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多好?
夏珍決定跟蹤的女人就住在安福花園12A9層1號。每早7點,女人身穿清爽體閑裝出門,橙紅的長卷發很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松散的碎發隨著她的閑散步調,輕飄瓤地暈染在暖色系的晨光里,平添出幾分夢幻。在小區不遠的海濱花園散步,她時而輕聲喚著那只白色純種薩摩耶,偶爾地,還會遇見一些相熟的人,停下來聊一會兒,然后揮手道別。在任何人眼里,這個女人都是優雅內斂的,骨子里潛藏著一股奔放的嫵媚,不是每個人都能察覺得出。夏珍卻同察到了。
女人在花園一角做彎腰轉體時,上衣向上竄了3寸,露出腰部的一截白皙皮膚,兩側恰有一對粉紅犬手指印,該是男人在性事澎湃時留下的吧。夏珍之前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相比于,男上女下的傳統式,沈言更喜歡女人主動。這讓性事只是八門級別的夏珍常常很難堪,她只好在沈言不來的時候,偷偷惡補性愛技巧。
那晚,沈言來,剛走進洗浴間沖澡,夏珍穿著單薄得近乎透明的紗衣走進去,夏珍的主動攻勢令沈言驚喜不巳。夏珍不住地問,這樣好么,這樣好么?像個正在考駕照的新學員,忐忑不安地試探教練的意見。
男人很滿足地點頭,隨后說,只是你的表情太夸張了點。夏珍的心就一下跌到了谷底。或許,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太太。可她又不肯輕易認輸,因為,她愛他。
越戀越貪婪
做沈言的情人,時間并不長,不過三個月有余。可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不能用時間長短來衡量,包括愛情。愛情就像是一場車禍,天時地利,撞見了,你就躲不及。
于夏珍,沈言是個不錯的情人。他戍熟、干練,懂得如何令女人陷落。可他拒絕了她,他說夏珍太年輕,應該好好談戀愛,而不是跟他這種熟透了的老男人搞什么暖昧。夏珍說,我想要的是愛情,不是暖昧。老男人笑了,除了愛情,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夏珍說,你不想給我愛情,還是你根本沒有愛情,你難道沒像我這樣愛你地愛過別人么?沈言說,再完美的愛情也會在歲月的磨礪中成長為親情,你懂幺?夏珍一邊褪去身上的衣衫,一邊說,不,我只要你愛我,你不來,我就不老。面對美好的胴體,男人終究還是被誘惑了。風平浪靜后,沈言心痛地揉搓著夏珍的發說,傻丫頭,傻丫頭啊。
沈言給夏珍在市區比較偏僻的地方租了套公寓,夏珍把里面的家具按沈言的品位一概換了新的,窗簾是深沉的暗紫,床單是凝重的殷紅,紅木太師椅旁邊的小幾上,紫砂茶壺里永遠溫著沈言喜歡喝的碧螺春。陽臺的圍欄和外墻上盤踞著繁茂的藤蔓植物,中央放著兩把寬走的藤椅,像情人的懷抱。最常用的只有一把,賞月的夜晚,他和她常在上面琴瑟和鳴。
然而,沈言并不時常來。夏珍又不敢總打電話催他,因為愛了,人總會變得很小心。把男人捧在手心里,寧可傷到自己,也不肯傷到他。沈言說,他不可能跟他太太離婚,所以,夏珍要謹慎。
那些獨眠的夜晚,夏珍環視整問屋子,那些深色系的家具和古昧十足的擺設,連同她的身體在靜默中泛著時間的庸味,夏珍感覺自己仿佛躺在墳墓里,窒息。只有沈言在的時候,這張床乃至整間屋子才能活躍生動起來。所以,她不滿足于此。她想要沈言的全部。
不完美愛情PK不完美婚姻
發現沈言的婚姻有問題,是夏珍跟蹤女人半個月后發現的秘密。夏珍跟蹤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風韻猶存的沈太。
跟蹤以來,夏珍發現沈太的生活多彩異常。早上遛狗,然后,出門去美容院做SPA,再去一家女紅會館,學習插花和茶道。在西餐廳吃過午飯,下午打車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家很不起眼的小書吧、進了某包問,許久,出來時,臉帶桃花,唇帶笑。女人的直覺告訴夏珍,沈太在書吧偷情,至于偷情對象,不難看出,是書吧的小帥哥老板。他們用同一款情侶手機,就連手機號碼都是情侶號。這來免有些招搖。
得知真相后,夏珍的心一直為沈言疼痛。她知道,沈言對她的僅僅是疼愛,而心里最愛的仍舊是沈太,他的筆記簿里那些圈圈點點的日期,他都絕不會來赴約。那些日期是沈太的生日,女兒的生日,定婚紀念日,結婚周年慶,還有雙方老人的生日。一個對冪人做到如此無微不至的男人,該是無比念舊的。想到這,夏珍有些心慌,或許,無論,她在床上表現得多出挑,糖醋排骨做得堪比特級廚師,始終都敵不過沈太的味道。看來,她的愛情跟沈言的婚姻一樣是不冤美的。
做一個卑鄙的奪愛者,還是做一個悲憫的施愛者?
