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產與繼承:財富鏈條破舊立新

遺產是政治問題，還是經濟問題?是家庭問題，還是社會問題?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中國的第一代創業者功成名就之后，發現自己已經是自發蒼蒼，垂垂老矣。改革開放30年，他們積累了足以傲視天下的金錢與財富，也積累了上通下達的人脈關系與政治資源。這些曾經是創業者的幸福與驕傲，但是如今，這些多多少少已經成為他們的負擔。其中最重要的一方面便是，他們辛苦半生、兢兢業業建造的財富大廈由誰、以何種方式來接管?財富的安全過渡已經不僅僅是家族內部的問題，當中國的第一批創業者普遍都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它已經成為足以影響社會穩定和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因素。在中國傳統的語境下，家國天下本就是一體。家族企業財富的傳承承載的正是支撐整個社會的倫理、道德的傳承。在此意義上，遺產繼承問題無疑將成為未來一段時間中國最熱點的問題之一。

遺產和遺產稅：又一把達摩克斯之劍

遺產和遺產稅問題的重要性在于，它已經成為足以影響整個社會倫理道德的事件。一旦束縛在傳統道德體系中的惡在金錢面前被全部釋放，它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將是毀滅性的，曾經支撐著整個社會的孝道、親親尊尊，人們之間的紐帶父子、夫妻、祖孫、兄弟姐妹情意將蕩然無存。遺產和遺產稅問題無疑是又一把懸在整個社會頭頂的達摩克斯之劍。

根據福布斯2011年富豪榜的數據，中國富豪前一百名中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面臨著家族企業的財富傳承問題，而排名前10，平均身家在500億的富豪中，已經有7位開始讓自己的子女全面進入或者接管家族企業，以期望實現財富和企業的安全過渡。窺一斑而知全貌，在經過改革開放30年的瘋狂積累之后，財富的傳承問題已經成為整個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

資本的故事

縱觀歷史，西方社會在完成第一波的資本原始積累時，正是其整個社會的道德基礎最為薄弱的時期。英國曾出臺專門的法令逼迫貧窮者、流浪者為資本家打工，否則就要被砍頭，而那時，童工、女工加班低工資等現象無處不在，人們習以為常。道德底線的一再降低和無盡的財富積累最終引發了席卷整個歐洲的工人革命。

按照馬克思的說法，資本的原始積累無不流淌著骯臟的血。但是歷史的詭異在于，永載史冊的永遠不是那些被剝削的工人、農民或者兒童，而是那些積累了大批財富的資本家、商人，因為正是由于他們的存在，歷史才被串聯成一個以財富為線條的整體。畢竟，經濟最終決定一切。

細數歷史上那些功成名就的大資本家會發現，他們一手締造的家族企業得以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因就在于他們能夠很好的處理家族企業的財富傳承。而這個傳承對于正處在發展之中的新興資本主義力量來說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一方面，他們使得新興資本主義在發展的初期可以專心的專注于事業的發展，而不用擔心財富的外流，另一方面，家族企業財富的繼承者，在面臨新的財富機會的時候，往往會采取大膽的擴張戰略，這正是資本主義發展初期最重要的東西資本充裕、銳意進取。

當然這種進步在某種程度上必然以犧牲某些東西為代價。西方歷史上犧牲的東西就是環境污染、道德墮落。以英美為例，英國是世界上第一個進入資本主義的國家，在資本的原始積累中暴露的問題也最多，臭名昭著的“圈地運動”和“勞工法案”正是由英國傳播到世界各地的。而美國的資本主義進程則直接跟同樣臭名昭著的“奴隸貿易”聯系在一起。

但是，在資本主義發展的全盛時期，他們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在對財富的追求演化為道德墮落之后迅速采取措施，終于保證了經濟發展的正常運行，也使得社會重回正軌。這其中起到最重要的作用的就是征收遺產稅。

遺產稅

按照官方的解釋，遺產稅是一個國家或地區對死者留下的遺產征稅，國外有時稱為“死亡稅”。從字面上看，遺產稅只與財產有關。但是遺產稅從開征之日起，其就已經遠遠超出了其所涉及的財產范圍，而對社會的整個道德體系產生了深遠影響。

