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雄總有遲暮,新千年后的徐老怪處境并不盡如人意,
他像最后的武士,從未放棄一絲翻身的機會。
重回武俠是他最好的選擇,
畢竟那是他熟悉的江湖。
《龍門飛甲》,攜3D與最周正的俠義故事重新來過。
這一次,他只需要淡然地笑傲江湖。
徐克本身就是一部武俠。
自從13歲時在街頭用借來的攝影機拍攝身邊的玩伴起,他便打定主意要在菲林堆里終老。從那以后,徐克便以破壞者的姿態摧毀了幾乎所有香港武俠電影的定式。他的俠義中不光有惺惺相惜的染血,有兒女情長的灑淚,同時還夾雜著無視傳統的世界觀,比如讓小青愛上許仙。而徐克正是憑借自己怪異而又執著的思維模式統治了黃金時期的香港影壇,人稱“老爺”。老爺后來的故事,與英雄遲暮有關,如今他重回武俠江湖,掀起的是怎樣的風波?
“我不做,誰會做”?
徐克一襲黑衣,花白的頭發有著未經精心打理的倔強。他坐在博納影業辦公室的一角,不說話時,緊鎖眉頭顯得很嚴肅。這天早晨,徐克7點結束工作,9點睡覺,12點起床洗了個澡然后出門繼續上節目,見媒體。從10月8日釜山電影節歸來,他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在他的助理看來,這才是“老爺”的常態。面前的他眼中布滿血絲,青筋暴出的兩只手沒拿他那標志性的粗大雪茄,而是交叉著放在腿上。
“每晚躺下只想著片子,這樣的時期幾乎不會真正休息。”他揉了下眼睛,言語稍顯疲憊。
對于一個年過60的人,身體扛得住嗎?
“你看我這樣是吃不消的樣子嗎?”徐克摸了摸下巴笑了。一提《龍門飛甲》,總少不了3D,這是徐克喜歡談起的話題。
“有一天我說,我想試拍個3D電影。很多人問我你怎么拍,我說不知道,想辦法吧。人家說,為什么你不等到技術真正流到亞洲來,那時候有了專業人才,自然就有了3D團隊,你有了這樣的團隊拍3D,不用再去試。我也同意,好吧,等時機成熟再拍。
可是一個禮拜后我改變了主意。我想了很久,什么時候出現這個團隊,什么人會做這個團隊,會不會是很專業的團隊,這三件事在腦子里轉。最后這三個問題變成一個問題:在影視圈里,有誰會做這個事情?我想想應該是我吧。第一我最不怕這種東西,第二我很想做。如果我都不做,還有誰會做呢?”
而作為《新龍門客棧》的續集,《龍門飛甲》3D IMAX的呈現方式似乎是一個更大的噱頭。實際上在拍《狄仁杰之通天帝國》時,徐克就動過3D的念頭,當時還沒有《阿凡達》,技術也還不是那么成熟,他甚至沒有合適的機器。《狄仁杰》拍完后,徐克開始在電影工業圈內外物色3D人才,他找了十幾個人組建團隊,有攝影師、3D技術人員和資料處理師,這些人有的有電影經驗,有的則是很懂技術,但沒做過電影。作為試驗,這個新團隊花了幾周試拍了一部3D電影《抓猴》。
至此,徐克形成了自己的3D拍攝系統。首次使用3D攝像機,“拍攝過程都在現場剪輯,再放在大銀幕看,才決定最后拍攝的鏡頭。合作《黃飛鴻》時,徐克要求主演李連杰連踢7腳,以帶給觀眾充足的反應時間。李連杰說“佛山無影腳”連踢3腳已屬極限,連踢7腳無異于異想天開,“導演以為地球沒有吸引力”。而20年后,“踢7腳”已經可以完美地呈現于銀幕上。