在茶樓,夏珍把自己的苦惱跟芳姐說了。芳姐是夏珍在瑜伽課上結識的,一見如故,談話很投機,女人間少不了八卦,內容大致都是男人。
那天,芳姐神秘地說,自己遭遇了第二春。夏珍看著面前的精致臉孔在描述中興奮、緊張,煥發著一種熱烈的張力,夏珍不禁感嘆道,你想過跟老公離婚嗎?芳姐的表情立即顛覆般地否定,不,我從沒想過要離婚,其實,我知道,我很愛我老公,我離不開他。或許,你太年輕,不會明白,我們結婚七八年了很多東西變得沉穩充滿定數,總覺日子毫無生氣,即便你在床上表現得再好,時間久了,他還沒倦,你先倦了。
那晚,沈言來時,有些小醉,說剛剛應酬完。看見穿著睡番的夏珍,也不親吻,也不擁抱,上去就直接攻城掠地。夏珍在高潮中思索著,或許沈太偷情,并不是不愛了吧,她只是突然感覺生活缺少了新鮮感,并沒想要拋掉家庭,重新開始。而沈言來見她,一是不忍她的癡纏;=是,他需要她來排解孤單。
那場性愛很索然,自始自終,夏珍的喉嚨里都仿佛哽若一塊魚骨。她想要把沈太的事情說與沈言聽,可耳畔又無數次回響起芳姐的話,她很愛她老公的。是的,她很愛她老公。
做一個卑鄙的奪愛者,還是做一個悲憫的施愛者?于夏珍,是很艱難的問題。
無論何時,轉身都還來得及
跟芳姐約好逛商場,在男裝部逗留了許久,買了一套七匹狠商務男裝和一條鱷魚腰帶。隨后,去了ZIPPO專柜,售貨員遞采包裝好的打火機,笑著對夏珍說,沈太很愛她先生呢,幾次跑來要這款,說要等生日時送給她先生。芳姐笑著說,幸好你們趕在他生日前進來,不然,我還真要托上海的朋友快遞過來呢!
一路上,夏珍無語,芳姐說,走累了,去喝杯咖啡吧。
咖啡廳里,芳姐說,其實,這段時間,她冷落了老公、最近,她發覺老公好像外面有人了。夏珍拿著咖啡的手,抖了一下,說,是幺?那你會原諒他么?芳姐嘆氣,不原諒又能怎樣,我錯在先,再說,都這把年紀了,我不像你,還年輕,轉身還來得及。說著,伸手抓住夏珍的左手,定定地望著。夏珍不敢抬頭看她的雙眼,低頭喝著咖啡。
從咖啡廳出來不久,芳姐接到短信說沈先生發生車禍了。芳姐丟下夏珍就往回跑,結果在路口被車刮倒。
幸好只是小腿骨折。夏珍把芳姐迭到醫院安頓好,就立即給沈言辦公室打電話,說沈太在醫院。沈言在那頭,大喊著,夏珍,你搞什么鬼?!方芳心臟不好,她不能受刺激!夏珍笑了,眼底卻濕潤著,只說,沈言,再見。
是夏珍偷了沈言的手機,偷偷發了條短信給芳姐。她只想看看芳姐的反應、決定自己是否退出這場單戀的愛情。只是>殳想到,芳姐竟會在慌亂中受傷。此刻,她隔著窗,看見沈言握著芳姐的手,兩人深情對望的恩愛號象。夏珍選在最該退場的時刻退場,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吧
在這之前、夏珍跟芳姐道別、把沈言的手機塞進了她手里,里面有夏珍留給她的話。
夏珍說、沈太,我還是叫你芳姐吧、芳姐,你說,我年輕,轉身還來得及。其實,你只說對了一半,女人是否轉身,與年齡無關,只與愛或不愛有關。沈言是愛你的,所以,你不必轉身。請相信我這個;住小三的證詞,是我勾引了沈言,可他心里,始終只有你。請別再拿自己的婚姻做實驗,所謂激情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煙霧,沈言說過,即使再完美的愛情也套在歲月的磨礪中成長為親情、而這種親情才是最溫暖穩定,溶于骨血之中,無法替代的。別再給第三者可乘之機,你比我更知道沈言是個好男人,請好好愛他,也好好愛自己。
風景看過,請等我細水長流
夏珍正在收拾行李,那個默默暗戀了她半年的同事小武哭然找上門來問,聽說,你辭職了,還要搬家?夏珍嘆氣說,是啊?你看這里很多東西都不是我的,我想,該賣的都賣掉,退了房,去旅游。小武問,你去哪’夏珍笑,我還,生想好。其實,去哪都無所謂,我只想散散心。你要知道,感情就像是一間屋子,堆滿了瑣碎,你要一點點把它們清除,才能再放進新的。夏珍頓了頓說,等我回來時,如果,你還單身,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們就戀愛。小武激動得抱住了夏珍,說,?巴,我等你。夏珍感嘆,如果他一開始就表現得這么勇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之前的那些事?不過現在,還不晚,不是么?對,一切都不晚,還來得及憧憬一場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