美國在遺產稅開征之后，整個社會風氣為之一變：從父輩那里繼承財富被看做是碌碌無為和懶惰的表現，依靠自己的努力創出一份家業才是應該做的事情。美國夢和美國社會的英雄主義情節由此而生。同時為了達到糾正社會風氣的目的，美國的很多州出臺了更為嚴格的遺產繼承政策。對于150萬美元以上的遺產不但征收高達45％遺產稅，而且要求繼承遺產的人必須繳納完稅款后才能繼承遺產。這也就是說，一個百萬富翁死后，他的兒子如果游手好閑，沒有一份正當的工作，沒有自己的事業，那他完全有可能因為沒有錢繳稅款而不能繼承父輩的遺產。歐洲許多國家的情況也都類似。

在遺產稅開征之后，美國也曾出現過關于對征收遺產稅利弊的討論。討論的過程讓人大跌眼鏡：當遺產稅被當做經濟調節的手段而被提出時，人們嗤之以鼻：當遺產稅被當做調節人們道德觀念的手段提出時，人們趨之若騖。美國許多富翁在接受采訪時都表示不會將財產無條件留給子女，因為那樣只會讓他們游手好閑。結果是，美國人在權衡了利弊之后，大多數同意聯邦政府開征遺產稅，在他們看來，遺產稅對于后代所產生的正面影響的重要性要遠遠大于他在經濟上的意義。

高懸之劍

達摩克斯之劍的故事是這樣的：公元前四世紀西西里東部的敘拉古王迪奧尼修斯(公元前430－367)打擊了貴族勢力，建立了雅典式的民主政權，但遭到了貴族的不滿和反對，這使他感到雖然權力很大，但地位卻不可靠。有一次他向寵臣達摩克利斯談了這個問題，并且用形象的辦法向他表明自己的看法。他為了滿足—下寵臣達摩克利斯的貪欲，把宮殿交托給他，并賦予他有完全的權力來實現自己的任何欲望。這個追求虛榮、熱中勢利的達摩克利斯在大慶宴會時，抬頭看到在自己的坐位上方天花板下，沉甸甸地倒懸著一把鋒利的長劍，劍柄只有一根馬鬃系著，眼看就要掉在頭上，嚇得他離席而逃。這時迪奧尼修斯王便走出來說道：“(達摩克利斯頭上)這把利劍就是每分鐘都在威脅王上的危險象征，至于王上的幸福和安樂，只不過是外表的現象而已。”因此，人們用“達摩克利斯之劍”借比安逸祥和背后所存在的殺機和危險。

中國30年就完成了西方百余年才完成的財富積累，也將西方百余年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濃縮到了這幾十年中。遺產和遺產稅問題在中國的重要性在于，它已經成為足以影響整個社會倫理道德的事件。一旦束縛在傳統道德體系中的惡在金錢面前被全部釋放，它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將是毀滅性的，曾經支撐著整個社會的孝道、親親尊尊，人們之間的紐帶父子，夫妻、祖孫、兄弟姐妹情意將蕩然無存。遺產和遺產稅問題無疑是又一把懸在整個社會頭頂的達摩克斯之劍。

在中國傳統的道德體系中，將自己的財產留給子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父債子還與子承父業同樣被看做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但是與農業文明相契合的倫理在市場經濟道德體系的沖擊下已然裂隙百出。市場經濟講求的是契約精神和效率，一切都被嚴格地限定在條條框框之下。在西方即使是“父業”也要在重重審查。繳納完稅款之后才能由“子”來繼承，并且“子”之間在面臨繼承問題的時候，也要由外部的力量來判定各自的權利和義務。但是在傳統的中國語境下，“子”是無條件地繼承“父業”的，即使是“子”之間對各自的權利與義務有分歧，那也是“家事”。這就造成了東西方在繼承問題上的一個根本性差異：繼承在西方是法律范疇，在中國卻是道德范疇。

市場經濟的完善要求中國的繼承觀念由道德范疇向法律范疇進化，但是官方卻沒有預估到這種進化的后果：在某種程度上，它必須以推翻中國的傳統道德體系為代價。這也就是在市場經濟發展的過程中中國社會出現越來越多道德問題的原因。市場經濟在發展過程中已經不自覺地加強了契約對于整個社會的約束力，同時也逐步降低了傳統道德對于整個社會的約束力。

