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人生大寫意

　　齊白石1864年1月1日出生于湘潭縣白石鋪杏子塢，1957年9月16日病逝于北京，終年九十三歲。他宗族派名純芝，小名阿芝，名璜，字渭清，號蘭亭、瀕生，別號白石山人，遂以齊白石名行世；并有齊大、木人、木居士、紅豆生、星塘老屋后人、借山翁、借山吟館主者、寄園、萍翁、寄萍堂主人、龍山社長、三百石印富翁、百樹梨花主人等大量筆名與自號。
　　玉簪花
　　“白露初凝氣候涼，花神獻寶助新妝。移來銀色三千界，壓盡金釵十=行。秋水為神冰是骨，龍涎作炷麝傳香。不須石上憂磨折，長在佳人翠髻傍。”
　　這是元末明初文學家瞿佑(1347－1433)的一首詠物詩。詩用綺艷之語寫玉簪之神，可謂千古佳句。與此相類似，齊白石用水墨繪一枝玉簪，幾片濃墨的葉子，加上玉簪上面飛動的蜻蜒，更給畫面平添了幾分趣味。玉簪花，又名白萼、白鶴仙。因其花苞質地驕瑩如玉，狀似頭簪而得名。碧葉瑩潤，清秀挺拔，花色如玉，幽香四溢，是中國著名的傳統香花。正是因此，古往今來，眾多文人雅士將其作為表現對象，尤其像齊白石這樣的畫家，更是對玉簪特別偏愛。
　　此次在觀摩天承的2011年秋季藝術品拍賣會齊白石書畫專場時，齊老的畫可謂精彩紛呈。齊白石作為20世紀對中國畫壇影響深遠的一位藝術大師，我們且不敢妄加評論其作品，但是其作為代表一個時代的“人民藝術家”，我們愿隨同讀者一起品味齊白石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
　　齊白石屬有些大器晚成者，他的藝術啟蒙始于14歲。是年，他拜老家的雕花木匠周之美為師，學細木雕刻，以一本殘缺的《芥子園畫譜》為師，學習花鳥，人物畫。隨后他便與師傅一起走鄉串戶做雕花木器。23歲時的齊白石已經在鄉里有了一點小名氣。時隔2年，他即開始拜胡沁園、陳少蕃為師學詩畫。老師為齊白石取名“璜”，取名“瀕”，取別號“白石山人”，并鼓勵他學寫詩，以賣畫養家，并指導他開始學何紹基書法。自那時開始齊白石逐漸扔掉斧鋸，改行畫肖像、專作畫匠了。他苦讀詩書，到了30歲，與王訓
　　羅真吾，羅醒吾，陳伏根，譚子荃，胡立三等7人成立了“龍山詩社”，第二年成立了“羅山詩社”。32歲時，齊白石開始鉆研篆刻，這也奠定了他日后集繪畫、書法、篆刻于一身的功底。35歲時，齊白石正式拜著名經學家、古文學家、詩人、湘潭名士王湘綺為師，第二年首次自拓《寄園印存》四本。此時的齊白石經濟條件大為改觀，靠賣畫、刻印在老家買了梅公祠的房屋，并在祠堂內造書房，曰“借山吟館”。38歲到45歲，他離鄉出游，六出六歸，遍歷陜、豫、京，冀、鄂，贛，滬，蘇及兩廣等地，飽覽名山大川，廣結當世名人，樊樊山，夏午詒，郭葆蓀等皆為其摯友。此時他的畫風由工筆轉為寫意，書法由伺紹基體轉學魏碑，篆刻由丁龍泓，黃小松一路改學趙之謙體。其間，他用繪畫、刻印的收入在老家又蓋一處房舍，取名“寄萍堂”，又在堂內造一書室，將遠游所得八硯石置于堂內，因名“八硯樓”。56歲至65歲。齊白石開始了銳意開創
　　衰年變法。用他自己的話說：“掃除凡格實難能，十載關門始變更。”從1920年到1929年，他“十載關門”、大膽突破，終于“掃除凡格”，“變更”了面貌。開紅花墨葉一派，形成了其獨特的大寫意國畫風格——“妙在似與不似之間”。
　　齊自石常自稱“通身蔬筍氣”。他把白菜推許為萊中之王，以其肥大，嫩白，脆綠的特點入畫。畫出的白菜新鮮水靈，生機盎然。在他看來，白菜這種最普通的繪畫對象，畫好亦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但曾經有位畫家私下里學齊白石畫白菜，畫來畫去總覺得不像，于是便找到齊白石探究其中的訣竅，只聽齊白石哈哈一笑：“你通身無一點蔬筍氣，怎么能畫得和我樣呢?”
