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國際化表述的背景
毋庸置疑,中國經濟的迅速發展,特別是北京奧運會、上海世博會的成功舉辦,使中國受到全球的關注,中國的文化也開始更多地引起國際上的興趣,作為中國文化一部分的紀錄片,也同樣引起國際的重視。現實情況中,國外的紀錄片人由于資源的掌握、國內行情的了解度以及拍攝上的種種限制等因素的制約,使他們把更多的眼光投向中國國內的紀錄片市場。然而中國的一些紀錄片,雖被國內業界和觀眾所看好,但卻不能在國際上被國外同行和觀眾所認同。有些即使是花巨資投拍的紀錄片,拿到國際上,卻還要經過重新編輯,只能是壓縮到兩三集播出。還有一些本土的優質紀錄片,在國際市場上只當素材進行銷售,附加值嚴重縮水。那么,中國紀錄片的“大陸版”究竟怎樣才能向“國際版”實現理想跨越呢?
國際化的理念
綜觀目前的國內紀錄片市場,有一些“流行趨勢”值得思考:
“大片化”。越是大投入、大制作、大題材的鴻篇巨制,就越國際化嗎?從目前國際紀錄片交流市場和評獎結果來看,未必如此!相反,國外許多有經驗的紀錄片制作人卻很詫異于中國紀錄片動輒十幾集、幾十集的“圈地式”選題,這種方式也與國外觀眾的收視習慣相左。而同樣是大投入,國外的從業者卻喜歡選擇一些自然人文類的題材去進行拍攝展現。
“獵奇化”。越是奇特的,就越能吸引國際眼球嗎?當下,一些從業者為了避免選題上的老生常談、人云亦云,追求所謂的“反差效果”,便專門挑選具有悲情或獵奇色彩的市井化、低俗化選題,如:絕癥、家庭糾紛、妻離子散、乞討賣藝、奇聞怪象等,甚至專門聚焦違法犯罪、吸毒賣淫及一些夸大甚至編造社會階層沖突等嚴重有損中國社會形象的選題,以期在國際上獲得畸形關注,而這些失去了紀錄片人客觀性與責任感的片子也同時降低了它的生命力。
“民族化”。越是“民族的”,就越是“國際的”嗎?國內的紀錄片,以民族性、歷史性、人文性見長,然而,這種民族性、人文性的文化產品的內容都源自于中國幾千年來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這種紀錄片對熟悉這種本土文化的受眾有很強的吸引力,但對文化差異很大的國際市場的受眾卻難以接受,在跨文化交易時,致使吸引力大大降低。只有處理好思維、表述及信息上的國際化,才能真正使“民族的”成為“國際的”。
總之,中國紀錄片要走向世界,必然要跨越各民族間的巨大文化差異,尋找到人類共通的東西。讓我們撥去浮躁的煙云,靜下來思考:紀錄片是哪些人做的?是做給哪些人看的?一定是中產階級做的,也是做給中產階級和精英人群看的。這類人的特點是,對社會有著深度的觀察,對人性有著深刻的反思。而這恰恰也是紀錄片的價值所在。具有深厚人類學價值和閃耀人性光輝的內容,是可以跨越國家、語言和文化觀念的障礙,而順暢走進全球每一個中產階級家庭中的。
國際化的思維
國際化的思維,就是要站在全球的視角,用世界的眼光,以開闊的思維,進行紀錄片的創作。如紀錄片《英國的夏天》,通過記錄觀鳥者、觀蟲者、沖浪者、“愛云”協會天空滑翔者、海灘游玩者的夏天假日經歷,全方位生動地展現了英國的夏天,使觀者身臨其境地感受了一個濕漉漉的、充滿陽光的、豐富多彩的英國夏天。這個片子讓人感覺思路開放、自由,跳出了人們傳統的對夏天的認識。不受約束,不墨守成規,還要有高度,同時還要能入能出,“入乎其中,出乎其外”,能跳出來看待問題。也許,這就是國際視角吧。我們往往不缺乏“深入”,缺的是“跳出”,站在一個足夠的高度去思維片子的內容,會有一個不同的效果。如果只會“本土”式的深入,而缺乏審視的高度,那結果也就只能“自娛自樂”了。
國際化的語言
國際化的語言,說的就是表述方式的問題,也就是紀錄片話語表述方式的世界化。由于眼界開闊,又有了全球的高度,表述上就能抓住事物的重要特征,進行本質化表述。如美國當代漢學家比爾·波特在《空谷幽蘭》一書中描寫“隱士”所用的語言,很值得我們借鑒。他是這樣來描述中國“隱士”的:“在整個中國歷史上,一直就有人愿意在山里度過他們的一生:吃得很少,穿得很破,睡的是茅屋,在高山上墾荒,說話不多,留下來的文字更少——也許只有幾首詩、一兩個仙方什么的。他們與時代脫節,卻不與季節脫節;他們棄平原之塵埃而取高山之煙霞;他們歷史悠久,而又默默無聞——他們孕育了精神生活之根,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社會中最受尊敬的人。”用詞簡單而明白曉暢,妙趣橫生,而又寓意深刻,又能很快被觀眾接受。反過來想想,如果是我們,我們會用什么樣的語言來描述自己本國的“隱士”呢?恐怕不弄點詩詞之類,不“整”點超深奧、超有文采的語言就覺得對不起咱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對不起歷史上的這些“隱士”吧!而這種表述習慣,也正是影響中國紀錄片走向國際化的瓶頸之一。
結語
當前,我們的許多紀錄片人懷著一顆熱誠的心,秉持著堅定的信念和強烈的責任感,不畏艱辛,為受眾奉上了精美的紀錄片文化大餐。他們有的拍片時用的是家人的錢,有的是自己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