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詞的產生與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演變

摘 要：本文通過對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歷時演變和方位詞產生歷程的梳理及對兩者之間互動關系的探析，論證了方位詞的產生與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演變是同一歷史進程的兩個方面，都屬于語言系統的自我調整，并用認知語言學的相關理論對這一調整的動因作出了解釋。

關鍵詞：方位詞 處所介詞詞組 經濟原則 像似原則

一、研究現狀與本文的研究視角

（一）研究現狀

1.關于方位詞

方位詞一直是漢語語法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呂叔湘、趙元任、張斌、朱德熙等老一輩語言學家就注意到漢語方位詞的特殊性，并對其功能和句法特征進行了較為詳細的描寫。20世紀90年代以后，更多學者進一步從方位詞構成表達方所的功能和表達空間系統的手段等方面著眼，對現代漢語方位詞及其構成的空間系統進行了全面系統的描寫，總結出許多規則并給予了一定的解釋。不僅如此，一些學者還從歷時角度對方位詞的產生和發展進行了系統考察，如李崇興（1992）和何樂士（1985，1989，1992）等。

2.關于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演變

介詞作為漢語最重要的虛詞類別之一，歷來是漢語語法研究關注的焦點，研究成果層出不窮。僅20世紀以來，就產生了一批頗有分量的專著，其中，陳昌來（2002）、張赪（2002）和劉丹青（2003）的研究最具有代表性。

陳昌來（2002）以介詞的“介引功能”為基礎，全面考察了介詞的句法、語義和語用功能，對現代漢語介詞進行了較為全面、系統的描寫和分析，并結合古漢語介詞和方言介詞進行了比較分析。張赪（2002）運用現代語言學理論，從語法和語義兩方面入手，在大量語料調查和分析的基礎上，對處所介詞短語和工具介詞短語的語序演變進行了歷時探索與分析，對漢語介詞短語語序的演變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并總結出了“介詞詞組的位置與其所表示的意義相對應”的語序演變規律。

劉丹青（2003）根據語言類型學理論的若干原則，對漢語介詞語序的演變進行動因分析，是對漢語研究的新開拓，其中對“后置詞”的研究具有開創性，完善了漢語介詞理論；尤為重要的是，劉著中的“后置詞”與傳統上所說的方位詞，也就是本文方位詞的所指存在包含關系，即“后置詞”在外延上包含了方位詞。根據劉著的介詞理論系統，介詞應該包含前置詞（通常所謂的“介詞”）、后置詞以及由二者組合形成的“框式介詞”。據此，漢語傳統上所謂的方位詞和介詞就在統一理論框架下聯系了起來，而這兩者的關聯度及其在歷時演變中的互動關系，也正是本文的研究視角。

（二）本文的研究視角——二者關聯度及其互動關系

首先需要說明的是，“處所介詞”這一名稱是從語義角度進行的分類，也是對傳統稱謂的沿襲，與劉丹青（2003）的介詞系統有所差異。

眾所周知，語言系統是一個相對完善的自組織系統，其內部子系統和系統內部成員之間是相互影響和制約的。語法系統的變化會影響到詞匯系統，詞匯系統的變化也會影響到語法系統，而語言內部結構的變化又會影響到語義層面，導致其功能的變化。因此，漢語語序的演變與方位詞的產生，盡管表面看來是屬于不同層面（分別是句法層面和詞匯層面）的問題，但二者之間完全有可能存在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關系。

何樂士（1985）對《左傳》和《史記》介賓位置的比較研究表明，漢語介詞短語語序從先秦到西漢發生了重大變化。儲澤祥（1997）認為，“構成方所時，一般事物名詞、地名、建筑、機構名，還是統一的。從上古到中古這個時期，它們開始走向分化?！薄翱傊?，命名性處所詞在《左傳》以后才開始分化，到《世說新語》時已形成雛形”。李崇興（1992）也認為西漢時期普通名詞表示處所和表示實體時形式上開始有區別，從而導致表達處所概念的OL（名詞+方位詞）結構大量出現。

