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話語分析的認知語用視角

摘 要：根據(jù)認知語用框架中的語境概念可考察話語與其語境背景的關(guān)系，交際的認知-語用方法將語境視為動態(tài)性的心理現(xiàn)象，涉及話語的人際層面上的心理過程。對自然話語的分析揭示出決定話語參與者言語交際成分的語言和語用因素。通過這樣的定性研究可從關(guān)聯(lián)性的角度觀察話語連貫性的顯現(xiàn)。

關(guān)鍵詞：認知語用方法 語境 心理過程 話語 關(guān)聯(lián)性

一、引言

半個多世紀以來，哲學家和語言學家從各個方面考察語境中的意義。言語行為分析是從言語在交際語境中的功能考察言語，但尚沒有明確闡釋和定義語境概念；會話分析關(guān)注言語交際事件的社會層面，探索話輪的組織及對參與者在會話過程使用的言語和非言語信號的識別；話語分析旨在話語結(jié)構(gòu)、話語單位特性及參與者行為在這些單位中的功能（Coulthard，1985）；語用學意在針對言語產(chǎn)出和闡釋所提出的理論問題解釋言語行為的一些非語言層面，聚焦于語境中的某一言語之力及語言使用的原則，已從其原來植根于哲學的關(guān)注轉(zhuǎn)向認知科學領(lǐng)域，探討語用和交際的認知法主張者提出了如何探知和描述言語產(chǎn)出和理解中發(fā)生的心理過程的理論（Sperber Wilson，1986；Carston，2002）。

關(guān)于自然語言及會話中的心理過程，需要思考如下問題：對交際事件中說者思想和交際意圖的有效解碼和言語回答的基礎(chǔ)是什么？自然會話交際中的連貫性有何特性？筆者認為，話語的表面語言現(xiàn)象能夠提供有關(guān)話語產(chǎn)出和闡釋過程中所進行的認知活動的提示，本文意在探索此類提示。

二、形式-功能二元對立

話語的形式應(yīng)具有話語功能，但形式并非功能的唯一符號，不能根據(jù)四個主要句子類型對會話進行有意義的結(jié)構(gòu)描述，但話語的功能單位卻是由此四個語法選擇實現(xiàn)的，話語分析可從問題和回答、挑戰(zhàn)和反應(yīng)、邀請和接受方面提供有意義的結(jié)構(gòu)（Coulthard，1985：7）。Grice（1975）用implicature（含意）來解釋如何表征間接言語之力，認為聽者的推理對闡釋必不可少，必須弄清會話含意，會話的參與者有合作傾向，應(yīng)遵循質(zhì)、量、關(guān)聯(lián)性和方式原則。Sperber Wilson（1986）對交際過程的論述支持了格賴斯的推理理論，強調(diào)語用闡釋遠不止于解碼，提出了理解解釋的新理論框架，此框架始于如下假設(shè)：人類認知往往尋求交際中的關(guān)聯(lián)性——闡釋過程的基本語境因素，推理就是根據(jù)交際者所提供的證據(jù)構(gòu)建和評估交際者的意圖（Sperber Wilson，2002）。

語言直接性并非交際中的必須，大多數(shù)交際是充滿含意的（Carston，2002：145）。可假定在自然話語中有些語境因素不斷為聽者所利用，這些因素控制闡釋過程和聽者隨后的語言行為。下文將關(guān)注語境概念和引發(fā)意圖意義的那些語境因素，考察說者話語中是否有顯示意圖意義的合適詞匯符號，意在回答如下問題：會話對方的話語形式上并非直截了當時聽者闡釋此話語且以一種遵循合作性語用原則的方式作出回應(yīng)的條件是什么？

認知-語用導向的方法在此可有用武之地。可根據(jù)語境、知識和關(guān)聯(lián)性概念闡釋話語的某些未表達的成分。話語分析意在發(fā)現(xiàn)由語用上可闡釋的圖式及其詞匯-概念圖式實現(xiàn)的話語行為，例子是來自英國廣播公司廣播的自然會話。

