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因為一場車禍,我的腿受了傷,等把我的腿治好能下地走路時,我的腿已是一條長一條短,走路一瘸一拐的了。為了看起來和別人一樣,我不得不一只腳稍稍掂起來,使兩只腿顯得平衡些。
成了瘸子后,我那顆小小的心就開始自卑得要命。從此以后,體育課我就不再上了。你想,我走路一高一低的那個樣子,跟不上同學們齊步走跑步走的節奏不說,光是失去平衡的那條殘疾的腿不斷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半圓圈,就讓同學們笑死了。
而每一位體育老師,也從不要求我上體育課,就這樣,漸漸地,不上體育課成了我獨享的“特權”,直到我上初中。
上初中的時候,教我們體育課的是一位姓楊的老師。楊老師剛從體校畢業分配到我們學校,他給我們上第一節課時,我又習慣性地告訴他,我有病不能上體育課。他說:“你怎么不能上體育課?我看你是能上的,我知道你腿不太好,但還不至于連體育課都不能上。”我固執地站著不動,楊老師看著我,口氣緩和了一下,說:“那樣吧,你和我們一起做廣播操總可以吧。”看著楊老師那征求的目光,我點頭同意了。
楊老師領我們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后,就在沙坑邊指導同學們跳高。我正站在旁邊看同學們一個個從跳桿上跳過去,以為根本就沒有我的事時,突然聽到楊老師叫我的名字。楊老師說:“你,該你跳了。”我不相信地看著他,什么?讓我也跳,我一個瘸子,能行嗎?楊老師這樣做,不是成心讓我難堪嗎?我站著不動,看他的目光里就有了一種敵視。
楊老師以為我沒聽見,就又一遍大聲叫我的名字。看來,今天他是執意要我也和其他的同學一樣,一定要從那個橫桿上跳過去不可。我氣憤地說:“不,我不行的,你明知道我是這個樣子,為什么非要我這樣做?”楊老師說:“你看看這跳桿的高度,我知道你是能跳過去的,你為什么不跳呢?你的腿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難道你一定要把自己當成一個殘疾人、窩囊廢嗎?”
我突然瘋了一樣地向跳桿沖過去。對“殘疾人”這個字眼,我現在是最敏感不過了。這個可惡的楊老師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卻這樣刺激我,我一定要跳過那個跳桿。等跌落在沙坑之后,我回頭看,跳桿仍然紋絲不動。我不相信我真的跳過去了。楊老師又冷冷地說:“再來一次。”起跑、沖刺、助跳,我又輕松地跳過去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仍然冷冷地說:“再跳一次。”第三次,我是含著淚水輕松地跳過了那個高度。
那節體育課下課后,楊老師一聲“解散”后同學們都四散地跑開了。我噙著淚水,心中恨死了這個新來的體育老師,當我一瘸一拐地正要離開操場的時候,感到肩膀上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回過頭,是楊老師。他說:“你知道嗎,其實在你第二次第三次起跳的時候,我都暗暗地不斷把跳桿往上抬升了,但是你仍然跳了過去。你的腿我早就觀察過了,真的沒那么嚴
重,現在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鍛煉鍛煉對你那條腿是有好處的。你一直以為你不行,是因為在你的心中早已為自己設置了限制。記著,以后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要給自己設限,而是要把跳桿不斷往上抬,你照樣能跳過去。”
我眼中的淚水突然就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楊老師說完就走了,但我知道我那憤恨和委屈的淚水已化為了感動。原來,我不但跳過去了,而且跳桿是在不斷地往上抬的呀!原來,我也可以跳得很高呀。
我開始和同學們一起出早操,一起跑步了。每次上體育課時,我一次又一次撲向沙坑邊的跳桿時,都主動地把跳桿不斷往上抬,一次次往上,一次次成功超越。初三的時候,我發現,我那條殘疾的腿腳著地時竟然非常有力了,而且,走路的時候,似乎也不那么瘸了。
現在,大學畢業的我早已走向了社會,每當在事業上不能創新,徘徊不前的時候,我常常想起當年楊老師上體育課時對我說的那句話:要把跳桿不斷往上抬,你照樣能跳過去。
我知道,只有不自我設限的人生,才會不斷地突破。
(選自《你不必完美:培養孩子良好心理的故事全集》)
靈犀一點
只有不設限的人生,才會創造出生命的奇跡。如果你已經在心里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最低的高度,那么這個高度很可能變成你的心理障礙而無法超越。所以,當生活陷入困頓,當前途渺茫之際,不要急于給自己的人生設限和急于下結論。只要你不放棄自己,那么就有可能激發出生命的潛能,創造出奇跡。
【遲曉芹/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