生死相間：都是遺產惹的禍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人們對于名人遺產問題的關注已經超越了娛樂范疇，因為這些爭端中暴露出的家庭問題、倫理問題乃至于人性問題都是我們日常或者今后所要面對的。在此意義上，不管是梅艷芳還是何鴻燊，他們其實都是面臨著各自家庭問題的普通人而已。只不過這個問題我們要遲一些才能遇到。

遺產問題從大的方面說涉及社會的穩定，從小的方面說涉及家庭的和睦。這個問題的惱人之處就在于，不管你是什么人，最終都逃避不了它，即使是在百年之后。澳門賭王何鴻燊依然在世，其家庭內部就遺產分配問題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一代歌后梅艷芳去世七年之后，其家庭成員依然在遺產分配上不依不饒。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人們對于名人遺產問題的關注已經超越了娛樂范疇，因為這些爭端中暴露出的家庭問題、倫理問題乃至于人性問題都是我們日常或者今后所要面對的。在此意義上，不管是梅艷芳還是何鴻燊，他們其實都是面臨著各自家庭問題的普通人而已。只不過這個問題我們要遲一些才能遇到。

歌后身后

梅艷芳遺產案對于社會的意義在于，它在向中國傳統道德回歸的同時，又以案例的形式向正在往市場經濟道德體系過渡的中國社會宣示了契約精神的實質。可以說，從梅艷芳遺產案中，我們看到了傳統道德體系和市場經濟道德體系的尖銳沖突，最終，契約戰勝了道德。

梅艷芳去世時留下價值約3000萬至3500萬港元的資產近年隨著香港房價上漲，其遺產至今被認定升值到港幣超過1億元。2003年12月，梅艷芳因患宮頸癌去世，她生前立下遺囑，并成立信托基金管理其遺產當中寫明母親覃美金每月可領取7萬港元的生活費，并贈送170萬港元的教育經費予其二哥及姐姐的兒女，供他們讀書至大學畢業。此外，梅艷芳將自己的兩處物業贈予了好友劉培基。遺囑中還特別指明，直至覃美金去世，所有資產會扣除開支捐給妙境佛學會。

作為梅艷芳的母親，覃美金對梅艷芳的遺產分配表示質疑，此后在沒有分得遺產的長子梅啟明陪伴下，執著地打起了爭產官司。據報道，梅媽自2004年爭產案展開后，一直不滿每月只獲7萬元生活費而屢興訴訟，要求法庭判決遺囑無效卻一直被駁回。后經法庭改判雖然每月可獲生活費12萬元，但梅媽多次被追討爭產案的律師費，加上支付管理遺產信托人等費用，遺產現金已所余無幾，而她先后控告遺囑執行人、主診醫師、遺產受益人等，結果也都以敗訴告終。

2011年5月，香港高院終審判決覃美金敗訴，給這場曠日持久的遺產糾紛畫上了句號。雖然年已88歲高齡的覃美金在宣判后于法庭外從容表示案件未了結“還有下文”，長子梅啟明更揚言“會翻案”。覃美金的代理律師也指出，基于梅艷芳的教育水平，她對處理遺產信托基金經驗不足，應該不理解信托基金行使權力的范圍以及在日后如何處理她的遺產等相關事宜。因此梅艷芳當年是在不太了解的情況下，將遺產轉托給信托基金的，而對方這些年來也沒有詳細交代信托基金的運作情況。但負責信托基金的被告方律師丘啟昌卻指出，遺產交予信托基金是梅艷芳本人的意愿，而遺囑中給梅媽的資產足以支持她終老，這次的“終極敗訴”可說已令她“翻案無望”。

在遵循市場經濟規則的香港，法院最終尊重了梅艷芳的意愿，按照契約規定執行了她的遺囑，同時又適當地向傳統道德做了最后的回歸，將梅母每月7萬元的贍養費提高到每月12萬元。高院以5萬元的增幅向傳統道德做了最后的致敬。

