凱來大學附屬醫院做例行檢查，追蹤他膝蓋的舊傷。本來下午來傍晚就該回去，但是宋凱硬是等到她下課，兩人一起吃了晚餐，之后還把車開到學校后面半山腰僻靜的停車場，雖然沒有辦法盡興纏綿，但克制不住的熱吻擁抱是少不了的，她至今仍鮮明地記得他的頭俯在自己胸前，她上衣解開，被恣意疼愛的羞人場景。

“真想把你吃掉。”硬生生踩了剎車，宋凱吻著她柔軟嫣紅的唇，喘息著幫她整理被扯得亂七八糟的上衣，“不過沒關系，下周末我可以回家，到時……”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她的臉已經燙熱到快熟透了。

小心翼翼地遮掩，把甜蜜的秘密藏得好好兒地，沒想到，還是被看見。

“你這個畜生！”宋父突然抓起面前的瓷碗用力向宋凱擲去，躲閃不及的他被砸中額頭，隱隱有血跡流出。

“爸……”宋凌心驚呼出聲，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撲上去，擋在前面。

“凌心，讓開！”宋父的吼聲爆發，拳頭依然緊緊握著。要不是盛怒中還剩一絲理智，不想打傷女兒的話，那一拳已經揮到宋凱的臉上了。

別人或許認不出報紙上那個模糊的女生，但是宋家夫婦從小看著宋凌心長大，之后更是朝夕相處了五年，看到女生耳后那粒胎痣，宋母就認出了是凌心。

“怎么會這樣？”宋母驚疑地望著披頭散發，雙眼發紅的宋凌心，眼底有一抹不得不承認事實的痛楚。

怎么會這樣，連碰不都不敢碰的想法，怎么會成真？

看樣子，兩人的感情已經不是一朝一夕，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做父母的，竟是完全被瞞在鼓里。

07

宋凱在書房跪了一天一夜。

他向來沒有低頭過，不管是面對再強的對手，甚至是自己大大小小的傷，練球的低潮……在他眼中，從沒有屈服二字可言。但是現在，他甘愿屈膝……

“我要和凌心在一起。”不管宋父如何痛罵，甚至動手打他，宋凱依然只有這一個要求。

“辦不到！”宋父仍在盛怒中，字字都吼到他臉上，“你這樣怎么對得起凌心的爸媽？怎么對得起我們？我要你照顧她，是當妹妹一樣照顧，你居然……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不是我妹妹。”

“她就是！她是我女兒，自然就是你妹妹！”宋父暴跳如雷。

宋父摔上門出去了，留他自己在書房里。宋凱依然跪著，沒有打算起來。

就像他沒有打算逃避一樣。事發了，他會承擔下來。他要的只有凌心，就這么簡單。父母的不諒解本是意料中的事，他相信自己可以撐過去。

日暮時分，心疼兒子的宋母偷偷端了飯菜進書房，暮光中，兒子依然穩穩跪著，完全沒有打算起來的樣子，宋母忍不住眼眶一紅。

“鬧成這樣，何必呢？”她臉上的皺紋仿佛在一日之內增加了一倍，“兩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你不吃，凌心也什么都不肯吃，剛幫忙煮飯的時候，一邊煮一邊掉眼淚，就算你撐得住，她怎么撐得住？”

一直無動于衷的宋凱這才動容，抬起了頭：“她不肯吃飯……我去看看她。”掙扎著準備站起，不過因為一整日跪著，踉蹌著險些摔倒。

“這是做什么？”宋母扶住兒子，愁容滿面地勸說，“不要著急，你先吃點東西吧。你爸還在氣頭上，你就先不要去看凌心，要不然你爸見到了，只會火上加油。”

宋凱才不管，他只是一心一意要去看宋凌心。

宋母緊緊拉著兒子，怎樣都不放手：“不要去！宋凱，你到底還要讓我們多生氣？夠了吧！”宋母的嗓音已然嘶啞，還帶著哭音。宋凱愣住了，他忍不住回頭，看見了母親的眼淚。

“就這一次，聽媽媽的話，先不要沖動，好不好？”宋母放軟語氣求著，一面承諾，“媽媽會去看著凌心，也會叫她吃飯。你就先待在這里好好兒想一想，吃點東西，等明天……或者后天，你爸爸氣消了一點兒，才能好好兒談啊。”

