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死網破的婚外戀

一

岳北村是山東省緊靠黃河北岸一個并不富裕的小山村，村民們祖祖輩輩靠耕田為生。很早以來村里就留下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誰精通農活，誰就會在村里受人尊重。村里有個漢子叫岳天定，他不僅在農活上是全村頂尖的好手，而且會泥瓦手藝，再加上他善良厚道，樂于助人，雖已年近40，仍有一些姑娘托人向他提親，但他卻一一謝絕。因為他當時喜歡上了鄰村的寡婦袁艾艾。這是個身材窈窕，眉清目秀的寡婦，村里的一幫男青年，有事沒事總爭著借故同她說說笑笑。

好運降臨到岳天定身上。艾艾沒有嫌岳家窮，而是看中了他的人品，一經人介紹相識便爽快地答應了婚事。那段時間岳天定終日樂不可支，感覺跟吃了蜜糖一般甜。1989年2月2日，兩人結為秦晉之好。

從此，日子雖然清苦但畢竟還是充滿快樂。1990年春，他們中年得子。孩子的到來給夫妻倆帶來新的幸福和歡樂。

二

岳天定從心底里疼愛妻子。在家里，他絕沒有一點大丈夫的架子，干農活累了一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燒飯、擔水。他生怕心愛的妻子累壞了，這么漂亮的女人嫁給他，是他一輩子的福分。

歲月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年又一年。上世紀90年代，村上的男人們逐漸開始外出打工并每隔一兩個月就往家里寄錢。袁艾艾也動員丈夫出去闖一闖。她對丈夫說，憑你的本事，一年掙個兩三千塊錢肯定沒問題。但是岳天定覺得老了老了不愿意再往外跑。結婚十來年里，妻子第一次罵了他。

2003年10月，袁艾艾不顧丈夫的阻止，借錢到縣城叔叔處做服裝生意，開頭兩個月就賺了一千多元。這意外的驚喜使她越來越不想在家里閑呆著了。以后的一年多時間，她憑著自己的聰明與勤快，錢沒少賺。在這方面，岳天定則較之木訥。

妻子明顯地一天天變得陌生起來。徐娘半老的她每次回家打扮得跟城里人一樣，涂脂抹粉，風韻猶存。丈夫不得不承認，相比之下，他們的差距在不斷拉大。盡管發現妻子對他不如以前那么熱情，甚至有些冷漠，包括夫妻性生活也是漫不經心的。但他沒有多想，老夫老妻了嘛！他堅持著十多年來的習慣，每天早上起床做飯、倒尿盆，給妻子打好洗臉水。每次妻子離家外出，他一直送她到村邊路口。

三

2010年的5月是個陰雨連綿的季節。那天岳天定和幾個老漢打撲克，玩了一會兒后，一個老哥將他拉到一旁，對他小聲嘀咕了一陣子。還沒聽完這老哥的話，他當場就黑下了臉。

原來，袁艾艾在縣城做生意期間，經人介紹與在縣城承包建房的包工頭冼東生相識。二人你來我往，居然也覺得情投意合。特別是冼東生身著名牌時髦的服裝和天南海北的談吐，都給艾艾平淡無奇的生活增添了新鮮的波瀾。不久，冼東生承包的工程結束了，兩人分手時竟像戀愛中的少男少女般不舍起來。一個說：“今生死活也要跟你過。”一個說：“我也離不開你，只是你的丈夫咋個辦？”最后商定，由袁艾艾盡快和丈夫離婚，然后兩人遠走高飛。

袁艾艾回到家，便天天和丈夫鬧離婚，并經常羞辱他是“土老包，啥也不懂，只會傻干活”。面對妻子的辱罵，岳天定始終克制著，照例每天一早就將飯菜、洗臉水給妻子準備好，和往常一樣把妻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晾好疊好。不過，他始終堅持著不離婚，他想以他的真誠重新啟動她那把生了銹的心鎖。

一天，岳天定從一位村民那里得知妻子每隔一段時間就在本村七組劉某家（系冼東生的遠房親戚）約會。他感到萬念俱灰，腦子里一片空白。內心深處生出無盡的怨恨和極度的悲痛與絕望。

四

2010年9月23日，晚上6點剛過，岳天定回家沒見著妻子，兒子說媽媽到村代銷店去了。他趕到代銷店也未見著人，急忙返家還是未見妻子的蹤影。此時天色已晚，他預感今晚妻子一定又是去劉家和“野男人”相會了。于是找了兩個村民一同直奔劉家。

趕到劉家已是晚上9點多鐘了，敲開門，岳天定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妻子和冼東生果然在一起！此時，一股怒氣從心頭起，他抓住冼東生一陣猛揍。而袁艾艾不但沒感到羞愧，反而上前用身體護住冼東生。岳天定見狀更加氣憤，他將長時間忍在心頭的怒火運到手掌上，狠狠地扇了妻子一個耳光。當晚，村干部調解無效，兩人又鬧到派出所。值班民警的疏導工作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兩點多鐘。最后通知雙方第二天上午再到鄉上進一步調解。

鄉村的夜，涼風習習。夫妻倆在回家的路上默默地走著，走到離家不遠的路口時，袁艾艾死活也不愿回家了。岳天定被徹底激怒了。凌晨4點多鐘，有村民聽到不遠處的小路上女人“今天死了也不回去”的喊聲，并不時傳來兩人的扭打聲，可惜村民當時并沒意識到會發生慘案。

凌晨5點多鐘，岳天定神色慌張地從床上叫醒了熟睡的獨生子。他滿臉是淚地告訴兒子說：“我要和你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可能永遠也不回來了。”兒子迷迷糊糊問：“你們不回來，我咋辦？”他告訴兒子，有15000塊錢的存折放在衣柜抽屜里，今后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說完，從家里抄起一根鐵棍便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早上7點多鐘，村民岳奇書在自家的紅苕地里發現了袁艾艾的尸體。當日下午，縣公安局刑警隊技術室的法醫對尸體作了檢驗鑒定，其結論為：死者右外耳道有血性分泌物溢出，顱骨呈多發性粉碎性骨折，大腦組織挫裂傷，根據損傷的部位和損傷程度重等特點，系被他人卡頸致昏后，再用棍棒之類的兇器猛擊頭部致死。

在離現場不遠處，刑警們找到了岳天定從家里拿走的鐵棒。經過檢驗和進一步調查，確認袁艾艾正是被丈夫岳天定用這根鐵棒打死的。

當天下午，正當民警四處捕捉岳天定時，群眾在村小水電站的水庫發現了岳天定自殺的尸體。

一個曾經那么美滿幸福的小康家庭就這樣毀滅了。人們不禁搖頭嘆息：一個好端端的家，因為婚外戀就這么毀了……

（責編：田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