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用視角看英語幽默中的刻意曲解現象

摘要：幽默是我們生活的調節劑，它是一種非常復雜的語言文化現象。本文僅以幾則英語言語幽默為例， 從語言歧義和語用模糊兩個大的方面簡要分析了在言語交際中聽話者是如何使用刻意曲解策略制造幽默的，旨在幫助英語學習者更好地欣賞英語幽默， 提高語言鑒賞能力，從而增強跨文化交際能力。

關鍵詞：英語幽默；刻意曲解；語言歧義；語用模糊

作者簡介：張麗麗，女（1981-），河南洛陽人，洛陽師范學院公共外語教研部教師，碩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語用學及外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H3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8-0163-02

一、引言

英語中“幽默”（humour)一詞來源于拉丁語“體液”（liquid)一詞，古代的生理學家認為人類的性情是由身體里的四種體液的比例所決定的。那么由“體液”這個原始意義就派生出“脾氣、氣質”的含義，后來這個詞通過古法文傳入英語中。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和藝術的發展，幽默這個醫學界的術語逐漸被移植到生活和藝術領域中來，對它的研究已經從心理學、生理學等傳統研究領域擴展到人類學、教育學、美學、社會學等更加廣闊的領域和新興學科中。隨著語言學理論的發展，語用學為幽默研究提供了更新的視角。

二、刻意曲解

刻意曲解（deliberate misinterpretation）是語言交際中的一種特殊語言現象，也是語言使用者的一種語用策略。何自然，申智奇（2004）認為刻意曲解就是在會話交際中，語言使用者為了達到某種交際目的，有意利用某種特殊語境和對方話語中含糊的、不確定的表達方式，歪曲對方話語意圖以便達到某種交際效果的語言現象。但對刻意曲解的研究中，很多人容易把它和誤解混為一談。實際上，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現象，誤解是聽話人沒有準確或全面理解說話人的意思而做出的回答。從主觀上來說，誤解是聽話人無意間的錯誤理解，而刻意曲解是聽話人有意的錯誤理解。刻意曲解是說話人對言語調控過程的一種策略，因此它在人際交往中有著多種語用功能。例如可以幫助人們在交際中抵御侮辱、維護面子、避免沖突、打破僵局、從而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實現交際目的等。另外，恰當的刻意曲解常常制造出幽默的效果。本文主要從語用角度來探討刻意曲解和英語幽默的關系。

三、刻意曲解和英語幽默

西方人往往比較幽默，而刻意曲解作為交際者常用的一種語用策略，常常被人們用來制造幽默。一般來說， 聽話人對說話人實施曲解的手段有兩種：第一，利用語言本身的歧義性或模糊性，這主要是指話語字面意義本身是模糊的， 但話語的言外之意是明確的; 第二，字面意義本身是明確的，但話語卻隱含其他意義，也就是語用模糊。通過這兩種方式，聽話人在能夠充分理解對方話語的基礎上，故意歪曲說話人的意思，利用語言細微的差別達到耐人尋味或出其不意的效果。下面我們通過幾則英語幽默從話語內容本身和語用層面來具體分析刻意曲解帶來的幽默效果。

（一）利用語言本身的歧義性和模糊性

正是由于語言本身具有模糊性，人們才能夠刻意曲解說話者的話語。在刻意曲解中， 話語內容的模糊性一般體現在詞匯、指示語和句法層面等。

1、詞匯層面的刻意曲解

詞匯的多義性是語言的普遍現象。盡管在特定的語境下， 多義詞也只能呈現具體明確的意義，但聽話人仍可以利用這一現象對說話人的話語進行曲解， 從而產生幽默。請看下面的兩個例子：

(1) The professor rapped on his desk and shouted， “Gentlemen， order.”

The entire class yelled， “Beer!”

這是一個發生在教授和學生之間的小對話，在教室里亂哄哄的情況下，教授的一句“order”很明顯是想讓整個教室安靜下來，大家不要再說話了。但學生們利用“order”的其他意思-點餐，刻意曲解教授的意思，齊聲喊道：“Beer”，把教室里的課堂情景變成了餐館里的吃飯情景，故意和教授開玩笑，從而帶來幽默。

(2)(In a bookstore)

Customer:I would like a book，please.

Bookseller:Something light?

Customer:That does not matter. I have my car with me.

因為“light”一詞有很多意思，Something light 也相對應有很多意思，既可以指輕的東西，也可以指輕松點的，供人消遣的東西等很多含義。但這里賣書者顯然是指娛樂性的，不需要很費腦筋就能看明白的書籍，但這個顧客很幽默，他刻意把賣書者的意思曲解，理解為重量很輕的書，還開玩笑似的說自己開車來的，無所謂書重還是書輕，讓人發笑。

2、指示語的刻意曲解

指示語的種類很多，如人稱指示語、地點指示語、時間指示語等。這些指示語的共同特點就是指示的相對模糊性，也就是其所指意義或對象的不確定性。比如他的(車)既可以表示他駕駛的(車)、也可以理解為他擁有的(車)或者他乘坐的(車)等等不同意義。有時聽話人故意利用指示意義的不確定性，對指示語刻意曲解，帶來幽默。例如:

(3) Two children are bickering:

A: If you say you are a little dog， I will give you a box of chocolates.