根據上述學者的研究，不難看出漢語處所介詞短語語序的演變與方位詞的產生發生在同一歷史時期，其主要演變過程幾乎是同步進行的。由此可見，這兩種語言現象之間極有可能存在某種聯系。再結合處所介詞和方位詞的語義功能都是表達方位或處所這一點來看，兩者之間存在演變互動關系幾乎是必然的。這正是本文所要論證的。

二、演變歷程及二者的關聯與互動

（一）演變歷程梳理

趙元任、王力等早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就指出處所介詞詞組的語序變化是漢語從古到今最大的語序變化。孫朝奮（1996）也認為，漢語兩千年來語序穩定，惟一重要的例外就是前置詞短語由動詞后向動詞前的發展。對于其演變過程，張赪（2002）等已作過詳細的分析和探討，并給出了相應的解釋。伴隨這一演變過程還發生了介詞與方位詞在句法功能上的此消彼長現象，這一現象至今在現代漢語中仍有所體現。

1.介詞詞組語序的演變與介詞功能的弱化

隨著處所介詞短語從動詞后移到動詞前這一位置的改變，上古典型介詞（主要是“于/於”和“以”，而具有處所介引功能的又只有“于/於”一個）的功能也發生了如下兩個方面的變化：

第一，從介詞語義學的角度來看，由于新興介詞的分擔，其語義功能范圍大大縮小。具體來說，在上古漢語中介詞“于/於”近乎“全能”，可以介引幾乎所有需要介引的成分——時間、地點、方式、原因、對象等等，還可以用于比較。據王鴻濱（2005）的研究，僅僅在《春秋左傳》一書中就體現出了表示時地（時間地點）、原因、方式、關涉四類成分的功能，具體用例中更是幾乎涉及到現代漢語所有的介引成分。例如：

（1）會于沙隨之歲，寡君以生。（《左傳·襄公九年》）

（2）履端於始，序則不愆；舉正于中，民則不惑；歸余於終，事則不悖。（《左傳·文公元年》）

（3）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左傳·哀公二十五年》）

（4）何憂於無君？（《左傳·哀公五年》）

（5）我祖少皓摯之立也，風鳥適至，故紀于鳥。（《左傳·昭公十七年》）

（6）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衛，王以警于夷。（《左傳·莊公三十一年》）

王鴻濱指出，“處所介詞是《春秋左傳》所有類型介詞中使用最為頻繁的一類，占介詞使用總數的三分之二以上。特別是介詞‘于’，幾乎包攬了表示處所的所有介詞用法”。試看下面的例句：

