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權與分離——第一次世界大戰后英國政治的變化

摘要 第一次世界大戰，作為世界霸主的英國，因戰爭的巨大傷亡與物資損失，經濟大受影響出現嚴重衰退，把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讓給了美國。這種衰退雖未使英國的基本政治制度出現嚴重倒退情況，但其政治制度的具體表現形式仍然有所改變，本文僅從政治角度試談戰爭給英國政治帶來的變化，

關鍵詞 英國政治 集中化 民主化 離心力

中圖分類號：K143文獻標識碼：A

Centralization and Separation——The British Political Change After WWⅢ

Bu Yanping

(Zhong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He'nan 450007)

AbstractThe world hegemony of Britain was badly injured in the WWⅢ， and lead to its great casualties and material loss， its economics deep recess. The status of the world financial center changed into the United States. Though this recession didn't make Britain's basic political system appear serious setback， the concrete forms its political system still changes. This paper trying from the political angle to talk about the changes that war brought to British political.

Key wordsThe British political; centralization; democratization; centrifugal force

1 內政：高層權力的集中化

第一次世界大戰在英國人看來，起初只是一場政府之間的博弈，但隨著戰爭的擴大，民眾逐漸認識到為了戰爭的勝利，議會必須授予政府更多的權力，以調動全國的人力物力投入這場消耗戰。政府權力的擴大和集中主要表現在內閣和首相權力的擴大。

1.1 內閣權力的擴大

自19世紀始英國內閣的權力就在逐步擴大。由最初執行議會意見演變成有自己獨立意志的領導機構。伯納克·克利克直言：“在所有具備自由政治結構的國家政權中，英國政府表現出最顯著的集中。”①但是，相較德國獨斷式的君權，英國政府內部權力的分布仍顯得過于分散，在對付戰爭的要求下英國政府決定給予內閣更多的權力。至一戰時，內閣已經擁有了部分立法權。1914-1915年，議會連續通過三個《國土保衛法》，授權政府頒布戰時條例，控制軍火生產和其他生產；②又通過《授權法》。據此，內閣獲得了不經議會直接發布行政命令以代替議會立法的權力，大大提高了內閣領導人民進行戰爭的能力和效率。③這時的內閣在英國國王“統而不治”的情況下，已隱約有與議會分庭抗禮之勢。

1.2 首相權力的擴大

民主政治不允許權力集中在少數人手里，但戰爭卻需要穩固而集中的權力歸屬才能保證決策者的內外政策不受干擾和斷裂。因此雖以老牌民主國家自稱的英國，在戰時也必須允許首相掌握專斷權力。各部不再對內閣負責，轉而直接對首相負責，首相更可以越過議會任命大臣。另外，首相獨攬軍事大權，在戰略制定、戰術使用、將領任命上都可不征求其閣員同意而實行；外交上繞過外交大臣自行辦理外交事務。這些都表明首相已成為國家實際上的領導人，是名副其實的“總統式首相”，④首相在戰爭中的強勢地位一直延續到戰后。首相可以不同內閣商議而自行解散議會、進行大選這一政治慣例也由此成形。⑤

2 內政：參政范圍的擴大

2.1 多黨合作

英國政治的優勢之一就是它的充分靈活性。盡管和平年代各大黨可以互相攻訐，但一旦面臨戰爭，總會攜手合作。故有這樣的說法：每當民族總體利益受到威脅時，各黨都能捐棄前嫌，共同站在女王的旗幟之下抵御外敵。⑥一戰后，英國政壇上這種合作氣氛頗濃，各黨派在戰后重建家園的艱巨任務下反而達成了奇妙的共識，開始廣泛參政。

英國政壇最顯著的變化當屬自由黨的衰落和工黨的崛起。英國不再是自由保守兩黨分主政事，工黨在一戰中得到兩大資產階級政黨的支持，又因競選綱領的成功實施而順利上臺執政。工黨的崛起造成了自由黨的衰落，國內政治格局由數年前的雙雄對峙演變為戰時的三足鼎立。新黨派的崛起和舊黨派的衰落改變了英國政壇實力分布，三大黨派必須依靠小黨才有可能占有議會多數，這為小黨在英國政壇上立足開拓了一方天地。工黨上臺不僅激勵了許多小黨發展壯大的斗志，更使小黨得到了“天賜”的權力，甚至可以決定某屆政府的成敗。可以說英國各政黨之間越來越模糊的階級屬性是促成黨派合作的因素。

