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與記憶哪里會是這樣單薄與極端?
“請舉出你最喜歡的一本書來。”
“請說出最令你難忘的一件事來。”
“請告訴我們,誰是那個對你影響最深的人。”
很怕回答這樣的問題,因此這個時候我的反應就會更加混亂和遲鈍,所以發問的人就會不斷地提醒我:
“想一想看嘛!總有個比較啊!譬如在你生命里的關鍵時刻,是不是發生過什么特別重要的事件,出現過什么特別重要的人?”
于是,生命里許多特別的時刻都一一從我眼前從我心中羅列而過,許多溫柔的臉龐都重疊出現,每一刻對我都同樣重要,每一個名字對我都是同樣不可忘記的,我不得不在最后向發問者提要求:
“我可不可以多說幾件事和多提幾個人的名字呢?”
“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所想知道的是你的最高標準,和那種唯一不可替代的選擇。”
在剛開始面對這樣的情勢時,我通常很快就投降了,選了一個名字滿足發問的人以后,才可以繼續其他的回答。但是,心里不斷會有小小的沮喪閃現出來,情緒就會逐漸低落下去。
這樣的經驗增多以后,我也慢慢變得強硬起來,終于不肯再妥協了。
生命與記憶哪里會是這樣單薄與極端?
對我來說,幾十年的歲月,半生的糾纏牽連的種種,哪里會在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一本書、一件事和一個名字了呢?
哪里會有這樣的事?!
張麗//摘自豆瓣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