實際上,對技術的強烈渴望與好奇是徐克的電影熱情最重要的來源,盡管在大多數人心中,他依舊是那個20世紀90年代前電腦特技時代的經典港片導演。“你拍一匹馬撞死一個人,不能真的用馬撞死一個人來拍,只能用某種技術來滿足這個鏡頭,電影科技就是從這么基礎的問題走過來的。”
13歲時看了黑澤明的《用心棒》—一部具有黑色幽默風格的武打動作片,徐克開始對電影產生興趣。那時的他拍出的照片和他現在拍的電影一樣,總是讓人覺得新鮮和不一樣。“我意識到原來可以通過相機制造自己的世界,從此我不會抗拒科技”。這些照片后來被一家攝影器材商店的老板看到,他借給徐克一臺8cm攝影機,“于是我每天放學后跟家里人說,我今晚不回家了,去拍電影”。
而他的第一部短片是一個關于“魔術”的電影,然后拿到相機器材店沖洗底片,再用剪刀和膠紙小心翼翼地剪輯,最后用小型的投影儀放映。他還拍過世界末日,就是在大街上讓周圍的小伙伴表演四散逃竄。
“人散了,我站在街上問自己,長大了希望怎么樣?我覺得我就想像小時候那么快樂—那么就拍電影吧。”
其實徐克也不是天生的技術派,拍第一部電影《蝶變》時他甚至不懂用特技,更不知道請武術指導。他拍蝴蝶,買來幾百只,每到鏡頭對準就一動不動。徐克只好用風扇吹。每天拍完把蝴蝶收集在一個房間,第二天再抓出來,折騰了幾天,最后剩下20多只,惱得自己幾乎要放棄。
朋友來探班時問他:“為什么不用特技?”這點醒了徐克。經過一系列惡補之后,他跟嘉禾提出拍一部很多特技鏡頭的電影,那就是《新蜀山劍俠傳》。徐克引進了好萊塢特技專家,培訓出一批香港本土的電影特技人,為那之后港片動作特效的蓬勃發展奠定了基礎。
“模糊”的徐克
而徐克更為人所知的,則是他的武俠情懷。
在陳嘉上眼中,徐克一直在為武俠片帶頭,在“推廣真善美”和“販賣人性陰暗”的兩大電影門派中,“他和我都屬于光明這部分”。
業內江湖的傳聞中,徐克是東邪,亦是老頑童。如果真的化身武俠人物,他卻選擇中神通王重陽。“他在小說里面沒怎么出現過,但每個人都知道他,至少在我所看的武俠小說里面,他是境界最高的一個人物。有正義感的擔當,不怕任何強勢力打壓,做事瀟灑、利落,都是我認為的俠氣所在。”
而如果硬要以流派劃分,徐克屬于香港新浪潮的一批,人稱“徐老怪”,從入行開始便打破香港電影的傳統的界限。在胡金銓時代,武俠電影已經成為華語電影世界的主流一員,而他總是一心求變。
“對創作者而言,武俠片更需要想象力、嚴肅的世界觀和浪漫主義情懷,這不僅是拍電影的需要,也是為人的需要。”所以他每每“舊瓶裝新酒”,將家喻戶曉的經典作品、經典人物重新包裝,再用新的電影形式,注入自己的審美趣味和價值觀,以期改造或顛覆傳統。
然而2000年,徐克離開了自己傳統的武俠世界,開始實踐其他古怪想法。施南生承認待在徐克身邊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有的導演專長一種類型的電影,可以將之前的資源和經驗一直用下去。但徐克每一部片都不一樣,每一次都要重新來過,經常會讓我碰釘子。拍《深海尋人》,全劇組的人都要跟著他去學潛水—你還見過第二部華語電影在深海拍攝的嗎?”