　　齊白石曾說：“為萬蟲寫照，為百鳥張神要自己畫出自己的面目。”他內心深處那股對于生活的濃重情懷躍然紙上，糅合了他對藝術的獨到見解和對民間風情的孜孜眷戀。
　　他的畫不僅在中國美術史的長河里留下了濃重的一筆，而在如今，齊白石的作品或許也已成為藝術品市場的價格風向標，得到越來越多人的認可，更曾創下4.255億元的拍賣高價。
　　紅蓼圖
　　此圖上款人郭秀儀，系齊白石女弟子。1951年由胡潔青引薦，郭秀儀到齊白石府上拜師。白石老人聽完她慕名而來的表白，并不言語，卻欣然即興揮毫，在綿軟的宣紙上錯落點染。轉瞬之間，寥寥數筆，幾只栩栩如生、濃淡有致的河蝦已躍然紙上。“來，你也畫一只。”老人把畫筆遞給郭秀儀。郭秀儀乍聞，不覺一驚，但馬上意識到這是入門的考試。她閱歷廣博，處曼不驚，所以很快就靜下心來，提筆勾勒。初時還稍感忐忑，不久便放開手腳，隨意涂抹。十幾分鐘之后，居然也畫出了幾只怪模怪樣的草蝦。齊老先生看看，輕捋長髯，點頭笑道：“初次捉筆，自難入流，能夠如此，倒也不易。孺子可教。”郭秀儀一聽，心領神會，馬上雙手合十，鄭重說道：“感謝恩師教誨，請受弟子一拜。”言畢，即行拜師大禮，從此正式成為八室弟子。
　　蘆鴨圖
　　1946年8月，82歲的齊白石被北平藝術專科學校徐悲鴻校長聘為名譽教授。同年10月16日，北平美術家協會成立，齊白石任名譽會長。在南京舉辦展覽后，1947年，齊白石重新定了自己作品的潤格。這幅《蘆鴨圖》就是這個期間的一件水墨精品。
　　實際上，在齊白石聲名鵲起之時，他結交的人也多了和當時的士大夫階層不斷有了來往，但他對趨承官僚卻深惡痛絕。所以，在《蘆鴨圖》中，齊白石題詩曰：“菰蒲安穩活余生，謀食何須八亂群。一飽真能如睡鴨，天明不醒復天明”。表現了他不肯隨波逐流的傲骨。而其中“亂群”兩字，更可說是對當時社會的真實寫照。
　　花卉冊頁
　　此冊頁中草蟲皆為工筆，是根據早年“戲捉活蟲寫照”重繪。齊白石為畫草蟲頗下苦功，曾把草蟲用針釘在案頭作寫生，以得其形之精微。反復觀察體會活蟲情狀，與花木相配置，情趣遂盎然紙上。此冊為齊白石定居北京第二年所作，當時正開始變法，已頗富新意，尤其色調的處理或諧和、或對比，已十分精到。
　　其一題：“余自少至老，不喜畫工致，以為匠家作，非大葉粗枝糊涂亂抹不足快意。學畫五十年，惟四十歲時戲捉活蟲寫照，共得七蟲。年將六十，寶辰先生見之欲余臨，只可供知者一罵。弟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