賭王效應

賭王何鴻燊的遺產糾紛抓人眼球，四房太太，17個子女上演了一番龍爭虎斗。在同時受到東西方文化影響的澳門，何鴻燊的家庭糾紛很快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事件。何鴻檠生前就遇到了遺產繼承糾紛對于現代中國具有典型的啟示意義：財產合理合法的安全過渡影響的不僅僅是家庭的穩定，更會對整個社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何鴻燊分產風波始于2011年1月。控制澳娛股權的公司Lanceford股權突然變動，大部分股權轉到何鴻燊三太陳婉珍和二房多名子女名下，為何超瓊、何猷龍分得。后來何鴻燊指股權轉讓未得他同意，形容被“騎劫”，入稟控告二、三房。后來撤銷后，指兩名女兒不合作，第二度入稟。此事在澳門引發轟動。

眾所周知，在小小的澳門，何鴻燊的影響力已滲透到經濟生活中的每個角落。據統計，何鴻燊旗下賭場每年的投注為1300億港元，相當于澳門GDP的6倍，每年上交給政府的相關稅收超過40億港元，占澳門總財政收入的50％以上。此外，有30％左右的澳門人直接或間接受雇、受益于何鴻燊的公司。

目前，何鴻燊的“澳博”仍然占據著澳門33家賭場中的20家。其次，何鴻燊家族的爭執可能帶來澳門賭業的“變盤”，美資可能大舉占領澳門賭業。澳門已成為世界最大的博彩業中心，官方數字顯示，2010年澳門博彩業收入為235億美元，是拉斯維加斯的近四倍。但何氏家族的內斗不僅會帶來全球博彩業的騷動，還可能給外資以可乘之機。有關人士就擔心，美資博彩業會因此在澳門做大，澳門未來的穩定也可能受到影響。

據香港媒體透露，從北京的中央到地方政府都高度重視此次爭產問題。實際上，早在何鴻燊的健康出現問題前，有關方面就已經在關注“兩何后”的澳門形勢發展。在各方努力下，何鴻燊博士辦公室3月發表聯合聲明，形容事件已得到圓滿解決，并聲明何鴻燊上月21日已親自終止早前的入稟訴訟，并與家族各成員坦率對話，遂于本月8日簽訂和解協定，齊心協力開拓澳門博彩事業。何鴻燊四太梁安琪指出，結果是一起協商出來，各人都很滿意，但沒有透露各房的的資產分配比例。何鴻燊代表律師高國駿回應表示，對事件得以解決感高興。

聲明最后指出，“家族成員各有所職，各當本份，繼續努力與澳娛、澳博各股東緊密合作，以期再創佳績，為澳門、為香港、為祖國的繁榮穩定作出更大貢獻。”一場糾紛就此終止。

縱觀何氏家族的遺產糾紛，其在爆發之初就迅速超越了家庭糾紛的范疇，演化為一場社會性事件。何氏家族的資產在何鴻燊之后怎樣分配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家族的內部問題，而是影響到整個澳門穩定和澳門能否繼續繁榮的事件。

梅艷芳和何鴻燊遺產糾紛對于中國日后出臺相應的遺產稅政策無疑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遺產繼承涉及的不僅僅是經濟問題，不僅僅是家庭內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遺產繼承會對整個社會的道德走向產生重要影響，會對整個社會的穩定有重要影響。

遺產：實用主義的繼承

列寧說：“遺產制度以私有制為前提”。到目前的可記載歷史，存在著不同的繼承制度，從原始社會末期的部落酋長世襲制和財產繼承制到奴隸社會的嫡長子繼承制，從封建社會的宗祧繼承制到資本主義社會的遺囑制，每一種制度都有著不同的歷史作用。

列寧說：“遺產制度以私有制為前提”。繼承制度是同特定的社會制度相聯系的，是在社會出現私有制、分裂為階級以后隨同國家的產生而產生的。早在母系氏族社會，氏族中的財產如土地、住房、家畜和其他生產資料，都屬于公有，個人財產只限于少量生活用品和隨身攜帶的武器。氏族首領死后，財產中的日用品隨葬，其余財物由同族人共有。這時的繼承，只是一種社會習慣，還未形成法律制度。因此這一時期的繼承承擔的社會功能只是傳承維系生活的工具和技能。