《深海尋人》前后周期長達3年,其中2年半都在籌備。拍“水片”整整用了4個月。在水下,基本上每天只能拍4個鏡頭。劇組每次下水大約20到30人,不光是演員,還有攝影師、燈光師、劇務#8943;#8943;大概只有茶水沒下水。徐克是最早學潛水的,身邊有兩個教練跟著,一個領航,一個教練。不過驚悚的《深海尋人》和后來走都市路線的《女人不壞》,無論是在口碑上還是在票房上都不如人意。為了打破自己的常規,徐克嘗試了許多不同類型的電影。然而他的想法太多,變化太快, 90年代初用一系列武俠電影打造起來的“徐克風格”,反而有些模糊了,昔日的影壇領袖面臨各種質疑聲,徐克開始想念他曾經創造過的武俠世界。然而盡管轉型并不成功,與徐克合作了《龍門飛甲》的張之亮卻說,不可能有人敢拍第二部《女人不壞》,“有沒有勇氣去拍才是重要的,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嘗試,我很欣賞他的嘗試。”
對自己的低谷,徐克始終心有不甘,以至于見面之前,打印出來的提綱上相關問題還是被劃掉了。“關于失敗還是不要問了吧,老爺喜歡說積極的事,”助理解釋說。
轉折開始于2008年深冬的一個午后,京城的某茶館中,心情略顯抑郁的徐克正在跟監制過《天下無賊》《集結號》等影片的導演陳國富閑聊。突然,一口茶還沒喝完的徐克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激動地對陳國富說,如果狄仁杰這個題材讓他拍,自己寧愿不拿一分錢,因為他覺得期盼已久的翻身機會終于找到了。隨后,《狄仁杰之通天帝國》讓徐克獲得第20屆香港金像獎最佳導演。文雋評價說“雖然比其他同行都更努力拍戲,創新求變精神更無出其右,但原來,金像獎一直虧欠他。”
而這份虧欠,終于在徐克成名19年后彌補。
老爺的執念
徐克說,我如果不拍電影,很可能就畫畫去了。多年來他養成手繪鏡頭的習慣,有時候靈感來了就畫上幾筆,但在片場外都是人們為他塑造肖像—白發蒼蒼、煙霧繚繞。
不過一個小時過去了,徐克沒有掏出雪茄來抽,他端坐在椅子上,雙手配合著語言的起落。“老爺”曾經煙癮極大,拍《新蜀山》的時候,開會可以抽一條煙。后來他在聚會中抽了一支好雪茄,便用雪茄代替了卷煙,自此,雪茄成了徐克在公眾場合手中的點綴。
抽雪茄的“老爺”心中卻有著“少爺”般的輕狂。除了電影,他還做過一次舞臺劇,是京劇,卻改編自莎士比亞的《暴風雨》。實際上,他一不懂京劇,二不懂莎士比亞,就因為相信臺灣當代傳奇藝術劇場的藝術總監吳興國。
成立工作室以后,徐克開始當監制。因為他的創意實在太多了,自己拍不過來,就硬塞進自己監制別人導演的作品里。徐克承認自己身上有一種固執。他曾經把一幅漫畫貼在自己的墻上,畫的是他拿繩子扯一個導演,那個被他扯著的導演說:“我又不是你,當然不能和你一樣。”徐克把漫畫剪下來貼在墻上,看了很久,認真想了想,“我是那樣的嗎?我有沒有讓跟我拍戲的導演不舒服?”
