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老年人口數量大、老齡化速度快、來勢猛,預計到2030年,中國將成為全球人口老齡化程度最高的國家。由于中國人口老齡化進程快于經濟發展水平,屬于“未富先老”的社會,這使得社會對人口老齡化的承受能力顯得較為脆弱,再加上中國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的存在,致使社會養老體系的建設也存在嚴重的城鄉差異。
人口老齡化的巨大壓力,考驗著政府規劃養老的能力。傳統上,中國采取家庭養老模式來應對老齡化問題。但是隨著經濟的發展,家庭結構、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不斷變化,傳統的養老模式日益不能符合現代社會的發展趨勢。
盡管中國已初步建立了養老保險法律制度,但現行的養老保險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滯后于經濟社會發展,不能完全適應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需要。城鄉之間、不同人群之間養老保險制度的差異較大,比如,城鎮企業職工的養老保險制度已經比較健全,但城鎮其他人員的養老保險制度還沒有做到全覆蓋,機關事業單位仍執行退休養老制,農村居民的養老保險制度尚處于探索之中;養老保險基金統籌層次不高,目前,養老保險基金基本實行省級統籌,一些地方仍然市縣統籌,影響了養老保險基金統籌效果的發揮;養老保險待遇轉移接續辦法不健全,城鄉居民之間、城鎮不同人群之間養老保險關系不能正常轉移接續等問題,這些問題的存在讓中國實現“老有所養,老有所依”依然任重道遠。
為了有效應對老齡化帶來的一系列問題,需要對養老機制進行審慎合理的設計和選擇,我們可以借鑒西方國家養老體制建設的經驗。雖然說西方國家的人口老齡化是在經濟發達時期出現的,對老齡化的承受力強,其經驗未必適合中國國情,但是從歷史的角度看,西方經濟發達國家建立社會保障制度歷經百年之久,有著較為成熟的養老體制和有效地應對老齡問題的辦法。當然,許多發展中國家面臨與中國相同的問題,其經驗和教訓也非常值得我們借鑒。
在實行養老保險制度的國家中,中國實施的是“社會統籌與個人帳戶相結合”的基本養老保險改革模式,現已逐步走向成熟。與中國不同,實行養老保險制度的其他國家大體可分為三種類型,即投保資助型(也叫傳統型)養老保險、強制儲蓄型養老保險(也稱公積金模式)和國家統籌型養老保險。
瑞士建立了國家、企業、個人共同分擔的制度。由政府對老人、遺屬和殘傷人支付的基本養老金和企業職工養老保險基金以及個人投資養老保險構成。這三者互相補充,共同形成了瑞士由國家、企業和個人共同分擔的獨具特色的養老保險制度。日本則實行基礎養老金制度。1961年建立了基礎養老金制度,規定20歲以上的國民都有義務加入基礎養老金,日本從此實現了“全民皆有養老金”。后來,日本又在國民養老金的基礎上建立了以企業薪職人員為對象的厚生養老金和以公務員為對象的共濟養老金。國民養老金和厚生養老金保險費的征收是強制性的。國民養老金的資金來源于個人繳納的保險費和國家財政預算,厚生養老金和共濟養老金的資金則由個人和企業對半分擔。國民養老金和厚生養老金采用“后代人扶養前代人”的社會保險方式,由國家統一管理,所以又稱為公共養老金。
為了更好地應對老齡化的挑戰,很多國家在建立完善社會養老制度之外,仍舊強調和重視家庭保障和家庭養老傳統,并重新審視家庭保障與社會保障的關系。東南亞地區長期受中國儒家文化的影響,從制度立法、家庭經濟資助、居住安排、文化教育等方面強化家庭文化及家庭保障作用。東南亞各國的家庭保障傳統在一定程度上仍受到重視,有效抑制了這一地區老年人自殺率上升的發展勢頭。聯合國老齡問題國際行動計劃特別提倡子女贍養父母,強調從社會的文化價值取向上倡導家庭養老文化的制度建設。這對于西方文化之外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中國社會尤其是廣大的農村,家庭養老仍然是主要的養老形式,如何把家庭保障與社會保障相融合而不是簡單地取代,是一個重大的戰略問題。從家庭養老過渡到社會養老不只是時間問題,還需要一定的條件,這包括老年人的養老觀念、養老的經濟水平和社會所能提供的養老環境。
西方模式的社會保障制度及體系有著高度社會化的特征,對其經驗的分析必須結合中國的國情,才能對中國養老體系的建設提供有針對性的借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