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哲》2011年3月號
什么才是“中國的”思想史?
近年來中國學術界有一個特殊現象,即在西方學界思想史研究漸漸衰落時,在中國,思想史研究卻仍然充滿活力,這是由于中國的特殊背景使然,它也呈現了近年來中國學術的趨向。回顧這些年來有關中國思想史研究的種種爭論,需要進一步討論的是,什么才是“中國的”思想史,而不是“日本的”或者“歐洲的”思想史?這一問題不僅涉及到各個文化區域的思想與歷史的差異,涉及到各個文化區域的政治、宗教、社會環境的差異,更涉及到,如果試圖確立思想史研究的“中國性”,必須思考這一思想史研究能否在歷史討論中保持對中國現實的針對性,能否在對傳統觀念的梳理中回應當下中國的思想問題。
葛兆光:《什么才是“中國的”思想史?》
《新史學》(臺灣)2011年3月號
上海進德會禁娼的道德焦慮
1918年至1924年,上海公共租界以西人基督教和道德改良人士為主成立了進德會,發起了改良道德風化的禁娼宣傳運動,迫使工部局宣布以五年為期廢絕娼妓。他們力圖通過傳播基督教教義和西方文明來改造中國,故不同于一般禁娼僅限于公共衛生和社會治安。然而,長期以來讓他們感到痛心疾首的,是租借地存在的眾多西人性病患者和白人妓女,致使基督教精神和西方文明在華人面前威嚴掃地,以致成為他們內心深處難以抹去的道德焦慮。
胡成:《上海禁娼與在華西人的道德焦慮》
《復旦學報》(哲社版)2011年第2期
晚清翻譯家的窘境
中國傳統的“夷夏之辨”的思想一直影響著中國跟外族和外國的交往,也由此決定了譯者的文化位置和社會身份。最早直接參與西籍翻譯的中國知識分子王韜作為傳統文人,為經濟所迫受聘于上海的“洋夷”,在極不情愿的情況下擔負起宣揚西方文化的任務,承受著傳統文化包袱的重壓,被“華夷之辨”的思想困擾,無法確立自己的文化位置。從王韜的個案可以看到,中西文化最初的碰撞中,傳統文化思想同外來西方思想的矛盾和沖突,怎樣透過其中的文化傳播中介——譯者來體現。
王宏志:《“賣身事夷”的王韜:當傳統文士當上了譯者》
《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11年第2期
呼喚清史研究的第三條道路
以往的清史研究比較注意考察清朝統治與前朝的連續性,強調清朝皇帝對漢族文明的繼承關系,故可以稱之為“漢化論”,近些年美國興起的“新清史”則強調清朝的統治具有區別于前朝的特色,即依據滿族的特性以及和蒙古的聯盟建立起了“大一統”的政治格局,強調了對西北地區的征服和控制對于清朝統治的重要性。這兩種觀點各有優劣得失,清史研究仍應立足于對“中國”自身形成軌跡的歷史考察,重新全面審視清朝的統治策略,整合兩種思維的合理之處,從而走出一條更為合理的清史研究道路。
楊念群:《超越“漢化論”與“滿洲特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