（7）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左傳·昭公二十年》）（表示起點）

（8）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左傳·襄公二十七年》）（表示終點）

（9）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左傳·成公十六年》）（表示所在）

（10）韓氏其昌阜於晉乎?。ā蹲髠鳌は骞辍罚ū硎境橄蟮奶幩?/p>

先秦其他著作中的例句。如：

（11）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論語·季氏》）

（12）行旅皆欲出於王之途。（《孟子·梁惠王上》）

上述例句表明，先秦時期作為處所介詞的“于/於”，具有強大的句法功能，其介引對象幾乎無所不包，發生作用的范圍也很廣。

到了西漢時期，就《史記》中的用例來看，處所介詞“于/於”的用法并無明顯變化，但介詞“從”“用”“在”等的用法開始有了新的變化。例如：

（13）饑而從野人乞食。（《史記·晉世家》）

（14）用其妹妻之。（轉引自張赪（2002））

（15）齊女侍者在桑上聞之，以告其主。（《史記·晉世家》）

到了東漢時期，“從”的使用頻率開始急劇上升，成為僅次于“于/於”的常用介詞，“在”的使用頻率也有了提高，并產生了新興介詞“向”“持”等。例如：

（16）當從何所說般若波羅蜜。（《道行般若經》）

（17）如刺秦王在閭中，不知為誰，盡誅之可也。（《論衡·二五》）

（18）正往向佛門，終不可復還。（《道行般若經》）

（19）譬如有人，持器取水。（《中本起經》）

（20）隨喜樂作是施與。（《道行般若經》）

由于翻譯佛經的大量出現，新興介詞，尤其是“從”等使用頻率迅速增加的介詞已經開始沖擊到上古典型介詞“于/於”的用法。

魏晉南北朝時期，不僅產生了一大批新興介詞，如“就”“對”“著”等；此前出現的介詞使用頻率也在增加，作用范圍在擴大，如“在”和“向”。例如：

（21）充就乳母手中嗚之。（《世說新語》）

（22）對子罵父，則是無禮。（《世說新語》）

（23）在榮為福，於卿為禍。（《洛陽伽藍記》）

（24）合掌向佛，求作沙門。（《賢愚經》）

可見，從西漢到魏晉南北朝，由于新興介詞不斷產生，使用范圍不斷擴大，它們的功能逐漸增強。與此同時，上古典型處所介詞“于/於”在功能和使用范圍上都受到極大削弱。這種介詞興替現象最終導致了漢語言系統的重大變化，影響至今。

第二，從句法功能的角度來看，方位詞的產生嚴重削弱了介詞語法標記功能，甚至使這一功能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

先秦漢語中，表達處所和表達實體的普通名詞在形式上是沒有差別的，普通名詞究竟是表達實體還是表達處所要靠賦元標記“于/於”來表明。例如：

（25）故和聲入於耳而藏於心。（《左傳·昭公二十五年》）

例句中“耳”和“心”都是普通名詞，但受介詞“于/於”介引以后則可以表達抽象的場所概念。

從西漢到魏晉南北朝這段時期，幾乎與介詞興替過程同步進行的還有另一類語言現象，那就是漢語普通名詞在表達處所和表達實體時，形式上開始有了區別。根據李崇興（1992）的研究，這一現象在語言運用中體現為“名詞+方位/處所”結構（李文記作OL）的大量產生。下面是《史記》中的用例：

（26）臣嘗從大王與燕王會境上。（《史記·廉頗藺相如傳》）

（27）令項莊拔劍舞坐中。（《史記·樊酈滕灌列傳》）

（28）舉九江兵與漢擊楚，破之垓下。（《史記·項羽本紀》）

很明顯，由于表達方位的成分的出現，先秦時期必須用介詞“于/於”的地方，可以不必再出現介詞。同樣的語義，在《史記》中用類似“投璧河中”這樣的結構來表示，而在先秦漢語中往往只能用“投璧於河”來表達。

到魏晉南北朝時期，OL結構可以出現在動詞的前后位置，已經相當自由，基本不再受制于介詞。例如：

（29）將諸宮人，林中游戲。（《世說新語》）

（30）五百群雁，墮彼網中。（《賢愚經》）

（31）但為我作百丈之臺，我坐其上。（《雜寶藏經》）

（32）諸人門外迎之。（《世說新語》）

上述用例表明這一時期漢語方位或處所概念的表達手段已經不僅僅限于介詞，方位詞已經成為常用的手段之一，甚至于新興表達手段的使用日益頻繁，占據了主導地位。

總體而言，上述兩種情形的出現都極大地動搖了上古典型處所介詞“于/於”的地位，處所介詞的功能在新興方位/處所成分的沖擊下日趨弱化，使用范圍和頻率都在下降。

（二）兩種語言現象的關聯與互動

根據張赪（2002）的研究，處所介詞詞組語序明顯發生變化始見于東漢翻譯佛經；魏晉南北朝時期，“介詞+場所”開始大量前移，介詞詞組語序發生劇烈變化；唐五代時期，介詞詞組位于VP前已占了很大優勢，“可以說現代漢語處所介詞詞組和工具介詞詞組的詞序規律在唐五代時期已經形成了”。

李崇興（1992）對表達處所義的OL結構的考察表明，較之于先秦，西漢時期OL大量出現，《左傳》類似“投璧于河”這樣的結構在《史記》中則常常表述為“投璧河中”；魏晉南北朝時期OL進一步發展，出現了位于動詞前的用例，如上述例（29）和例（32），并且在分布規律上呈現出位置與語義對應的特點。