眼看母親已經聲淚俱下，宋凱再叛逆也無法抵擋，只得硬壓抑住想奔到心上人身邊的沖動，默默坐回書房地板上。

刺骨的寒冷陣陣傳上來，宋凱咬牙忍住。

再忍一下吧，最可怕的既然已經發生，情況不會再更壞了。

陰沉了好幾日的天空，終于在這晚飄起了雪。

宋凌心隱身在窗簾后，努力想讓視線穿透重重的屏障，但她盡其所能，也只能看見一個隱約的高大身影，在書房的窗邊。

她的哥哥，她的情人……

她的家……

伸手關掉燈，她的房間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仿佛把她自己也淹沒。雪光透窗而入，映照在收拾得有條不紊的房間，門邊，有一個旅行袋。

一步一步，潔白的初雪上，留下凌亂的腳印，她孤身走出了收留她多年的溫暖。

淚珠一顆顆無聲滾落，墜在雪中，她沒有低頭看。

每個人心中都有過一段最好最單純的回憶，而宋凌心的，像片片雪花，飄散在這片瑩白大地間。

08

臺北的夏天熱得會把人溶化，宋凌心每天頂著大太陽去工作，到了打工的廣告公司，都已經額上見汗，臉蛋兒也染上難得的嫣紅，讓她太過蒼白的膚色好看一些。

“哎呀，今天有化妝嗎？臉色好漂亮！”一進辦公室，她的頂頭上司陳家芬，亦是介紹她來臺灣的朋友陳一鳴的堂姐就大呼小叫起來。

“陳姐早。”宋凌心露出淺淺的微笑。

七個月前，她獨自偷偷地離開宋家，通過朋友陳一鳴的介紹來應聘這家廣告公司的助理，每天安靜地上下班，過著平淡的生活。

“你看看這皮膚，白里透紅吶！”陳家芬伸手摸摸她的臉，“下次要拍保養品的廣告，應該推薦你去試鏡。不過……凌心，你長得這么漂亮，怎么都不好好打扮下呢？”

現在有些姿色的年輕女孩，哪個不是打扮得美美的，只有宋凌心永遠都是一身樸素，牛仔褲都洗到泛白了，上衣總是寬松到看不出任何曲線，臉上一點兒化妝品也沒有！

面對陳家芬的疑問，宋凌心還是一貫的反應，淺淺笑著，不置可否。

一來是沒有多余的錢去打扮，二來……女為悅己者容，她只為了一個人打扮，為了一個人美麗，而那個人，在天涯海角。

盡管宋凌心刻意低調，但天生麗質的她那股恬靜的氣質仍然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拗不過陳家芬的熱情介紹，這晚，她硬著頭皮答應了跟一位年輕的秦姓廣告商的約會。共用完晚餐后，男人將她送回家。

“謝謝你送我，還有，謝謝你的晚餐。”宋凌心客氣地道謝后，便拿起包包準備下車。

“宋小姐，你的臉色不好，需不需要我幫忙？”秦先生看她下車，連忙打開另一邊車門追了上去。

其實只是因為睡不好，加上她剛好生理期，有點虛弱而已，但她的臉色真的很蒼白，讓男人看了我見猶憐。

所以秦先生的膽子比平常大了幾分，過來扶住嬌弱的她，手圈住她的腰。

宋凌心一僵，不著痕跡地閃開：“謝謝，我真的沒事，上去睡一覺就好了。”

“我沒法不擔心。”秦先生的嗓音親昵而低沉，又靠過來在她耳邊說，“從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憐惜，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這么辛苦的工作……如果可以，可以給我照顧你的榮幸嗎？

生理痛加劇的宋凌心開始冒冷汗了：“秦先生，我想……已經很晚了，有什么話請明天上班時間再談吧。”如果不是公司的客戶，她真想大聲呼救或者用腳踹他！

“我一直很喜歡你……”秦先生的唇已經靠近她的臉頰。

宋凌心嚇得心跳加速，反射動作就是猛低下頭，結果額頭重重撞上了欲一親芳澤的男人下巴，秦先生吃痛地倒退了一步。

卻撞上了身后一個高大的男人，夜色中，他英竣的五官陰郁冰冷，讓人望之膽寒。

“哥……”宋凌心被攬入熟悉的懷抱，她的頭好暈……她是不是在做夢？而秦先生早在某人目光的威脅下，開車遠去了……

09

第二日醒來，宋凌心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泡在水里一樣，暈暈沉沉的。

一定是在做夢吧，宋凱怎么會出現在她面前，鐵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想到做夢了，夢境還那么真實。