遺產繼承制在產生伊始無疑是具有某種功能性的，縱觀歷史上出現的遺產繼承形態，其所承擔的社會功能不言而喻。到目前的可記載歷史，存在著不同的繼承制度，從原始社會末期的部落酋長世襲制和財產繼承制到奴隸社會的嫡長子繼承制，從封建社會的宗祧繼承制到資本主義社會的遺囑制，每一種制度都有著不同的歷史作用。進入階級社會以后，法律首先確認身份繼承，而后確認獨立的財產繼承。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在生產中逐漸形成了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母權制隨之為父權制所取代。其主要標志之一，就是按男性計算世系和按父系進行繼承。父親死后，由其子繼承其身份，并繼承其財產。奴隸制社會形成了部落酋長的世襲制和財產繼承制，并用法律形式固定下來。如公元前18世紀的《漢穆拉比法典》有關繼承權的規定達23條，內容比較詳盡。中國的《周禮》、《禮記》中，也有對西周奴隸制時期婚姻繼承的記載。其核心是嫡長子繼承制。這種制度的經濟基礎是奴隸占有制及大家族所有權，國王和各級貴族就是奴隸制大家族的族長，一族的權力集于族長一身，這種身份就是各種權利包括財產權的依據。所以，從歷史上看，最早出現的繼承是身份繼承。族長死后，就由其嫡長子繼承其統治身份和政治地位，尤其是繼承宗廟祭祀權，隨之掌握財產。身份繼承是財產繼承的前提。

封建社會基本沿襲了嫡長子繼承制的內容。國王和大小貴族是土地所有者，也是各級統治者。他們從血緣關系、宗族關系出發，構成寶塔式的階級統治體系。為了保護私有財產不被分散，使之世代相承，國王和貴族死后，其權位、土地以及其他財產由其嫡長子繼承。這種以嫡長子繼承為中心的繼承制度，稱為宗祧繼承。宗祧繼承是宗法社會制度的產物。以嫡長子為主要繼承人，有子立長，無子立嗣，成為歷代的法例。次子、庶子只能分得部分土地和財物，不能承襲權位。《唐律疏議》戶婚律規定：“諸立嫡違法者，徒一年。”這種法律制度，影響到日本、朝鮮和越南諸鄰國。在日本舊民法中的“家督相續”，就是由嫡長子繼承家長權和主要財產權。按照宗祧繼承制，遺產的承受是以宗祧繼承為前提的，只有有宗祧繼承權者，始有財產繼承權。而且立長、立嗣都是以男性為限，否認女性的繼承權，明顯地反映出男尊女卑的封建特點。

遺產稅：一個關乎未來的命題

自從階級產生以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頒布了廢除遺產繼承的法令。不過，這個法令僅僅存在了很短一段時間，因為當時的俄國仍然處在戰爭狀態，蘇維埃政權實際控制的范圍依然有限，因此這個法令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徼，很快就被隨后的一系列政令淹沒在歷史的海洋之中。

18世紀的空想社會主義者們為世界描繪了一個美麗的藍圖，馬克思主義者試圖將之變為現實。在他們的設計中，未來的世界是一個天下大同的社會，在那里，所有的財產都是公有的，整個社會實行按需分配，在那個世界里，是沒有私有財產的，因此也就沒有繼承。

俄國十月革命成功后，曾于1918年4月24日宣布廢除繼承權。自從階級產生以來，人類第一次頒布廢除財產繼承的法令。不過，這個法令僅僅存在了很短一段時間，因為當時的俄國仍然處在戰爭狀態，蘇維埃政權實際控制的范圍依然有限，因此這個法令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很快就被隨后的一系列政令淹沒在歷史的海洋之中。

該法令規定，財產所有人死后其遺產均歸國有。社會主義者們試圖通過政治手段直接實現從資本主義到共產主義的過渡。但是歷史的進程使得當時的掌權者很快認識到這個法令的不人道，隨后又規定不超過—萬盧布的遺產可由死者一定的近親屬繼承。1922年《俄羅斯聯邦民法典》規定了繼承人范圍和遺產繼承的最高限額。1928年廢除了關于1萬盧布的最高限額的規定。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從1945年開始，蘇聯又頒布新的法令規定遺產可以通過遺囑繼承。1961年《蘇聯和各加盟共和國民事立法綱要》，對于法定繼承和遺囑繼承等主要問題，又進一步作出規定。從最開始的廢除遺產的繼承，到二戰后改為遺產可以繼承，蘇聯人走過了正好一代人的時間。其中奧妙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