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麻花管餓,“開心麻花”管樂。“開心麻花”系列賀歲劇已經成了一個品牌:第一個進入大劇場的小劇場話劇,2010年實現千萬票房,而作品中對年度熱點事件的爆笑盤點和劇中經典臺詞,都迅速成為流行話題。2011年5月,“開心麻花”新戲先后在地質禮堂上演,在此輪演出之前,我們見到了制造歡樂的幕后黑手們—閆非、王寧、彭大魔。在加入“開心麻花”之前,他們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故事、朋友、歡樂和困擾。來到“開心麻花”之后,他們變成了一種人:一腔熱情做話劇、不走尋常路,最重要的是,他們得為這座城市制造最高分貝的笑聲。
比比誰更壞
一輪演出都得有新包袱,這是“開心麻花”的保鮮秘技,哥們幾個湊在一起,吃著火鍋唱著歌,段子就咕嘟咕嘟翻上來了。在他們之間互相開涮是家常便飯,要是你不夠壞,不夠搞,那就送上三個字“鄙視你”!
閆非:第九輪的《烏龍山伯爵》咱們得想辦法把藥家鑫加進去,必須的。
王寧:嘿嘿,必須的。每一輪新演出都有些最新的社會新聞發生,比如日本的地震、海嘯、核輻射,搶鹽事件,之前還有限制購房什么的。一個戲連演上百場,不斷地更新加一些社會熱點也是保持新鮮感。
彭大魔:這個創作過程非常有意思。大家湊一起胡侃,天南海北地聊,熬夜,喝酒,吃火鍋,特別像一個大哥們兒聚會的感覺。
閆非:很多大家覺得好玩的、經典的點都是侃出來的。比如說《烏龍山伯爵》最后又一個橋段說是來一個脖子掘折一個,所以就叫“烏龍山脖掘”,當然,這部戲最初的名字并不是根據這個來得,這就是王寧他們排練的時候得到的靈感,一下就把這個題給解了,我覺得特別好玩,觀眾也記得住。
王寧:一部能讓所有人都發笑、覺得有意思的話劇,它的導演一定不會特別專政、獨裁。一部戲在演出之前,導演和演員心里都會提前有一個戲的模型,我認為什么東西好玩,我認為這個東西好玩,每個人心里的那個模型都有好玩的東西,如果只覺得自己的好玩不理不接受別人的,那最后觀眾不一定認可你。“開心麻花”為什么好看,就是因為導演們都特別愿意采納別人的意見。
閆非:我們沒有那么正經,都不太嚴肅。沒事兒喜歡說個笑話,彼此都是損友,有時戲里的笑點也是因為生活中大家一起侮辱一個人,然后覺得挺好玩,就拿來用了。
彭大魔:比如說我給大家講個事兒感覺特別好玩,但一旦說出來大家很冷的話,我就會受到侮辱。
閆非:很多都是先拿自己做實驗。我開始講一個事兒,然后你就看他們幾個眼神都特別壞、憋著不笑就等著我講完那個包袱點冷場那一下。這種氛圍也會促進我們不斷拔高包袱的精彩程度。
彭大魔:所以,雖然我們都不是嚴肅的人,但我們想包袱的時候都非常嚴謹,說出來的時候就要更加嚴謹。
你們開心,我們痛苦
觀眾越開心,導演和演員們就越痛苦。歡樂的演出季背后是備受折磨的創作期,“孤獨,極度孤獨,新鮮事好玩的千萬別來勾搭我,拜托拜托!”聽見他們的哀號了嗎?
彭大魔:“開心麻花”系列劇每場演出,觀眾都會笑得特別開心,但這背后的創作期可是最痛苦的。我最怕的就是寫本這段時間,太難了。
閆非:我們不是專業編劇。我們寫劇本的時候都是想呈現,而且寫的時候必須要有呈現。但是靈感這個東西是在太難琢磨了,所以很多時候就是寫一會兒打一會兒游戲機,靈感來了再寫。
彭大魔:有的編劇能坐在電腦前一天不動,手也不停,我們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比如我寫劇本的時候最多在電腦前不起身連續打字最多不會超過20分鐘。寫不下去了,就去玩會兒這個、玩會兒那個、在床上滾一會兒、打會兒游戲機。這個期間不知道為什么外界對你的刺激就有那么大,游戲機也變得那么好玩,家里的東西都變得特別好玩,沒事捧著一個水杯玩一下午都有可能。
閆非:極度的孤獨,非常孤獨。我比較悲慘的是寫《烏龍山伯爵》的時候,先是趕上斯諾克世錦賽,后來又有世界杯,唉!
