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是誰?
有人稱他們為“小候鳥”,南北遷徙,遠離家鄉。更為學術的稱謂叫“流動兒童”或“打工子弟”。他們總是以群體身份進入人們的視線,相伴的是種種社會問題。只是大家似乎都忘了,在隨時面臨拆遷的簡陋的校舍里,他們也在靜靜生長,等待著光芒綻放的那一天。
這些照片沒有什么了不起,你說。
大部分照片竟然都沒失焦,一些欠曝,一些過曝。孩子沒有化妝,扭捏地站在簡陋的、并不干凈的白色幕布前。
你可以輕易捕捉他們臉上閃過的被鏡頭捕捉到的一絲不自然——或許用拘謹來形容更為恰當。
孩子們看著鏡頭,或者不看鏡頭,手里捧著布偶,或者舉著手電,他們戴著或者不戴墨鏡,實在沒什么特別。你默默地想,這比影樓里的個人寫真差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一張張翻過照片,你加強了這樣的感覺。你不由地感慨這真是個拙劣的攝影師呢。
可是,你看:
戴貝雷帽的小孩雖然穿著不合尺碼的沙灘T恤,耷拉在腿上的紅色校服也顯得有些肥大,可是紅藍的撞色搭配很是搶眼,配上彩虹色的帽子不正是時下流行的嘻哈風嗎?
那個系紅領巾、戴墨鏡的小朋友一定很有表演天賦,腳上那雙回力鞋是經久不衰的流行,要是哪天被“星探”發掘,說不定就真成了童星。
那對穿著條紋POLO衫的雙胞胎,簡直就是國際潮范兒,連名模們飄忽不定的冷漠眼神都學得八九不離十,氣球的恰當點綴消減了兩人的不自在,不知是不是攝影師的奇思妙想呢!
返璞歸真,對,就是這個詞!再沒有什么詞語更適合形容這些照片了。
你開始好奇。你迫切地想要知道,在這個“六一”兒童節,怎么就拍下了這樣一組照片?
它樸素而清新,粗糙卻有張力。你意識到,它的特別之處在于影樓里無法完成這樣的拍攝,精心鋪設的燈光和濃重精致的彩妝會毀掉這一切。
沒有什么懸念了。這是孩子們的視角,似乎只能是這樣。
平等,直接,天然,稚嫩,這些照片帶著我們每個人在童年時代對大人世界的想象,以及熟悉卻疏離已久的自然氣息。甚至是小模特嘴里叼著的棒棒糖,肯定都和我們記憶里的童年一樣酸甜。
同樣毫無懸念的是,這些孩子是純粹的業余選手,他們的相機也不夠好,粗糙畫質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沒有志愿者帶著朋友們廢棄的相機來到這里,你不會看到這組照片。這是一個業余攝影興趣班的學生作品。孩子們呼朋引伴,每個人都穿上自己最美的衣服,還帶著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他們在慶祝“六一”兒童節。
這也許是孩子們一年里最快樂的日子。在北京市朝陽區金盞鄉皮村的同心實驗學校,志愿者們組織起新公民兒童文化藝術節,孩子們樂在其中。攝影班的學員舉起相機,在操場的一角布置起拍攝場地,為伙伴們記錄下最美的時光。
他們是誰?
有人稱他們為“小候鳥”,南北遷徙,遠離家鄉。更為學術的稱謂叫“流動兒童”或者“打工子弟”。他們總是以群體身份進入人們的視線,與之相伴的是種種社會問題。
只是大家似乎都忘記了,在隨時面臨拆遷的簡陋的校舍里,他們也在靜靜生長,等待著光芒綻放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