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偉大的波蘭詩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切斯瓦夫·米沃什在他的故國駕鶴仙去時,正值《米沃什詞典》在中國出版,當時很多媒體都做了報道,甚至做了專題。仿佛是一眨眼,我們就來紀念他的百年誕辰了。在這7年中,有多少人由青年變成中年,有多少人由中年變成老年,而米沃什已不會再老,他已經進入了永恒與不朽。
今天,2011年6月30日,是米沃什誕辰100周年紀念日。這段時間,波蘭乃至其他許多國家都在舉行一系列紀念活動。米沃什被另一位諾獎得主布羅茨基稱為“我們時代最偉大的詩人之一”。他的詩復雜、堅定而又深遠,飽含流離之痛和反思之重,到處是皺紋和疤痕。他是反抗的,但更是承擔的。反抗的是罪愆和愚昧,承擔的是對人性的關懷和對詩歌的信念。
從1981年至今,米沃什的詩歌已經在中國詩壇深深扎下了根,對中國詩人,尤其是中年一代詩人產生了持久的影響。為了表達中國詩人對他的緬懷和敬意,為了總結米沃什在中國被翻譯、研究和流傳的情況,波蘭駐華大使館、世界詩人大會中國辦事處和中國詩人俱樂部聯合于2011年6月30日在北京海淀區北太平莊CCTV老故事頻道一樓演播廳舉行學術紀念會,同時推出米沃什生平與作品圖片展。
出席研討會的詩人、學者和翻譯家主要有:屠岸、西川、王家新、楚天舒、宋琳、汪劍釗、北塔、郭英劍、譚五昌、邵江和張妮等。特邀嘉賓有意大利女詩人朱西和加拿大女詩人李莎等。
大家對米沃什一生的思想品格和文學成就予以高度評價,并做出了精簡而深刻的評析。
1950年代初就留學于波蘭華沙大學,并從事波語教學工作半個世紀的易麗君(筆名韓逸)教授,在研討會上第一次滿懷深情地朗讀了《曾經那么顯赫的一切牧場》:“曾經那么顯赫的一切,似乎已變為塵芥/昔日輝煌的王國都已褪色變得蒼白/宛如璀璨的黃網速為層層積雪所覆蓋。”易麗君教授說,我與米沃什相識是在1974年。當時他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他在波蘭有很大的影響,當時是從地下出版物上看到了米沃什的名字和讀到了他的詩。品讀米沃什的詩,總是常常會把他與莎士比亞連在一起。他在文學上的不朽豐碑佇立在世界的文壇。中國有句古話“逼上梁山”,米沃什當年從波蘭出走法國和美國,是被逼上梁山的,他熱愛自己的國家,他是立陶宛裔的波蘭人。 米沃什幼年跟隨父親住在俄國,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回故鄉,他懂得應該愛一個什么樣的國家。他始終堅持用波語寫作,然后翻譯到世界各地。他的詩歌描寫和歌頌了真正自由民主的波蘭和不屈不撓的波蘭人民。但在很長一段歷史時間里,他居然在波蘭被當作叛國賊,令人痛心。易麗君最后說,“我最欣賞米沃什之處就是他是一個真正的站立得住的人,而不是一個隨風倒的人。”易麗君教授率領她在北外波蘭語系的兩位高足何娟和李怡楠與會,師徒合作用漢語和波蘭語讀了米沃什的代表作。
89歲的屠岸先生在講話中說,波蘭是一個偉大民族和一個偉大的國家。我最初是從魯迅的作品中認識波蘭和波蘭文學的。波蘭文學的主題是民族解放,他們對爭取民族解放的斗爭精神不屈不撓、至死不渝。從小我就非常崇敬波蘭偉大的文學家密茨凱維奇和米沃什,他們那些充滿愛國主義熱情的作品對我是莫大的鼓勵。屠岸認為,米沃什的詩歌是波蘭這個小國燦爛而偉大的文化的表現,這次紀念會具有歷史意義,將在中波文化交流史上寫下重要一筆。
王家新說,米沃什是20世紀全世界范圍內最偉大的幾個詩人之一,對他本人影響甚巨。
西川說,米沃什在哲學、文學上都非常有造詣。我個人對他的詩歌作品非常崇敬。我覺得米沃什與中國詩人沒有距離,在朗讀米沃什的詩時,好像與波蘭大詩人相互呼吸、共同擔當。米沃什執著于他的巴爾干背景,使他與像瓦雷里那樣的高蹈派劃清了界限,另外,對社會主義經驗的處理為中國詩人樹立了榜樣。
北塔說,米沃什的詩復雜、堅定而又深遠,飽含流離之痛和反思之重,到處是皺紋和疤痕。他是反抗的,但更是承擔的。反抗的是罪愆和愚昧,承擔的是對人性的關懷和對詩歌的信念。
郭英劍認為,米沃什在自由世界和非自由世界的雙重寫作經歷,為中國作家提供了經驗和教訓。汪劍釗感慨于米沃什目前的大多數漢語譯本都轉譯自英文譯本,希望北外能夠培養出更多翻譯波蘭文的年輕專家。宋琳現場讀了他獻給米沃什的一首詩。
研討會由世界詩人大會執行委員兼中國辦事處主任、詩人北塔主持,波蘭駐華大使館文化參贊Mr. Maciej Gaca代表大使和主辦單位講話。
中國的波蘭語文學翻譯家烏蘭女士從波蘭古都克拉科夫發來賀電,透露了一個好消息,值米沃什誕辰百年之際,米沃什的重要著作《被禁錮的頭腦》將由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目前初譯稿已經完成,這是首次從波蘭文譯出的米沃什文論在整個華語地區出版。
研討會在學術研討和詩歌朗誦之間穿插進行,朗誦家姬國勝、王永利和于曉鵬等的精彩表演得到了熱烈的掌聲,參會的還有來自波蘭電臺和波蘭電視臺的記者以及周占林(中國詩歌網)、孫小寧(《北京晚報》)和艾妍(新浪網)等中國媒體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