王寧:這算起來差不多得有四個月的時間吧?
閆非:對。差不多。而且我寫這種劇本還不能太常規,有時候需要離經叛道,保持一種對外界敏銳的感覺,這就會造成有一點兒什么新鮮事自己就會被勾搭,哪兒熱鬧到哪兒看看。很多寫劇本的時候,打開電腦都不敢上網,就怕什么時候一個網頁蹦出來,一個熱點新聞蹦出來你就跟進去了,一看就看一天,還得跟人評論,斗嘴。
彭大魔:沒錯兒,閑的時候還有可能坐在電腦前好長時間都不動,因為一點兒壓力都沒有,有的時候想看電影都懶得動。但一旦寫本的時候就看什么都特別好玩,就想如果我要是寫完本了該多好啊,我就能看電影了。越沒時間還越什么都想干,游戲機也玩,電影也看,電腦游戲平常不碰的都能給玩個遍。
王寧:作為演員,我的痛苦和你們不太一樣。我的痛苦大多都集中在剛開始找角色感覺的時候。首先要找人物的感覺,這個人物的感覺立起來以后還要找喜感,還要找好玩的東西,找到好玩的東西你還不能丟了這個人物。最初會有一段時間很痛苦,但慢慢就會越來越好。特別是后來大家都找到人物感覺后開始有互動,即便是你埋汰我一句,我也會覺得挺有意思,有時候也會有很多收獲。
閆非:在排練的階段,演員彼此之間的這種互動非常重要,很多新的靈感也會出來,而且他們彼此的關系都特別融洽,并不會因為這個包袱是誰想的就得給誰用。
王寧:最后拍板還得是導演。排練的時候也會出現大家意見不一致、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都快打起來了、摔凳子什么的。到這個時候就得導演拍板決定,用誰的不用誰的。
彭大魔:當然了,這種創作的痛苦跟我們自己也有關系,之前總是會欠很多債,臨演出前十幾天,可能是最累的時候。
閆非:也是由于大家平常太不嚴肅了,臨時抱佛腳,但是最后排練一周都是最出活的時候。
游擊隊有了根據地
有市場卻沒劇場,“開心麻花”著實吃夠了游擊隊的苦頭。現在他們簽下了地質禮堂作大本營,打幾槍就得換地方的日子就要結束了。駐場演出,也許這是話劇的未來出路。
彭大魔:現在的戲劇還是很有市場的。“開心麻花”系列的劇能演這么多場就是證明。看話劇的觀眾越來越多,這對我們來說特別有利。《江湖學院》從2009年底演到現在還是場場滿,我再開出一個新劇,還是場場滿,這就說明還有人買票來看。有人買票我們不可能不演。
閆非:但現在很多戲都沒辦法一直連續演出,都必須演一段時間、停一段時間,然后再演。當然,這其中有讓演員和團隊休息的因素,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很多客觀條件的限制,比如劇場。在來地質禮堂演出之前,我們沒有自己專屬演“開心麻花”系列話劇的劇場,這就意味著我們的裝臺時間和磨合時間都有限,很多我們在腦海里想象希望呈現的東西,因為客觀條件的限制都實現不了。
彭大魔:我們在演出劇場的舞臺上磨合的時間特別有限,不像一些專業院團,他們有自己的劇場,燈光什么的都可以隨便去試。我們得考慮成本,劇院場租一天就是好幾萬,這樣一來,本來好幾天的活我們必須壓縮在兩天干完,肯定特別緊。
閆非:很多時候第一場第二場都已經演了,但是還得邊演邊解決問題,每次演出的前十場都是導演最累的時候。
彭大魔:累的同時心里還挺難受。每個導演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是完美的,但由于時間的關系磨合得不夠,就會有很多小瑕疵,我們看到這種東西心里特別難受。
王寧:去年夏天《索馬里海盜》在解放軍歌劇院演出的時候,有一場就遇到空調故障。那是北京最熱的時候,剛開場觀眾們就已經熱得不行了,演員剛往臺上一站,觀眾們就開始起哄說下去吧,我們要空調。搞得我們都很尷尬。
閆非:不過這也是考驗演員的時候。
王寧:還真是,有個演員被逼得突然舉起手,我當時還有點擔心,以為他要和觀眾翻臉,結果他是舉起手來和觀眾一起大喊,我也要空調,我也要空調!