由此不難看出，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變化與OL結構的出現和發展存在一段重合期，而且二者發生重大變化的時點相同——都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再考慮到先秦處所介詞和西漢時的OL結構在表達功能上的相同之處——均用于表達處所，那么這兩種語言現象之間的緊密聯系是顯而易見的，二者在演變過程中的互動關系也是不言而喻。事實上，張赪（2002）就把OL結構的出現和發展（語序變化）看作處所介詞詞組語序變化的動因之一。劉丹青（2003）也認為介詞語序的變化與后置詞（方位詞）的產生之間存在互動關系。

三、動因探索

上文對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的演變和方位詞的產生之歷程及二者互動關系的分析表明，語言系統的這兩種表面現象其實是語言系統局部調整發生時同一過程的兩個方面。那么，這一調整發生的動因是什么呢？先看張赪（2002）和劉丹青（2003）的分析。

（一）“位置與語義相對應”規律

張赪（2002）在對處所介詞詞組語序發生變化的原因進行分析時曾指出，西漢時OL結構的大量出現意味著對舊規律的削弱和破壞，也意味著出現新規律的可能；魏晉南北朝時期OL結構相對于動詞的語序變化確立了“位置與語義相對應”的規律，這一規律的確立為同樣表達處所功能的“介詞+處所”的詞序變化建立了一個模式，“與先秦就存在的少數位于動詞前的‘介詞+處所’一起形成了吸引介詞詞組前移的勢力”。

按照這種分析，方位詞（所指與李崇興的OL中的L所指相同）的產生和發展是導致處所介詞詞組語序變化的原因，盡管不是全部的原因。

（二）聯系項原則

劉丹青（2003）在分析語序演變與漢語后置詞（外延上包含本文的“方位詞”，下同）的發展（產生）時，用Dik的聯系項原則解釋了漢語介詞短語由后至前的歷史性移位對后置詞產生的重要影響。劉丹青將這一過程稱之為“方位名詞的語法化”。指出，上古漢語中，介詞短語以在動詞后為主，使用的是前置詞，介詞處于V和NP之間，符合聯系項語序原則。漢語介詞短語發生歷史性移位以后，由于前置詞無法起到連接V和NP的作用，出現了聯系項空缺。方位名詞的語法化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發生的，而方位名詞語法化的結構就是后置詞（也就是通常所謂“方位詞”）的產生。

由此看來，方位詞的產生是由介詞語序的演變引起的。上述兩位學者的分析似乎使得介詞語序演變和方位詞的產生之間變成了“蛋生雞，雞生蛋”的問題。那么，兩者之間究竟是何種關系？這兩種語言現象的出現及其互動關系的存在是否存在更深層次的原因？對于上述問題，我們嘗試用認知語言學的相關理論加以解釋。

（三）認知語言學的解釋

20世紀初，現代語言學之父索緒爾在論證語言符號與其所指之間的關系時指出語言符號具有任意性，隨后經過其后繼者們的發揮，形成了著名的“任意性原則”。受這一原則的影響，現代語言學家長期忽略語言符號非任意性、可論證的一面。不過，對于語言形式和內容的關系，也就是語言符號的能指和所指之間的關系的探索卻從未停止過，即使是索緒爾本人也認為應該區分絕對任意性和相對任意性，“符號可能是相對地可以論證的”。

近年來，隨著功能語言學的興起和發展，語言的像似性問題日益受到關注和重視。按照認知語言學的理解，語言的像似性指的是感知到的現實的形式與語言成分及結構之間的關系，也就是說，語言的形式和內容之間存在著非任意、有理據、可論證的一面。這就是所謂的像似原則。認知語言學的研究表明，像似原則具有廣泛的適應性，在語言里有多種表現形式，Dik的聯系項原則就是語言像似性的表現之一。