三、闡釋和語境

在語用學中，語境被認為對意義確定必不可少，但其概念常沒有被界定。構(gòu)建現(xiàn)實的幾乎每個方面，尤其是文化、社會和交際問題方面，都以某個語境語用為核心，一切都是百分之百語境依賴（Givón，2005：13），由于語境的非客觀性，語境概念不易定義。

Sinclair Coulthard（1975：28）將“情景語境”定義為環(huán)境、社會常規(guī)中所有相關(guān)因素和參與者所共享的經(jīng)驗。關(guān)于話語和語境之關(guān)系，需要區(qū)分顯示其多方面特征的話語實際情景和對只在語言和文化上對話語產(chǎn)出相關(guān)的那些特征的選擇（van Dijk，1977）。在對語境的社會-認知描述中可采用嵌于社會語境和情景中的心理模式。語境范圍包括語言使用者的社會和心理世界，涉及語言使用者對時間、社會情境、言語和非言語行為、當下社會交際中參與者的知識狀態(tài)和注意力的信念和假設(shè)（van Dijk，2006）。語言使用中的意義包含語義方面和語用方面，語境決定言語情景中的意義，人們以各種方式理解之，包括話語的時空和社會情境的相關(guān)方面，語境為背景知識，被假定為說者和聽者所共享且有助于聽者對說者話語的闡釋（Leech，1983：13）。

交際的認知-語用方法將語境視為動態(tài)性的心理現(xiàn)象，為交際過程中的心理概念，受上下文和知識控制，這兩個因素隨時都發(fā)生變化，參與者在話語的各種可能的闡釋中作出選擇，涉及對說者和聽者對世界共享的假設(shè)。對聽者來說，語境構(gòu)成在闡釋中起作用的當下時空環(huán)境或前面臨近的話語的意義、對未來的期待、科學假設(shè)或宗教信仰、趣聞逸事回憶、一般文化假設(shè)、對說者心理狀態(tài)的信念（Sperber Wilson，1986：14–7）。因而，新信息闡釋過程中來自不同源頭（長期記憶、短期記憶、感知）的不同假設(shè)之集合可能被選為語境（1986：138）。語境選擇這一心理過程中，某一話語的關(guān)聯(lián)性是根據(jù)語境效果來確定的，新信息在聽者可利用的假設(shè)之語境中被加工理解而產(chǎn)生積極認知效果時，則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語境效果越大，話語關(guān)聯(lián)度越大。一種認知效果是語境隱含義，而其他類型的認知效果包括對已有假設(shè)的強化、修改或放棄（Sperber，D. D.Wilson，2002）。

（一）相輔相成的知識和語境

在交際中，社會意義和語境被視為內(nèi)部現(xiàn)象而非外部現(xiàn)象。可將語境視為參與者概念，也可在格式塔心理學中從圖形-背景之區(qū)分方面考慮語言表達形式與其語境之間的聯(lián)系，可分別視為圖形和背景，背景表征語境或共同背景，即被共享的知識、信念和假設(shè)，而圖形表示相關(guān)的語言表達形式（Fetzer，2004：226；van Dijk，2006）。

對語境的認知理解方面，知識為中心概念，語境為合成性的心理概念，包含對交際情景的時空環(huán)境的意識和對語用意義的社會文化方面的了解，從記憶中提取有效的知識結(jié)構(gòu)（腳本和圖式）的能力，推理和聯(lián)想的技巧（Sperber Wilson，1986）。

知識基本上是隱性和被預設(shè)的。根據(jù)合作原則，參與者被假設(shè)的共有知識至關(guān)重要，如果參與者之間沒有足夠的共享知識，就不能發(fā)生有效的交際。語境和心理具有相互依賴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Herczeg-Deli，2009：105）。