彭大魔:特別是像“麻花”系列的這種戲,如果想要有自己專屬的只演“麻花”的戲會更難。因為它不是小劇場話劇,而且都有一定的投資規模,一般演出最起碼都得是千人的大劇場,否則想回收成本特別難,不知道要多少年。
閆非:我們也跟公司談過這個問題,但現實狀況就是在北京目前這種環境下,同樣一塊地建個超市、飯店甚至旅店的盈利都一定比劇場快。所以,如果是想私人出資建劇場,就更不可能了。而且“開心麻花”系列畢竟還是話劇,不是搭一個臺拉扇簾兒就能演出了,我們對樂池、升降臺、吊桿、燈光都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必須都得是標準的劇院設備。所以就會難上加難。
彭大魔:政府的扶持是建劇場特別關鍵的一點,但我們畢竟不是國家下屬的文化單位、專業院團。
閆非:其實這個問題也可以一分為二地看待。比如海淀劇院不是歸我們自己支配的劇院,合同簽到哪一天,我們就得在那天把檔期讓給別人,但這樣也有好處,我們又有了一個宣傳推廣期,戲的口碑也會慢慢積攢起來,觀眾的期待和熱情也會積攢起來。
舞臺,愛你愛你愛你
舞臺的魔力有多大,得看站在上面的人有多上癮,對于閆非、王寧、彭大魔來說,少了殘酷多了活力的話劇舞臺,讓他們樂翻了!
閆非:其實,咱們幾個加入“開心麻花”都是因為沈騰,都是因為認識了他然后發現大家原來都是一類人、認可同一種東西,所以,就都來聚在一起了。
彭大魔:我加入“開心麻花”后最大的感覺就是這個平臺的開放性特別好,大家一起合作,一起創作,不會給你太多的限制,而且還會盡可能地為你創造條件。例如,我有好的創意,就想在6月份做一個戲,如果大家都覺得這個創意挺好,公司就會盡可能給你提供6月份這個檔期。即便沒有戲的時候你去干別的,他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王寧:我來“開心麻花”挺晚的,《索馬里海盜》也是我的第一個戲劇作品,之前我一直在拍影視劇。影視劇這個圈子比較殘酷,一開始你很難演到自己想演的角色。但在話劇的舞臺上、“開心麻花”的舞臺上,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演我自己想演的角色,特別暢快淋漓地表達出來,特別過癮。
彭大魔:對,這是很多演員的感受。我覺得每一個學表演的人,無論是戲劇學院畢業的、影視類表演學院畢業的,都會有一個舞臺沖動,都會對舞臺有一種情結。
王寧:在西方,舞臺劇的演員身份地位一定高于影視劇演員。做演員和做飛行員有一些共同的地方,飛行員靠在在天上的飛行時間累積晉級,演員則是靠你站在舞臺或鏡頭前的時間積累經驗。演員演話劇直接面對的觀眾時間越多,自己成長的也就會越快。跟我們差不多一起畢業的同學有些找不到戲拍,一年就拍一兩部,這樣一來你的表演功力也會退步。
閆非:我的創作有一個核心特點,就是一定要讓觀眾知道話劇比電影好看。我們在網上看評論有一種評論會讓我特別開心,就是觀眾說花錢買票看完我們的戲后覺得特別值,我們都會特別開心。
王寧:舞臺本身是有一種魔力的,看影視劇沒有看話劇過癮就是因為你沒有辦法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演員的創作激情,聽不到演員的呼吸,看不到演員的唾沫星子、甚至是一點點小瑕疵。現在我們影視劇太完美了,但戲劇就會更貼近真實。
開心麻花
北京自由元素影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成立于2003年,從當年開始每年推出一部大型舞臺喜劇,盤點調侃年度熱點人物和事件,“開心麻花”即把時尚、快樂和智慧擰在一起,是商業話劇市場票房成績最好的舞臺劇品牌。