像似性固然重要，但是，僅僅由像似原則支配的符號系統是不可能成為有效的交際工具的。因此，作為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的語言必然受制于經濟性原則。根據張敏（1998）的研究，著名認知語言學家Haiman在對各種語言現象進行廣泛考察的基礎上提出像似性和經濟性呈現一種倒轉的相關關系，即語言里兩種相反的趨勢并存：極大地提高像似性和經濟性。這是語言表達系統最重要的兩個動因，正是它們的相互競爭和制約，影響了語言形式體系的格局。

具體到漢語介詞語序的演變和方位詞的產生這一問題，像似原則具體表現為“聯系項原則”，劉丹青（2003）已有詳細論述；而經濟原則的體現則是由句法向詞法演變的趨向性。語言的經濟性具體表現為兩個方面：A.形式簡潔；B.表義清晰。其中，形式簡潔又有兩個層面的含義——表達形式簡短和結構層次簡單。根據這一理解不難發現，伴隨介詞語序的演變和方位詞的產生這一過程，語言系統發生了如下變化：（一）原來由單一介詞承擔的各種表達功能開始分化，其中語義負荷最重的部分（表達處所）有專門的新形式來加以承擔；（二）原來有句法層面實現的表達功能開始向詞法層面轉移，盡管這一轉移尚未徹底完成，但轉移的趨勢卻是很明顯。上述變化（一）符合原則B，變化（二）滿足了原則A。

由單一介詞承載多種功能到由不同的方位詞分擔不同的表達功能，這種形式和語義上的“一對多”到“一對一”的改變，使得表義更加清晰準確，變化（一）符合原則B是毫無疑問的。這種變化明明導致了表達形式和手段的增加，為什么還說它滿足了原則A呢？表面看來，“一對多”到“一對一”的這種變化，的確是增加了語義表達所需語言形式的數量，但這種變化卻改變了語言形式的結構層次，促成了它從句法向詞法的轉變。眾所周知，句法是組合層面的規則，是顯性的、外在的，是一種語言操作規則；而詞法則是相對穩定的、內化了的規約，可以根據語言表達的需要隨時提取，從語言運用的角度來說，詞法在操作上明顯比句法簡單。因此，盡管表達形式有所增加，但表達結構卻相對簡單了。

當然，由于現代漢語中方位詞依然缺乏獨立性等問題的存在，使得我們的論證中“從句法向詞法的轉變”的說法還缺少堅實的現實基礎。不過，從漢語發展的歷史來看，介詞語序的演變和方位詞的產生，的確呈現出表達手段從句法層面向詞法層面轉移的趨勢，只是目前這一轉移尚未完全實現。

總之，經濟原則和像似原則是語言表達系統中重要的動因，二者的相互競爭和制約對語言系統的格局具有決定性影響。這種影響在不同歷時時期和語言的不同層面上呈現出各自的個性特征。

參考文獻：

[1]陳昌來.介詞與介引功能[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2]儲澤祥.現代漢語的命名性處所詞[J].中國語文，1997a，（5）.

[3]儲澤祥.現代漢語方所系統研究[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

1997b.

[4]何樂士.《左傳》《史記》介賓短語位置的比較[J].語言研究，

1985，（1）.

[5]何樂士.左傳虛詞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9.

[6]何樂士.《史記》語法特點研究[A].程湘清.兩漢漢語研究[C].

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2.

[7]李崇興.處所詞發展歷史的初步考察[A].近代漢語研究[C].北

京：商務印書館，1992.

[8]劉丹青.語序類型學與介詞理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9]呂叔湘.方位詞使用情況初步考察[J].中國語文，1984，（3）.

[10]齊滬揚.現代漢語空間問題研究[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8.

[11]王鴻濱.春秋左傳介詞研究[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5.

[12]張赪.漢語介詞詞組詞序的歷史演變[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

大學出版社，2002.

[13]張敏.認知語言學與漢語名詞短語[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

版社，1998.

[14]Sun，Chao-Fen.Word-Order Change and Grammaticalizaton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M].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

（王文麗 上海對外貿易學院國際商務外語學院 201620；張長永 上海對外貿易學院商務信息學院 201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