（二）闡釋和關(guān)聯(lián)性

說者表達的意義并非都能被顯性語言形式符碼化，隱含義須推斷出來。交際中有效的推理是通過認知活動且根據(jù)知識完成的，在交際中所有語用因素和過程可在認知現(xiàn)象框架中解釋，此認知現(xiàn)象被稱為關(guān)聯(lián)性。交際的成功在于聽者能從話語中推斷出說者意義，話語闡釋的解碼階段只提供推理階段的輸入，通過推理，被語言編碼的邏輯形式在語境上被充實，用于構(gòu)建有關(guān)說者信息性意圖的假設(shè)（Wilson Sperber，2004）。交際中，每個話語造成值得聽者注意和考慮的關(guān)聯(lián)性期待，尋求關(guān)聯(lián)性是認知的基本特征，提供認知過程的輸入的任何外在刺激或內(nèi)在表征都具有相關(guān)性，每個話語都傳達了對其自身關(guān)聯(lián)的假設(shè)，此為交際性關(guān)聯(lián)性原則，為推理理解之關(guān)鍵所在。關(guān)聯(lián)性為認知和交際之根本（Sperber Wilson，1986）。

話語在語境中的關(guān)聯(lián)性乃是交際成功之關(guān)鍵，而語境涉及時空、社會和心理因素。話語的起因是說者在當下語言或非語言語境中的需要和目標，聽者被假定能運用語境中可用到的知識和信息來闡釋此目標，即說者的意義。被解碼和推斷出的意義是包括語境各個因素的心理過程之結(jié)果，這些因素包括參與者的智力、意識、知識、邏輯和言語技能。缺乏知識或知識不足，也應(yīng)為心理語境的一部分，這些心理狀態(tài)可充當會話中信息引出語或肯定的起因（Herczeg-Deli，2009）。

語境心理成分因交際過程中所構(gòu)建和協(xié)商的交互作用的心理過程而產(chǎn)生，同時控制交際過程。下面的圖式性說明解釋了受語境調(diào)節(jié)的話語產(chǎn)出和闡釋過程，對自然話語的語言分析與對其詞匯語法特性的考察，可提供局部闡釋中出現(xiàn)的某些非突出認知因素的提示，也可據(jù)此作出有關(guān)話語中所涉及的某些圖式和心理過程的假設(shè)。

四、話語中的關(guān)聯(lián)性

下面將考察自然話語中發(fā)生的認知過程及關(guān)聯(lián)性運作的某些語言證據(jù)，可以假定話語交際中的關(guān)聯(lián)性受如下語境因素調(diào)節(jié)：1.聽者對說者語言行為的推理滿足聽者對交際事件中關(guān)聯(lián)行為的期待；2.只有能判斷說者話語在當下語境中是合適性的，聽者方能加工理解刺激及其回應(yīng)。只有闡釋適當才會有關(guān)聯(lián)性的回應(yīng)，如果說者認為聽者回應(yīng)有相關(guān)性，說明話語產(chǎn)生了積極認知效果。據(jù)此，聽者的闡釋可以是一個話語的功能，而理解此話語須根據(jù)其在語境中的關(guān)聯(lián)性。

我們分析一下諸如廣播節(jié)目之類的公共語境中的談話需要考慮的語境因素。在廣播話語中，聽者是目標受眾，而這是語境的一個相關(guān)性因素。談話節(jié)目意在誘導客人提供大量有關(guān)自己的信息以有助于會話成功，并允許第三方傾聽。由于語類的特性，會話雙方得將自己限定為各自的交際角色，主持人提問，邀請的客人回答。在此方面，參與者不是平等的，話語策略是預先確定的，主持人說得少一點，而客人處于注意焦點中，語境的這些控制因素都在參與者的認知中。其他類型的話語中，交際策略及背后的心理過程顯示出相似的一般特性。

自然話語顯示出許多可觀察到的特性，觀察語言體現(xiàn)形式，可看出生成這一形式的某些心理過程的提示，也讓我們作出有關(guān)闡釋的語境先決條件的假設(shè)。說出的話是一個刺激，一個讓聽者推斷出一個圖式的語言片段（Stubbs，2001：443），本節(jié)將根據(jù)上文所論述的語境、知識和關(guān)聯(lián)性的觀點從認知語用的視角分析某些話語片段。

下面片段中，說者A是談話節(jié)目主持人，是當時BBC2最著名的主播之一，B為《每日鏡報》和《每日郵報》報紙專欄作家，還是一部報紙風格的著作的作者。

（1）A1:But they must have you must have been accused # from many quarters of turning your coat，surely.

