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忠實于藝術的探索者韓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藝術的事業奮斗,辦學校、開畫廊、策展、畫油畫、拍電影、搞攝影、玩越野,每一個看著獨立的身份歸于他一身的時候,所作的這些都無與倫比的精彩,而這些積累慢慢沉淀出的是他心中的目標,“我要拍一部好片兒。”
一個陽光充足的早晨,我們來到了韓濤的工作室,他熱情的向我們走來,操著一口山東方言,顯得格外親切。我們進入的這個獨特而寬敞的空間是他親自設計的,其中有畫室、畫廊、書房、工作間等,院子內還有他收藏的古董和雕塑,增加了這個空間的藝術氣氛,工作區是他平日里逗留最多的地方,很多出色的油畫作品都是在這里完成的,他說:“我喜歡呆在這里,特別安靜關起門沒人打擾我,我只有專心的創作。”這是一個執著藝術家表現內心世界的地方。書房和生活區,給我們舒服溫馨的感覺,韓濤是一個珍藏記憶的愛好者、喜歡攝影的藝術家,在墻上的照片都是他曾經珍貴的留念,無論是他或他有關的朋友,都保存裝飾并掛在墻上,上面密密麻麻、扎扎實實地記錄著他成長的每一步。從他辦學校到成為一名成功的藝術家,經歷了很多心酸,放棄了收入很穩定的教師職業,抱著兒時的夢想來到了北京奮斗,如今在油畫,試驗電影方面有所成就。2005年他就拿著賺得的錢在798開了畫廊“平民電影空間”,而后他因在工作室承接了北京第二屆同性戀電影節等活動而受阻,三年后搬進了現在宋莊的工作室,2006年在宋莊小堡新藝術區創建“平民電影資料館”。現在的生活和創作映射著他心中不滅的理想,一切都是為了拍攝電影而做準備。他的作品先后轉變很大,從灰悶低沉的敏感畫面到現在明快活潑的溫暖畫面,這樣的變化來源于他已成為了父親的緣故。
身體上的感知
當今的社會現象千奇百怪,在中國藝術隨處可見。韓濤說,“中國隨便一拍就是當代藝術。”藝術家關注這些敏感的問題,韓濤關注的事件,從上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歷史中會發現,每個時期的社會事件是不同的,每個年代反映出的問題也是不同的。韓濤特別關注時事,因為政治離他并不遙遠,他就生活在政治中,因此根本脫離不了這個話題。
他創作的印尼反華事件就是特別關注政治的題材。印尼反華事件發生在海外,相對立的比較遠。關于社會事件,包括現在也一直在做。印尼反華時他在想人到底是怎么了,老是發生這樣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看那些圖片給我的震撼特別大,畫完這批畫,他還專門去了一趟印尼,正好印尼國家美術館請我過去參加一個行為展覽,他從黃河帶一些泥土然后到印尼沙灘上找一些沙子和我的鮮血混一起做了一塊磚,把這塊磚用在正在改建的美術館了。這是他覺得最滿意的行為作品。
他從小還是喜歡電影,對電影的興趣是從看露天電影開始的,從小就跟著放電影的人屁股后面在好幾個村子之間轉,但實際上看的都是一部電影。他做的第一個片子叫”線”,是一個長鏡頭跟蹤一個人用粉筆一直在街頭持續化一根線,是屬于典型的藝術家觀念化錄像作品。后來做劇情片《酸棗樹》,《大霧》是三部分相對獨立的劇情組合在一起的,都是他滿意的作品。
由個人到公共思考
現在的韓濤正在儲備能量的時候,要實現心中他最理想的作品。而今在藝術的圈子里也已是嶄露頭角了,身份比較復雜,從電影到繪畫,從行為到裝置,從藝術家到策展人,差不多都玩過了。和其他年輕藝術家相比,他涉獵的范圍非常廣而且手段方式也很多變,不拘一格,很難的。今天看到他的新油畫,很喜歡。看上去比過去的畫好得多,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感覺和特點。他說,“因為我的好多權利都沒有得到過,有好多我個人的權利,就是我人生當中我覺得是必不可少本應該的權利,而我現在沒有。因為我有了小孩之后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更擔心的是我的小孩,他的未來是不是還會像我這樣,我感覺那非常擔心。”原來變為父親的韓濤不僅對他的個人的觀念形成了轉變,對藝術的感覺也發生了質的變化,多了許多對生活的憧憬和美好的祝愿在里面,拜托了苦悶了和孤僻的情感。