2.2 婦女選舉權

英國婦女選舉權問題早在數世紀之前就有人關注。但直到20年代初，議會仍不能通過授予婦女選舉權的議案。一時間英國的女權運動風起云涌，政府對部分示威者強制鎮壓，不少人被捕，令得英國婦女群情激憤。恰適戰爭爆發，將英國的所有民眾拖進了戰火，女性已不能像從前一樣在社會默認的“男人的游戲”中置身事外。她們積極參與救護、后勤、軍需等工作，向男權社會展示了婦女在社會生活中所起到的不可或缺的作用。1918年，鑒于婦女在戰爭中為國家做出的巨大貢獻，政府同意授予年滿30歲的婦女選舉權。選民迅速增多880多萬人，所占比例上升了近50個百分點。最終，1928年所有成年婦女均獲得選舉權，選民人數占全國成年人總數97%。

3 外交：表面統一與內部分歧

3.1 北愛爾蘭問題

北愛爾蘭位于愛爾蘭島的東北部，60%的人民是英國移民后裔，信奉基督教新教；其余40%是愛爾蘭島的土著后裔，信奉天主教。長期以來，他們分而聚居，互不往來。在北愛歸屬問題上，前者主張留在英國，后者則堅持回歸愛爾蘭。愛爾蘭人多次進行民族獨立戰爭。

1911年，新的愛爾蘭自治案提出愛爾蘭人要有限度地建立自己的政府和議會，但居住在北愛爾蘭的厄爾斯特的新教徒反對自治，依靠英國保守黨的支持建立厄爾斯特志愿軍，與天主教徒組成的愛爾蘭志愿軍對峙，內戰一觸即發。1916年，愛爾蘭爆發都柏林的復活節起義，目的是爭取愛爾蘭獨立。1918年英國舉行大選，新芬黨人卻在都柏林成立了自己的愛爾蘭議會，并于1919年1月宣布成立愛爾蘭共和國，要求英國承認愛爾蘭獨立。被一戰弄得虛弱不堪的英國，被迫承認愛爾蘭南部26郡為自由郡，北方6郡仍留在英國，并把英國國名“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改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維持表面的統一。北愛爾蘭雖然表面屬于英國治下，實際卻不肯服從政府，對英國來講不啻為一枚棘手的不定時炸彈。

3.2 英帝國的解體

一戰后，根據《凡爾賽條約》，德屬殖民地由各戰勝國實行“委任統治”，英國分得非洲殖民地中最大的一份。從表面上看，英帝國比以前更強大。但在這種強大之下，掩藏著離心的傾向。

一戰期間，各自治領追隨英國參戰，做出了重要貢獻，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希望能夠有獨立的國際地位，如：一戰后，加拿大、南非要求明確自治領的地位；南愛爾蘭利用英國在愛爾蘭問題上的失誤脫離帝國；埃及、印度等帝國自治領紛紛舉行抗議或游行活動。在這種情況下，1926年英帝國會議宣布共同聲明：大不列顛和各自治領都是“英帝國內部的自治共同體，地位平等，在它們的外交和內政事務各方面都互不從屬，但共同一直效忠英王，它們在英聯邦中是自愿聯合的成員。”戰前煊赫的大英帝國正一步步走向解體。

4 結語

一戰后英國政治兩極分化的現象其實是受到不可逆轉的時代潮流影響形成的。20世紀初，許多國家都掀起了政治民主化的浪潮，英國作為一個有著悠久民主傳統的國家自然不會置身事外，婦女選舉權、工黨上臺、黨派合作都說明了英國人民越來越多地參與到政治中，民主化的范圍有所擴大。但是戰爭的介入使英國政治民主化的進程受到影響，在這種非常狀態下英國必須保證權力的相對集中以贏得戰爭的勝利，這就使首相及內閣權力進一步擴大。戰爭使英國無力阻擋各殖民地紛紛獨立的趨勢，只得退而求其次，將注意力放在國內，謀求國內的穩定。英帝國分崩離析，英國衰落的趨勢已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注釋

①③④⑤⑥閻照祥著.英國政治制度史.人民出版社，1999:387，371，375，376，411.

②錢乘旦等著.日落斜陽——20世紀英國.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

參考文獻

[1]錢乘旦，許潔明著.英國通史.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

[2]閻照祥著.英國史.人民出版社，2003.

[3]W.A.Speck著.英國簡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