● 2003年,“開心麻花”推出第一部舞臺劇《想吃麻花現給你擰》,首創“賀歲舞臺劇”概念;
● 2007年,“開心麻花”不滿足于只在年底推出賀歲舞臺劇,除了年底賀歲大戲《誰都不許笑》外,還在年中推出爆笑舞臺劇《瘋狂的石頭》;
● 2007年,開心麻花成立會員俱樂部;
● 2009年,開心麻花開發新的產品線,推出第一部原創音樂劇《白日夢》;
● 2009年,《甜咸配》、《兩個人的法式晚餐》、《阿翔》、《江湖學院》、《白日夢》、《索馬里海盜》六部戲實現了“開心麻花”全年無間斷演出;
● 2010年,開心麻花賀歲喜劇《索馬里海盜》演出超過150場,票房突破千萬大關;
● 2011年,開心麻花賀歲喜劇《烏龍山伯爵》火熱上演。
人物介紹
閆非
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曾主演話劇《我在天堂等你》,極具表演天賦,麻花系列舞臺劇第五部《開心麻花2007·瘋狂的石頭》兼做執行導演和編劇,還飾演麥克一角,塑造出可愛又傻氣十足的笨賊形象。據說沒幾個人見過他不戴帽子的模樣。
彭大魔
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在畢業作品《幸福中國》中初露頭角。《倒霉阿翔》的編劇和導演、《開心麻花2007·瘋狂的石頭》中扮演成功“越獄”的小軍角色,每場都引來觀眾歡呼。據說女粉絲無數。
王寧
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出演影視作品有《赤壁》《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神雕俠侶》等,在《開心麻花·烏龍山伯爵》中飾演神父。都說丑人才多作怪,但帥哥搞笑起來更要命。
他們的生活方式
彭大魔:如果大家有時間的話,可以考慮去多拼拼模型,具體拼什么都可以,特別能陶冶情操,而且對審美也會有提高,還能培養耐心。其實,在生活中,有點兒拼裝愛好,收藏愛好都是好事。
王寧:我推薦我的信仰,希望大家多了解一點佛教,但是不要迷信。最起碼這個信仰可以讓我在這個紛繁的演藝圈里自己靜下來,不沾染一些亂七八糟的惡心,絕對是平衡心態的好方法。
閆非:我最近培養的新興趣是盤核桃,特別上癮。你最初拿到這個核桃,看著它從青皮一天一天變黃,然后用針把里面的肉挑出來,一點一點地看著它從一個亂糟糟的東西開始包漿上色,最后變成一個賞心悅目的東西,發出好聽的聲音,你會特別有成就感,這也非常磨練耐心,而且我會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干凈了,一塵不染,非常有成就感。
閆非
我覺得“開心麻花”是個挺勵志的集體,
不能說信仰,但最起碼是目標。有時你感到靈感枯竭,也不會慌,回來,朋友們都在,像家一樣。
不管“開心麻花”以后到什么程度,
我覺得這都是個勵志的平臺。
彭大魔
現在“開心麻花”挺像我們的根,
平時朋友問去哪兒啊?我一說去公司立馬就有種
咱回大本營的感覺,以后不管我做什么,往別的方面發展,
我們至少是從這起來的,從這走出去的。
王寧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這里給了我一群“能共事”的
哥們兒,我特別不會交朋友,一起共事是我交朋友的原則。
來“麻花”之前我就一個朋友,現在大家聚在一起,
誰也不會掉鏈子,做起事情特別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