但自省永遠無法戰勝一個人性格中的與生俱來的執念,關于電影創意,他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我的一面,沒有自我怎么創作啊,沒有固執,怎么會有想法?我不喜歡的話,你怎么說我都接受不了。”
當然,徐克更有精力去貫徹自己這份對創意的固執。他自詡“瘋狂影癡”,可以連續36個小時工作,5天內完成剪接、配音、混音、字幕、印片等整個過程。在香港電影這個江湖里,徐克身兼導演與監制,亦向同行提供特技服務,而且還是電影公司老板。他還開壇講課,訓練編劇人才,比如陳嘉上。
后者第一次去見徐克是在阮繼志的推薦下去做電影《財叔》的編劇。他印象中,忙的時候老爺差不多從不休假。唯一的一次是和黃#65533;#149;去了趟非洲。“老徐不喜歡靜止,他總會問跟著是什么?然后是什么?他總是在干點什么,而且往往不停檢視自己已經完成的工作。他關心觀眾感受,他不停問地我們在給觀眾什么訊息,他愛并珍惜大眾喜愛的東西。老徐是少有在全方位改革香港電影工業的人。”
今年的釜山電影節上,象征終身成就的“亞洲電影人獎”頒給了徐克,美國媒體贊他是不斷藉新科技改變武俠與電影的先鋒者。“但這個獎,不只是榮譽,而是一種承諾,我必須在電影創作道路上,繼續不斷創新,才是這個獎的最重要意義。”徐克說。
他的下一個大計劃則是把《西游記》拍成電影。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則是覺得技術上還不夠。徐克并不心急,他又在等機會。經典的故事永遠有人拍,而他還意在顛覆。自己心中的《西游記》究竟是什么樣,這個線索他依舊在千絲萬縷中整理頭緒。
“從選題材的方法、創作到制作,他都一直在前頭拼。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一直在干,他是大家的老師。這么多年來,老爺不但沒有慢下來,有時候更快了。所以說他是先驅,我覺得不過分。”陳嘉上說道。
不過,老爺自己怎么想?
“電影要熱鬧,任何一個人在一個位置都不好玩,就要很多人,很多花樣。問我除了電影,還有些什么事情能占據自己的人生?其實我覺得電影已經是一種很豐滿的生活方式了。”
對話徐克
電影是我最強大的武器
{F=FAMOUS 徐=徐克}
有關3D
F:很多人都說您是圈子里的科學家,很多技術上的東西都愿意嘗試,當在這個領域遇到挫折,為什么選擇堅持挑戰?
徐:拍電影就是很冒險的事情,哪怕你用你認為成功的元素來拍,總有一天你都要面對一個挑戰,就是觀眾對你的要求。很多時候你做同樣的東西觀眾會覺得你重復,嘗試太厲害的話觀眾又對你的作品難以跟上。我覺得作為一個電影人,在找尋想拍的題材之外還可以尋找一個表現你題材的最強手法,這個手法常常會牽扯到技術上的問題。對我來講,在不斷地創作過程中,它會產生質變,以及突然間出現新的觀點,這觀點可能根據技術、拍攝故事、手法上產生的,作為電影人我覺得非常刺激有趣。最大收獲是你完成電影后,你跟觀眾一起在大銀幕分享那種經驗時,會覺得自己的擔心、對自己要求和堅持都是值得的。
F:您什么時候開始關注3D并研究它?
徐:我關注3D好多年了,從我開始拍電影的時候,就想有一天我會拍3D。開始研究是最近3年,我一直在找朋友來做這個事情,可是找不著。我走了很多地方,到韓國、日本、中國臺灣、中國香港、歐洲,還有加拿大,了解他們3D的狀況。走了一圈之后發覺其實我們可以做到。
F:每一次新技術的出現都對電影有很大的影響,3D加上IMAX對武俠片有什么樣的影響?
徐:3D帶給我們真實感,IMAX是把真實感放大,立體電影會讓你感覺到空間有深度,它的體積、重量和形狀很清楚,更有趣的是你覺得你可以摸得到。很多細節也許在普通電影中看不到,看一個有立體感、有深度、有真實感的世界里的武俠故事,應該會有不同的體驗。
F:你說過為《龍門飛甲》付出的精力是做其他電影3到4倍的精力,主要是因為3D嗎?
徐:是,電影拍了這么多年,我們都熟悉了。可是3D電影無論是在拍攝中還是后期,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都要多很多。僅僅拿字幕來說,普通電影何需操心這個,而在3D中,字幕也要有立體感,要讓觀眾視覺上舒服,要一層一層處理。
F:你說過3D往前走還有很大的空間,我們很好奇會是什么樣子?