B1:[#601;] # Well，I hadn’t all that much because [#601;] [#601;] the column was there but it still got barbed wire around it.[#601;m] # Nobody can touch it.It’s the same column，# you know.As I said to Captain Bob I’m simply # moving from the Palladium to the Colosseum.It’s the same act.It’s like Max Wall.

A2:（laughs）# You’re your column is inviolate if if no one’s

B bch: yes

～A2: allowed to touch a single thing on it.

B2:No，no，‘t was too valuable to me.

A3:Somebody just can’t get at it.

B3:No.

A（laughs）

B（laughs）

B要回答得體，須抓住說者A的話語的關(guān)聯(lián)性，明白其意圖。如果熟悉節(jié)目的性質(zhì)、參與者角色和主持人的目標，便可得到合理提示。A的任務(wù)是提問，闡釋話語時，須根據(jù)B對此目標的假設(shè)來衡量語言形式，A對回答的接受態(tài)度（見話輪A2和A3）證明了B的合適語境選擇。A使用的間接形式產(chǎn)生了積極的認知效果，B將其闡釋為對肯定和信息的引出，助動詞“must”所表示的認識情態(tài)具有的語境含義為：說者對B可能經(jīng)歷過的情景作出強烈假設(shè)。就功能而言，話語交際啟動語步中的假設(shè)性話語一般引出說者對被假定的情景的某種評價，假設(shè)情景可被交際伙伴視為真實的，亦可被視為錯誤而被拒絕，而這又為某種理由、某個解釋或現(xiàn)實細節(jié)的支持，上例即如此。

在闡釋過程中，聽者還需考慮相關(guān)的語境信息，為說者話語中的詞匯單位選擇語境意義，在參與者的記憶中激活，或根據(jù)現(xiàn)有的語境信息選擇話語中指示詞和名詞短語的指稱物。在語段（1）中，B輕易識別人稱代詞“they”的指稱物，在短暫的考慮之后說者A改變了其初始的對被動結(jié)構(gòu)的語言選擇，但由于參與者的語境選擇，如此模糊性并不一定阻斷相互理解或引起交際失敗，從前面的話語中節(jié)目的聽眾也能推斷出合理的意義，A可能想到B的同事為《每日鏡報》工作這回事，而B先前的工作就是在這家報社。

語步B1中的回答也包括被假設(shè)的常識。選擇“barbed wire around it”的隱喻意義是名詞column的語境意義的合理推論，此隱喻賦予動詞“touch”以抽象意義，B的話語預設(shè)了闡釋“the Palladium”（希臘智慧女神帕拉斯（Pallas）的神像）和“the Colosseum”（羅馬圓形大劇場）所需的共同文化背景，對其指代“Captain Bob”和“Max Wall”亦是如此，前者是由B個人所給的諢名，這兩個名字是指同一位著名的英國喜劇家，此被假設(shè)的知識及說者將自己與其聯(lián)系起來的語境被用作幽默之源，主持人和受眾可能對此幽默付之一笑，心領(lǐng)神會。

說者A在跟隨語步A2和A3中的反應(yīng)體現(xiàn)了語境推理，而他是根據(jù)B對其境況的解釋來作出此推理的，體現(xiàn)為一種總結(jié)形式和對說者B的話語之被假定的要義之重構(gòu)，B將其視為一種有效的闡釋（B2和B3），并給出一個符合邏輯的理由：“‘t was too valuable to me”。

語段的第一個交際A1～B1顯示出的話語模式為書面語篇中常見語義結(jié)構(gòu)：假設(shè)性-真實性（Winter，1994），此認知圖式也常出現(xiàn)在會話中。語段（1）的話語特性可總結(jié)如下：

參與者角色：主持人=采訪人（A） 客人=受訪人（B）

根據(jù)語境假設(shè)的意圖：尋求信息/證實給予信息

話語步驟：發(fā)起 回應(yīng)

