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日,經歷一番作秀式的爭吵過后,美債上限還是如預料中一般上調了。對此,中國等債權人只能無可奈何地表示歡迎。因為,如果不上調,美債違約帶來的后果,可能是毀滅性的,因為當前是歐債危機還未解決、新興市場國家進入二次衰退的時候,全球經濟負擔不了再一次沉重的打壓。所以,拖一時算一時吧,不然又能怎樣?
美債是美國聯邦政府所欠的債務,這筆債務需要由政府來償還。但美國政府是“清貧”的,尤其是金融危機中,美國政府投入了大量的救市資金,使得本就不寬裕的國庫越發空虛,只能依賴“印美鈔”來暫渡難關。
美國政府為什么會窮?我們知道,美國是世界第一大經濟體。2010年美國GDP為14.6602萬億美元,中國GDP為5.8791萬億美元,為美國的40%。若再算上人口基數,中美兩國經濟差距仍然較大。但為什么這樣一個經濟發達國家的政府,比發展中國家的政府還要貧窮,甚至要過著寅吃卯糧的日子,許多人想不通。
想不通是因為與自己所處的現實不符。在200多年歷史中,美國政府總是很窮。從1967年至今,美國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維持在20%以下,近十年還進一步降低至15%左右(中國財政收入經過連續幾年兩位數的增長,占GDP比重達到20%以上)。比較絕對值,美國財政收入還是很高的。
但與此同時,美國財政開支較大,根據統計結果顯示,七成以上財政收入用于社會保障,而像給公務員發工資、公款招待、公款出國、購置公車、建辦公樓等行政開支只占10%。也因此,近年奧巴馬政府縮減財政開支的議案通常會引來較大的爭議。美國財力強盛,美國政府捉襟見肘,有學者感嘆:這才叫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只針對本國人民。中國人民卻要為這樣的“藏富”付出代價。中國有超3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截至5月底,中國持有美國國債1.16萬億,甚至比美聯儲還高出兩個百分點。巴菲特曾說:“中國人辛辛苦苦勞動,生產各種各樣的商品并出口到美國,然而換回來的僅僅是我們印給他們的一堆紙片”。
這堆“紙片”可能淪為真正的紙片。8月5日,標普將美國長期主權信用評級由“AAA”降至“AA+”。這個評級調整盡管出人意料,也有失公允,但這至少表明了美債不再安全。
之所以稱其出人意料,是因為長期以來,外界一直有一種觀點是,標普、穆迪、惠譽這三大評級機構是服務于美國的,尤其在這三大評級機構調低其他國家主權信用評級時,被認為是美國對該國經濟的打壓。
之所以判斷其有失公允,是因為美國還沒到如此糟糕的地步,相比其他“AAA”國家,美國政府的負債率并沒有達到很高的水平。而其國內經濟盡管恢復緩慢,但仍處恢復當中而不是走向崩潰。如果透過股市這一風向標來觀察,美國股市要遠強過被稱為“最快從金融危機中恢復”的中國A股。
許小年說,這是對赤字開支政策的當頭棒喝,使我們意識到平衡國際收支、減少外儲的緊迫性。可惜長年來中國相關部門總告訴人們:美債是世界上最可靠、最穩定的投資。而不少人似乎還沉浸在黃世仁的角色中,以為可以用債主的身份壓楊白勞一頭。
戲曲終究是戲曲,即便表現的是現實主義題材。戲中的黃世仁是靠著“利滾利”的高利貸逼迫楊白勞。而現實中,“楊白勞”一次又一次發起量化寬松,使得美元快速貶值,自身貶值的同時還施壓人民幣升值。可以說美元對人民幣的貶值程度超過了美國國債的利率水平。這對中國而言,意味著賬面財富越來越少。僅僅是外儲賬面縮水,還不是什么最要緊的事情。美元貶值才是可怕的。前兩輪的量化寬松已經呈現出這樣一個邏輯:美元貶值——大宗期貨價格上漲——國內成品油價上漲——物價攀升;人民幣升值——外貿需求減少——出口減少——國內企業虧損。
不少機構預測,要削減債務,美國政府唯一可行的辦法是發起第三輪量化寬松。如果預言成真,那么上述邏輯還會重演一遍。但問題是,中國百姓能否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物價上升,中小企業能否再一次承受外部訂單減小、內部成本上漲帶來的雙重壓力?
可能不少人玩過“貪吃蛇”這個小游戲,這個游戲沒有通關,只看能堅持多久。游戲中的蛇不停游走,一截截變長,可供騰挪的空間也越來越小,當蛇頭碰到蛇身或邊框時游戲便結束了。美國現在便如同那條貪吃蛇,債務越積越多,不盡早解決斬斷“尾巴”,最終只能是“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