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0月,我和班上幾個家庭成分不好的同學到北京大串聯,見毛主席。
一天,我們到天安門廣場照相。三毛六分錢照一次,可以寄給我們三張相片。我囊中羞澀,實在舍不得這三毛多錢。其他幾個同學照完催我上去照,我斬釘截鐵地說:“今天我就不照了。”
他們急問:“為什么?”
我突然“口出狂言”:“因為將來我會住在北京!”
五個同學同時爆發出一陣狂笑。他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小松奇呀小松奇,你怎能這樣異想天開,北京是你能長住的地方么?”
后來,我是當年天津財院碩士生中第一個考上博士生的,導師是德高望重的黃達教授。這在校內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學校主管后勤的一位副院長對我說:“你去人大上學,學校派輛車送你過去吧!”
當時,我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我婉言謝絕了,因為我們的老大哥、碩士生班的班長肖紅葉早已決定,用統計系買的一輛面包車送我去北京。在我看來,哥兒們送比學校的陌生司機送要好得多。
我的家當很少,不過是幾件衣服、幾十本書、一輛新添置的“飛鴿”自行車和一個鋪蓋卷。在北京求學創業的物質本錢除了這些,再無其他。我坐上肖紅葉為我準備的面包車,由天津灰堆兒直奔中國人民大學。
(摘自《經濟學家茶座》2010年第6期圖/Jans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