話語功能：引出 給予信息/證實

認知活動：

在A1～B1中，假設(shè) 拒絕（+理由）

在A2～B2中，假設(shè)（被推斷的） 接受

在A3～B3中，假設(shè)（被重構(gòu)的） 接受

顯現(xiàn)的話語圖式：

在A1～B1中，假設(shè)的 真實的

在A2～B2中

和在A3～B3中評價 評價

表1：語段（1）的話語特性

通過了解說者話語籌劃過程可在自然話語中識別達到交際目的之語言手段。下面語段中，第一個說者采用一種假設(shè)性評價來達到尋求信息（引出）目的，為反意疑問句所強化：

（2）A：But [C\\#61472;the idea [h#61472;h\\#61472;# it is quite important，actually，when you think about it that a newspaper should have #61472;# a universal style.I mean it would look a bit silly if it printed recognize in one place with a “zed” and one place with an “ess”+#61472;wouldn’t it?

B：Yes，but [#601;m] some [#601;n] [#601;n] [#601;n] I think what’s more [hm] important is that a newspaper should have a good #61472;# recognizable [#601;:] voice.And the idea of this #61472;# thing was that was that when I #61472;# first came to to [#601;:] [#601;] work in popular journalism #61472;# [#601;] we #61472;# used to talk in in [#601;] what my [k] [#601;] guru，Hugh Cudlip would，you know，one of the founding fathers of the Daily Mirror called good，clear doorstep English.[#601;] you.It was the language of the people，you know，it was the language the people spoke themselves…

在此語境中，在A的信息尋求語步（引出）末尾的反意問句還未說出B就開始回答了，反映說者的假設(shè)性命題實施了其功能，引出了一個回答，借此顯現(xiàn)假設(shè)-真實圖式，在此它與評價-評價圖式相聯(lián)系，與語境性非具體和具體模式之某個具體說明相結(jié)合。

Winter（1992）提出了“非具體-具體”或“一般-具體”模式的語篇成分間的語義關(guān)系。具體化也是話語中常出現(xiàn)的認知過程，兩個話語單位中，如果第二個話語單位提供有關(guān)第一個話語單位之局部解釋的細節(jié)，那么這兩個話語單位的關(guān)系稱為語境性的非具體-具體圖式（Herczeg-Deli，2009）。

可看出交際（2）的兩個語步中的認知圖式之詞匯提示。B的回答將A的假設(shè)性評價解釋為對評價的尋求，提示概念是其對報紙中通俗化風格（“a universal style”）的期待，B的評價（“more important”）實施了糾正行為（此為拒絕的一個變體），其評價性概念“a good，recognizable voice”并非指某個絕對值，鑒于此，他給出一個局部性闡釋。他所稱的“recognizable voice”為“doorstep English”的具體化，而且還進一步闡明其意義：“the language of the people，the language the people spoke themselves”。

此語段與第一個語段在話語特性方面有點類似，差異在于第二個說者語步中的非具體-具體圖式的出現(xiàn)：

參與者角色：主持人=采訪者（A） 客人= 受訪者（B）

根據(jù)語境假設(shè)的意圖：尋求信息/證實給予信息

話語語步：發(fā)起 回答

話語功能：引出信息給 予信息/證實

認知活動：假設(shè)（通過糾正）拒絕

顯現(xiàn)的話語圖式：假設(shè)的 真實的

評價 評價

非具體的-具體的

表2：交際（2）的話語特性

下面話語中，John Dunn 的特殊客人是Mike Batt，英國最著名歌曲作者、作曲家和錄音藝術(shù)家之一。

（3）A1: …Now，how did you choose the tracks?

B1: Just by discussion，really.There were some #61472;# tracks which Justin said [#601;] I’d like to do these，and some which I said #61472;# and there often were #61472;# songs which#61472;# meant something to us personally，there might be songs which #61472;# one of us #61472;# would think ‘t would be nice to do this in a particular way having decided that we would do it with an orchestra and a valco.#61472;# And [#601;#61472;\\#61472;#61472;# so we just [#601;#61472;\\#61472;[#601;#61472;\\#61472;[#601;] did this by discussion，I mean with this sort of #61472;# rang each other every night until one of us thought of another one.Everything.