掙扎著起床，剛轉進衛生間，就被在里面的人嚇得差點兒尖叫。她用力眨了眨眼，想確認是不是她愛的人真的就站在她面前。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絲毫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和甜蜜，宋凱冷冷環顧一圈簡陋的臥室和衛浴間，兩道冰鋒般的目光射向消瘦蒼白的她，“這就是你照顧自己的方式？昨晚那個……是你的男朋友？你讓他在大街上對你動手動腳？”

一句句銳利的言辭，像鞭子一樣，抽在她的心上。從來沒有看過他臉色的宋凌心，委屈難受得快要死掉。她只想投到他懷里，好好兒痛哭一場，向他訴說自己這半年來的苦痛，從此躲在他呵護寵愛的羽翼下，永遠不要獨自面對這世界。

一顆晶瑩的淚，仿佛珍珠，溢出了眼眶，從她慘白的臉頰滑落……

還沒滾到下巴，已經被粗糙有力的修長手指接住。

夜風中，放佛有誰的嘆息給吹散。

“哥……對不起……我……”她哽咽得亂七八糟。

“你為什么要離開？爸媽一生氣，你就逃得遠遠地？你說我希望我們能堅持到底，爸媽再氣，也有個限度，但你為什么懦弱成這樣，是對我沒有信心嗎？為什么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又過得不好。”宋凱想起自己得知她失蹤的那一刻，那種心疼，那種難過，他這輩子也不要再經歷一次。

宋凌心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了，說不出話來。不是心虛，也不是慚愧，她并不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在事發后立刻逃跑，只是看到宋父和宋凱的激烈沖突，還有那晚宋父來到她房間卑微的要求，她還能留在那個家嗎？

可是，半年的分離不能讓她忘卻宋凱，思念之情反而更深更濃，她緊緊抱住他，這輩子她都不想再逃離這個懷抱了。

“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不夠勇敢，我以為自己是在為大家著想，以為我離開是最好的方式，可是，卻傷害到了最愛我的你，我自己也活得好痛苦……”淚水在臉上奔流。

宋凱憐惜地捧起她的小臉，吻去如雨的淚珠。

尾聲

不知道多久之后，某天，安靜的下午。

宋家二樓的書房半開著，一個迷你棒球滾了出來，隨即，一個大約一歲半的小男生，邁著小腿，搖搖晃晃地跑出來追球，再抱著球回頭跑到書桌后的嚴肅老者面前。

“爺爺玩球！”小男娃仰著臉期待地問，“丟丟好不好？”

“玩什么棒球？玩球沒出息，以后沒辦法照顧老婆小孩。”爺爺板著臉，殷殷告誡小孫子，“你要用功讀書，以后當醫生，當律師都好。不準去打球！”

“媽媽呢？”眼看爺爺如此嚴肅的訓話，又不跟他玩球，小男孩有點無助地想轉頭尋找救兵，“爸爸？”

“你爸爸不在，我不準他踏進家門。”爺爺冰冷宣告著。

奶奶在一旁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過來抱起委屈的孫子：“小允乖，爸爸媽媽去醫院檢查……媽媽要幫你生弟弟了，你乖乖地在家玩。”

“弟弟！”小男生眼睛一亮，很興奮地重復道。

小男生是宋凱和凌心生下的第一個兒子，爺爺取名叫宋允，在那時候，也代表他們的婚姻，終于得到了允許。

而這中間所經過的驚濤駭浪，至今仍未完全平息。初回宋家時，宋凌心陪著宋凱在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嬌弱的她幾度暈了過去，終于得到了宋父的諒解。

而事情公開之后，宋凱也面對了驚人的壓力，從妹妹變成情人，不論怎么解釋，開過幾次記者會澄清兩人真正的關系，連已逝的凌父，凌母的資料都攤在陽光下，還是引起軒然大波，被停賽三年。

然而，這一切都會慢慢過去，他們的手始終牽得緊緊的，共同迎接所有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