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郜璐莉
曾在江蘇電視臺、中央電視臺任記者、編導。2005年從中央電視臺辭職進入NGO領域。現為《民間》雜志編輯、達爾問自然求知社環境調查小組兼職調研員。
全海燕、曉波、曾世逸都不是昆明人,很多做公益的朋友都是從外地來到這座城市,并為她的美好而努力。在昆明做事不能心急,其中的滋味,如同當地食物一般,酸酸辣辣,有一點刺激,但也滿是回味。
7月17日,廣州木棉劇團來昆明進行“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大家一起聽人們講真實的故事,然后由表演者用形體、音樂和戲劇的形式將這個故事表演出來。觀眾每每被那些重新演繹的故事所打動,講述者也因為被聆聽而得到心靈的舒展。
這一次,廣州木棉劇團的演出照樣帶給講述者和觀看者內心震動,引得一位年輕男士也走上臺,講述自己的故事。他叫曾世逸,昆明草根公益界的活躍人士、南都基金會銀杏伙伴。就在5天前,他剛剛讓自己“死去”——辭去他所創辦的大部分公益組織的領導職務。
2006年6月,曾世逸和朋友一起創辦昆明真善美書家。他們邀請學者到昆明開講座,還在本地組織日常性的學術交流活動。曾世逸說,他希望云南學子能從中享受到像西南聯大那樣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思想盛宴。在這過程中,曾世逸開始了解NGO,對于公益事業的想法也“日新月異”,隨后他又陸續創辦催生了北斗星志愿者工作站(倡導志愿服務,陪伴義工成長,助力民間公益),潤土互助工作組(致力于大學生支農調研、原生態農產品合作開發和農村綜合發展項目)、AA樂行工作組(以徒步樂行的方式籌款資助弱勢群體)、平民教社(通過志愿者幫助流動兒童教育環境改善)、幫幫健康生活館(與山區農戶合作用傳統方式種植老品種農作物并幫助銷售),用曾世逸的話說,這是“盲目樂觀,急速擴張”。
伴隨著他對公益事業的激情和美好夢想的是伙伴們手忙腳亂的跟隨。伙伴們很累,但在曾世逸的鼓舞下,大家都覺得這些有意義的事情應該做下去。曾世逸漸漸意識到,“我是負責人,常居此位會帶來更大的風險,同時扼制了團隊的創造力。”2008年,他就開始考慮“讓創始人死去”。
如今,曾世逸很慶幸自己及時“死去”,給了伙伴們獨立實踐和成長的機會,也給了自己更多學習和思考的時間。他說,“死去”的那一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和輕松,大口喝酒、用力敲飯盆。
廣州木棉劇團來昆明時,有位演員沒趕上飛機,于是臨時邀請了昆明一二一劇社的全海燕協助,演出時適時地用口琴、手鼓或人聲配合氣氛與情緒。
全海燕在香港社區伙伴昆明辦公室工作,除了表演戲劇,她最大的愛好是畫畫。她的手繪細膩、輕巧、溫暖,她夢想著能畫出最好的故事繪本。最近,她喜歡畫蝸牛,一只拋棄了硬殼裸身旅行的蝸牛,慢悠悠地,沿途見到的、相遇的都是風景。全海燕繪畫的狀態,也如這只蝸牛,走到哪兒是哪兒。
去年開始,全海燕和同事曉波建立了“昆明蝸牛行”小組,實踐、探索、推廣更可持續的“慢下來”的生活:廢物利用、手工制作、感受自然、記錄傳統、陽臺種植、鄉村探訪、自然農耕體驗……第一次小組開放日,大家帶來自己制作的美味小食──雙皮奶、電飯鍋制作的蛋糕、西米綠豆湯、五香毛豆,在快樂地分享后,大家開始互換手藝:按摩、理發、健身、烹調經驗……像削鉛筆這樣的手藝也能得到肯定!蝸牛們約定,以后的每月一次開放日,互換手藝成為首要節目。大家紛紛將自己的才能和需求列在討論版里。
原來,人們許多需求是可以互相交換的,我們完全可以不被這個消費時代所裹挾,不用金錢衡量的“交換”,帶來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信任與美好的情感。
我每次見到全海燕和曉波都不是在辦公室,她們穿行于這個城市的街區和鄉村,她們坐在自家的工作臺前,忙碌著,很快樂……
全海燕、曉波、曾世逸都不是昆明人,很多做公益的朋友也都是從外地來到這座城市,住下來,并為她的美好而努力。彩云之南的昆明,氣候宜人,又有點懶洋洋,很適合生活。在這里做事不能心急,可能做了很久才顯現一點點效果,其中的滋味,如同當地食物一般,酸酸辣辣,有一點刺激,但也滿是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