A2: Could [#601;u] ended up with a very large album.

B2: Yeah，we could [#601;u] done about ten albums，actually.

在語步A2中，說者作出現(xiàn)實性的推理，此推理是在一假設(shè)性的單位中實現(xiàn)的，此單位的情態(tài)值是由非真實的“could[#601;u]”標示的，說者B將話語的交際值即A的意圖闡釋為需要證實或更多信息，B2的回答以“Yeah”為開頭，表面上像是證實，即認可A的假設(shè)的命題為真實的，但接下來糾正A的假設(shè)：“about ten albums，actually”，B的話語有不接受之功能，態(tài)度性狀語“actually”強調(diào)了此。在此“yeah”僅表明說者理解對方的意義，其功能僅是回應(yīng)。

此話語選段也說明如何在自然會話的某些局部語境中闡釋模糊性。“a very large album”的概念相當模糊，其意義依有關(guān)音樂世界的語境知識而定，“about ten albums”的意義遠非精確，其模糊性并不阻礙對說者意圖的合理推理，在此語境中，此短語有“遠遠多于一個專輯所需要”之含意，此含意使其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交際（A2”B2）顯示出了假設(shè)性-假設(shè)性圖式。

五、結(jié)語

本文目的是證明對語境的全局性和局部性因素的闡釋如何有助于分析參與者在言語交際中的行為及話語的認知特性。研究證明，交際的某些認知因素的詞匯符號可通過諸如參與者角色、語境假定的意圖、話語語步、被假定的話語功能及話語圖式之類的話語特性而被識別。通過關(guān)聯(lián)理論框架中的語言證據(jù)而對自然話語的心理成分的考察也可以解釋言語交際如何受諸如話語圖式之類的語境因素所控制。

參考文獻：

[1]Carston，R..Linguistic meaning，communicated meaning and cognitive pragmatics[J].Mind and Language，2002，17: 127～148.

[2]Coulthard，M.An Introduction to Discourse Analysis[M].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1985.

[3]Fetzer，A.Recontextualizing Context[M].Amsterdam/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4.

[4]Givón，T.Context as Other Minds: The Pragmatics of Sociality，Cognition and Communication[M].Amsterdam/ 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5.

[5]Herczeg-Deli，Aacute;.Interactive knowledge in dialogue[A].In : Ra#269;iené，E.et al.（eds.）.Kalba ir kontextai III（1）Language

in Different Contexts.Research Papers 2009 Volume III（1）[A].Vilnius: Vilnius Pedagogical University，2009: 103～111.

[6]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A].In: Cole，P.and J.L.Morgan（eds.）.Syntax and Semantics，Vol.3: Speech Acts.New York

London: Academic Press，1975.

[7]Leech，G.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1983.

[8]Sinclair，J.McH.and R.M.Coulthard.Towards an Analysis of Discourse[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5.

[9]Sperber，D.and D.Wilson.Relevance: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Oxford: Blackwell，1986.

[10]Sperber，D.and D.Wilson.Pragmatics，modularity and mindreading[J].Mind and Language，2002，（17）.

[11]Stubbs，M..On inference theories and code theories: Corpus evidence for semantic schemas[J].Text，2001，（3）.

[12]van Dijk，Teun A.Text and Context[M].London: Longman，1977.

[13]van Dijk，Teun A.Discourse，context and cognition[J].Discourse Studies，2006，（1）.

[14]Wilson，D.and D.Sperber.Relevance Theory[A].In: Horn，L.and G.Ward（eds.）.The Handbook of Pragmatics[C].Oxford: Blackwell，

2004.

[15]Winter，E.Clause relations and information structure: Two basic text structures in English[A].In: Coulthard，M.（ed.）.

Advances in Written Text Analysis[C].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1994.

[16]Winter，E.The notion of unspecific versus specific as one way of analysing the information of a fund-raising letter[A].

In: Mann，W.C.and Sandra A.Thompson（eds.）.Discourse Description:Diverse Linguistic Analyses of a Fund-Raising Text[C].Amsterdam/ 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1992.

（唐韌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外語學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