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喜福會》中的華裔美國女性面對殖民主義和男權主義的雙重壓迫,處于雙重邊緣化的境地,本文從女性主義角度對譚恩美的《喜福會》中女性形象進行解讀與分析,認識到她們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終于發出自己的聲音,爭取屬于自己的女性權利。
關鍵詞:女性主義 女權意識 覺醒
華裔美國女作家譚恩美于1989 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說《喜福會》,該書一推出就在美國文學界引起巨大反響。一度躍居《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榜首達9個月之久,并被翻譯成包括中文在內的25種文字,并使其躋身美國主流文學界,成為新生代華裔女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譚恩美父母都是移民美國的華人,雙重文化背景和女性的身份使得她能夠敏銳的觀察到華裔女性在主流文化中被邊緣化的尷尬處境,她的大部分作品都以母女關系作為載體,著重突出在美國這個白人至上的社會中生存的感受以及她們在異國他鄉在男權社會中的尷尬境遇和抗爭。小說塑造了母女兩代人,集中展現兩代人在兩種文化之間的碰撞和相融的愿望,把家庭矛盾、母女之情提升到文化的層面,展現了處于兩種文化背景、兩種民族精神影響下的美國華裔女性獨特的心路歷程。本文將中美文化和女性主義結合,分析作者筆下被帝國主義和男權社會雙重壓迫的女性從沉默到發聲,進而確立自己多元語境環境下的華裔女性身份、伸張女權主義的過程。
一、華裔女性承受的男權主義的壓迫
《喜福會》中的母親們在中國就飽受封建主義,父權社會,男權社會的壓迫。在傳統的男權社會中,男性處于主體地位,女性無論是政治地位還是經濟地位、法律地位、婚姻家庭地位,都遠在男性之下,成為男性的附屬品,處于附屬地位。中國幾千年來奉行孔孟之道。對婦女制訂了苛刻的“三從四德”的教條。社會要求女性以家庭為中心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她們被要求對長輩孝順,對丈夫忍讓恭順言聽計從,對兒女慈愛,自我犧牲,丈夫死后聽從兒子。《喜福會》中,琳達只有兩歲的時候就被許配給了洪太太家。為了不給娘家丟臉,她努力扮演孝順的兒媳和賢惠的妻子,學做針線活,學做飯,學會把一切打掃的干干凈凈來取悅丈夫和婆婆。“洪家就這樣給我洗了腦子,我開始將天余看成我的太上皇,對他惟命是從,而洪太太,則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取悅和服從的人。”但是最終洪太太還是因為她不能順利的給家族延續香火而憤怒的劈臉給了她一巴掌。另一位母親映映生在富裕的家庭,活潑,得到家人寵愛。但是從小就被灌輸女孩應該文靜,多聽少問。映映后來嫁給了一個惡魔般的男人,這個男人只把她當成是生育工具,很快就冷落和遺棄了她。他在外面有許多姘婦、舞女、美國太太、妓女。雖然映映后來從這段痛苦的婚姻解脫出來。但是嫁給麗娜的父親大個頭,白皮膚的美國人圣克萊爾并沒有改變她從屬的地位。圣克萊爾對麗娜說自己是“把她媽從一個可怕的境遇中解救出來”的人。他驕傲的在她的移民證上劃掉了原來的中國名字顧映映,寫上貝蒂#8226;圣克萊爾。并且“筆尖一掃,生肖也由虎變成了龍。”一個名字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伴隨著“顧映映”的消失,她的文化身份也消失了。此后的美國生活,語言的障礙,失去孩子的打擊使得映映變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她對一切聽之任之,時間越久變的越漠然和麻木。多年的沉默使她和麗娜之間似乎隔著一條河,她永遠只能站在對岸看麗娜。母女間的隔閡日益加深。母親的沉默不僅是話語的消失,而且是整個主體的消失,是對自我貶低和最終的抹殺。這既是男權社會中女性的悲哀,也是美國社會中少數族裔的悲哀。可悲的是,母親受男權社會壓迫的悲劇在女兒們的身上重演了。標榜平等的美國社會并沒有帶給麗娜和露絲幸福的婚姻生活。女兒們的痛苦母親們看在眼里,她們心痛的感嘆女兒雖然從小成長在美國,接受的是美國主流文化的教育,但是她們卻像階梯,一級接著一級重復同樣的命運。
二、華裔女性的覺醒和反抗
法國存在主義,女性主義的創始人西蒙#8226;波伏娃指出:“聽天由命只能意味著退讓和逃避,對女人來說,除了謀求自身解放,別無他途。”《喜福會》中譚恩美通過母親講故事的方式體現了作者深層的意圖:讓她們代表華裔婦女群體發出自己的聲音,讓她們以女性主義的視角,找回故土的回憶,為處于男權社會和白人統治雙重壓迫下的女性正名,用華人自己的故事來反擊主流社會的偏見,破除美國社會對華人的種族歧視。琳達在做順從的妻子和孝順的媳婦后卻因為丈夫的性無能不能生育孫子而受到婆婆的非難。此時她才突然覺醒。她想盡一切辦法掙脫這個牢籠,去掉身上的枷鎖,爭取自己的權利。她假裝天余的祖父托夢給她,說這樁婚事晦氣十足,天余將命喪于此。然后又謊稱家中一女傭才是天余命定的妻子,并說女傭和男仆偷情所有的腹中孩子也是天余種下的。最終琳達憑借自己的智慧和膽識逃離了這樁婚姻,去了美國重新開始新生活。映映為了拯救女兒麗娜,也敢于直面自己痛苦的過去,通過講述過去的故事來找尋自我并救贖女兒。“我要用痛苦的尖角去戳痛我女兒,讓她醒悟過來。她會與我斗起來的,因為我們都屬虎,斗本是老虎的本性,但我會斗勝她的,因為我愛她。”華裔美國女性的身份建構離不開族裔、文化、身份的認同,拋棄任何一方,其主體性必將是不完整的。而只有充分認識到這種不同,才會更客觀的看待問題。華裔女性女權主義的覺醒就是在此基礎之上的認識與反抗。
結語
《喜福會》留給我們的啟示之一就是:華裔女性只有打破文化的沉默和性別的沉默,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尊、自信、自主的面對生活,華裔女性形象得以從模糊到清晰,從弱勢邊緣的地位勇敢地走向與主流文化和男權社會的對話,從中國血統、美國國籍的矛盾和困惑中逐漸醒悟,以自身的獨特氣質和聰明才智在美國社會中追求自己的女性權利,踐行女權主義思想。
參考文獻:
1.譚恩美: 喜福會 [M ]. 程乃珊 嚴映薇 (譯 ) , 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 , 1999年
2.張巖冰.女性主義文論[M].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