他說,“新系列中的每一幅作品并沒有一個共同的主題貫穿其中,但每一幅畫都有一個故事,只是這些故事是獨立的,它們之間并沒有聯系。我的創作是貫穿在生活過程的每個事件中的,任何一件可能會讓我感到敏感或讓我想要去記錄它的事情我就會想到創作。我不喜歡符號性的東西,我不會去畫一個特定的形象,然后無限制的復制它,或者去選一個既定的主題,像寫一篇命題作文一樣。創作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什么樣的故事都有可能會激發他記錄它的欲望,因為我們并沒有生活在真空中,身邊有很多事情發生,感觸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比如新畫《自行車》是他對在798看到的一輛停靠在路邊載著青草的自行車的寫實;那個拿著盲人棍的孕婦,是對現在很多人的狀態的描述:一種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的迷茫狀態:《母親的嫁妝》是個過去用的暖瓶,他的媽媽說當年她唯一的嫁妝就是這樣一個暖瓶;而《瞎子摸象》是一個攝影師拍的作品經過處理以后的樣子,他去掉了它的背景然后在其中加入了屬于自己的成分。這幅畫取名中國的寓言故事,主要是反映了在他的視角中,國內藝術家就如同瞎子摸象一樣的狀態:我們國家并沒有像西方一樣形成藝術鏈,比如收藏系統、美術館系統、畫廊系統并沒有建構完善。他的藝術表現形式喜歡用綠色的樹木或者樹葉的元素表現,綠色是代表著和平和希望,作品《利比里亞的鹿敏感者》表現在綠色的草叢中有一只目光警惕的鹿,鹿是一只很有靈性的動物,用它來比喻人類真的太恰當了,當一只鹿隨時準備逃跑和受到驚嚇的時候,可想到這只鹿所處的環境必然是給它帶來不安全的狀態,體現戰亂中的國家給人類和動植物帶來嚴重的危害,與它相反的現在正在創作的作品《美國的鹿發情期》正是一只美國的鹿在綠色的草叢中與人們嬉戲和散步,在一個優美與和平的環境中成長,這形成了嚴重的社會現象對比。他不僅關心這樣政治性的題材還喜歡學習大師的作品,他曾看了畢沙羅的傳記、畫冊,對他做了一番研究,新作中《風景》其實就是畢沙羅的一幅畫的再創造,以他的方式,去掉了風景里的人物,唯獨留下了籬笆這個元素,那是一幅向他致敬的作品。還有模仿高更的作品《我們從哪里來?我們是誰?我們往哪里去?》創作的以他自己的表現方式,一些裸體的人們漫步在草叢深處,傳達當今人們的迷茫處境和不安全感的表現。
最真實的表現力
韓濤創作的這些新的作品是他成為父親之后明顯的轉變,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要拍攝的電影做準備,他從小就喜歡電影,畫畫和電影都是相關聯的,只是穿插進行,他近期的計劃是要拍攝一部很宏偉的電影。劇本早就寫好了,是三部曲。從90年到00年這十年。這十年當中的故事。因為89年之后,整個民主進程已經停止了,這十年發展的只是一個欲望,無限膨脹的感覺。我寫的這三部曲一個是農村的,一個是鄉鎮的,還有一個城市的。
我們期待韓濤的電影很快與我們見面,實現他一直的理想,他跟別的導演不一樣,他是以一個藝術家的視角、靈感、支撐點來構成他的作品的。他希望,能讓更多的人去看,更多的人了解。因為它的傳播能力要遠遠超過當代藝術的任何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