徐:電影發展的方向是越來越接近現實,3D電影的出現也是同樣的道理。3D之后,技術會不斷發展,讓電影更接近現實。現在3D剛剛開始,每半年都看到很多技術研發出來,比如,更輕便的3D、表現特寫更細致的3D都一步步呈現出來。
有關武俠
F:你創造的武俠世界與現實世界,你更喜歡哪一個?
徐:兩個都喜歡。在創造的世界里,可以選擇你要表達的內容,現實世界里要面臨很多實在的東西,面對很多問題,比如能源,環保,災難。雖然跟創作沒有關系,也是很重要的。還有,我們從現實的生活里得到要表達的東西,他們雖然看起來兩樣,其實是相聯在一起的。
F:十幾年后,再次回到《龍門客棧》的片場,您喚醒的是什么,有哪些新的元素加入進去?
徐:《龍門客棧》是一個社會的縮影,和社會上的為人處事很接近,當我又回到同一個場景、同一個氛圍下,加入了人除了生存之外,對生命的要求和追尋,要求生命有自己的想法。
F:武俠片是中國人特有的講故事方式,它是否一直反映了現實世界的江湖?
徐:我發現,人們某些生活、行為、關系細節和武俠有關系,值得我對武俠在精神上和娛樂上進行探討。作為香港導演,我一直都在武俠片的情懷之外,加入現代精神,在香港這么緊張又很小的空間里面,武俠電影是一個讓人能夠得到精神的激發,有對生活的浪漫想法的很重要的類型電影。
F:你是一個有英雄情結的人?
徐:我的人物是幻想出來的,現實生活里面,有這種情緒,但自己能做到多少,就不知道了。
F:那你怎么理解俠的文化?
徐:有些人有種很大氣的正義感,他不一定要穿白衣服在風中飄揚,哪怕他穿一件藍衣服,在市場里賣豬肉,當他身上有這種氣質,他就是大俠。
有關過去和未來
F:做電影做到花甲之年,和之前剛剛入行時懷揣夢想的您,對電影的理解有沒有不同?
徐:理解差不多,不過有了心得。可以更好地拿捏觀眾心理,很多年累積下來的經驗讓你發現,輕輕一下他會感受很強,有時候你用很多力可是他沒有感覺,這時你覺得這個就夠了,不用再講下去。
F:有導演曾經說,藝術家是獨裁者。你也是獨裁者嗎?
徐:我不太知道這個獨裁者的定義是什么,不過我覺得,作為電影人,面對觀眾要有一定的責任感。有了這份責任感,對很多事情就會堅持,有要求,我不知道這是否叫獨裁者。
F:每隔幾年,你總有一部打破自己的作品,像《深海尋人》或《女人不壞》,是否如一些導演所說,是自我的一種心理治療?
徐:我常常比喻我自己是一個觀眾加一個導演的結合體,我做觀眾時會想常常看一些喜劇,我找尋某種喜劇片來看時我會發現市場上沒有,那我就有沖動我想拍一部這樣的電影來看到底效果好不好,我很好奇我在這種類型片中會呈現一個怎樣的效果出來,從這個過程里明白原來我處理驚悚片是這樣子的,處理喜劇是這樣子。作為一個導演去拍這樣的電影,讓我能夠達到自己的滿足,我希望觀眾也能得到同樣的滿足。
F:接下來想嘗試什么類型的電影?
徐:我有自己對三國人物的看法,雖然有人拍過三國,可是我想嘗試一下用我的角度去拍三國。喜劇我很喜歡,也想多點時間去做喜劇的嘗試。
F:您曾是“香港新浪潮”電影運動的領軍人物,香港電影衰落后,未來是會否有“香港新新浪潮”的出現?
徐:絕對會有,新浪潮會不斷地出現,不止香港,大陸的工業也會有新浪潮。某一代對電影有激情的人會突然冒出一些想法,當觀看了那么多前人拍過的作品,累積了那么久,他覺得要改變,就成為一個浪潮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