B: You are a little dog.

A: I mean you are a little dog.

B: I know you are a little dog.

A: You say “I am a little dog”.

B: Wow， you are a little dog!

英語中“you” 這個人稱代詞一般指示對方，但在這則英語笑話中，說話人B在間接引語和直接引語地來回變換中故意混淆“you”的概念，不愿為了一盒巧克力承認自己是只小狗的咒罵，并且還在最后引誘說話人A承認自己是只小狗，從而達到奚落對方的目的，引人發笑。

（4）Teacher:Billy， can you spell the word “mouse” ?

Billy:M-O-U-S…

Teacher:What’s the end of it?

Billy:A tail.

在這則幽默中，老師的問題是讓Billy拼寫出單詞“mouse”（老鼠），但他忘記了最后一個字母。當老師接著問What’s the end of it?時，他明知老師問題中的\"it\"特指單詞“mouse”，但他故意曲解老師問題的最后一個代詞\"it\"為“真正的老鼠”，從而給出“尾巴”的回答，讓人忍俊不禁。

3、句法層面的刻意曲解

不同的結構層次和句法關系會使得同一個句子可能有不同的解釋。盡管語境因素常常可以消除句法歧義， 但聽話人往往利用句法層面上的潛在歧義性對說話人的話語故意曲解，以實現特殊的交際目的。我們來看看下面的例子，說明句法層面上的曲解策略是如何實現的。

（5）Teacher: Now class， whatever I ask， I want you all to answer at once. How much is 60 plus 40?

Students: At once!

在這則小幽默中，“at once”因為處在句子結尾，一般被看做是這個句子的狀語成分，但僅僅從聽力的角度判斷也可能被當做answer的賓語。當聽到“answer at once”這句話時，根據語境判斷，我們的解讀應該是“馬上回答”，但學生們故意曲解為回答“馬上”，反映出學生們調皮的個性，令人捧腹。

（6）A:“Can I read the dictionary on the bookshelf?”

B:“if you want you can，sir，” said the librarian，“but I don't think it's strong enough to hold your weight.”

讀完這則幽默，我們的理解是：說話人A想要閱讀書架上的那本字典，“on the shelf”是用來修飾“the dictionary”，而不是來強調“read”這一動作實施的位置。但是說話人B刻意曲解了說話人A的意思，給出了“怕書架承受不了你的重量”的答復。這種曲解來自于“on the shelf”在這個句子中的語法結構的模糊性，而說話人B正是利用這一點開了對方一個小小的玩笑，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二）語用層面的刻意曲解

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并不總是直接明了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是常常通過語用模糊策略，間接地表達自己的交際意圖，具體表現為話語字面意義與隱含意義的背離。聽話人正好利用說話人的語用模糊，曲解他人話語的真實意圖。下面我們通過例子來看看語用模糊是如何引發聽話人的刻意曲解的。

(7) “Waitress，” shouted the impatient diner， “do I have to sit here and starve all night?”

“No， sir， we close at nine o'clock.”

這里的用餐者因為等了很長時間而飯菜還沒有端上來，開始變得很沒有耐心，就大聲抱怨“我是不是必須坐在這里要餓一個晚上？”很明顯，顧客的話語意思和他要表達的隱含意義并不是一致的，如果理會了這句話的真實意圖，服務員應該說的是安慰顧客，飯菜馬上就好之類的話語。但她在這里故意曲解顧客的語用含義，開玩笑地說，“你不用等一個晚上，我們的餐館九點就要關門啦。”用幽默來平息顧客的憤怒，只能讓人哈哈一笑。

(8)Wife talking to her husband (who reads newspaper all day): I wish I were a newspaper， so I'll be in your hands all day.

Husband: I wish that too， so I could change you daily.

妻子抱怨丈夫天天看報紙，從不關心自己。于是發出了“我多么希望成為你手里的一張報紙，這樣就可以天天在你手心里”的感慨。丈夫應該很清楚妻子想要表達的真實意圖，但他不順著妻子話語里的隱含意思往下說，而是接著妻子話語的表面含義說他也希望妻子成為自己手中的一張報紙，這樣可以天天更換。夫妻之間的幽默就此產生。

四、結語

幽默是一種非常復雜的語言文化現象，英語中存在著大量的語言文字幽默。本文以幾則英語幽默為依托，從語言歧義和語用模糊兩個方面簡要分析在言語交際中聽話者是如何使用刻意曲解策略來制造幽默的。當然幽默的實現途徑有很多，刻意曲解只是其中的一個語用策略。認清這些語用因素對言語幽默的作用機制，不僅具有對幽默語言研究的理論價值，而且在實際生活中可以啟發人們如何制造幽默，顯示個人魅力，改善人際關系，從而提高交際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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