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科學視野下教育研究方法論的轉換

摘要教育本身所代表的復雜性、豐富性與多樣性決定了任何一種簡單概括的模式都將陷入對教育認識的一種困境。需要用全新的視角來認識復雜的教育現象，進行多元的教育研究。復雜方法所認識到的世界是復雜的、開放的、發展性的、非線性的，這種新的認識范式為我們提供了新的方向。

關鍵詞 復雜方法 教育學研究 方法論 理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G521 文獻標識碼：A

Transferring in Educational Research Methodolog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lexity Science Theory

LI Ruishu

（College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The complexity， richness and diversity that education itself represents determine that any simply-generalized pattern will result in a predicament about recognization of education. We need to recognize the complicate pedagogical phenomenon in a whole new view， carrying out multi-variant educational researches. A world acquainted by a complicate method will be a complex， open， developmental and nonlinear one， so this new mode of recognization provides us with a new direction.

Key wordscomplex science; educational research; methodology; rationalism

現代西方文明讓我們學會了拆零，習慣于把所有問題都分解成細小的部分，但如何再把這些細小的部分重新裝到一起，卻是一個長期被忽略的問題。給予復雜性以關注，這意味著教育研究范式的一次調整與轉變，同時意味著對長期以來簡單性原則的反思與超越。復雜方法為教育研究開啟了另一扇門，讓我們能夠從一個新的角度重新審視教育。

1 轉變思維模式：復雜還是簡單

17世紀的科學革命，產生了以牛頓力學為核心的經典科學體系。經典科學的理性主義方法主要通過歸納和演繹來從大量的經驗事實里去解釋一個簡要的規律。事物的本質都是可以簡單描述的成為大多數人的信條，本質和規律一成不變，掌握了就可以普遍指導解決一個領域內的所有問題。這種簡單性思想逐漸成為基本的科學信念和指導性原則，并貫穿于科學活動的各個方面。進入20世紀后，簡單化的方法遭遇到更多的懷疑與挑戰，線性因果的視角，并不能解釋現代科學發展中與組織性、主觀性、偶然性、非線性等密切相關的現象。人們對簡單化的習慣導致了一種趨勢，不允許意外發生，排除一切偶然的、隨機的、混沌的和無序的現象。

總之，簡單化的方法有其效力，但這種效力是短暫的，如果超過極限也會導致片面的結果。基于對簡單性思維模式的認識，法國著名思想家埃德加·莫蘭指出人們應該把復雜性當作現實世界的固有屬性來認識。

復雜性理論的提出給科學的研究與探索也帶來重要啟示，人文社會現象本身的復雜性也要求以復雜性的思維方式來把握。而教育對于培養人們形成新的思想方式起著重要的作用，因此，復雜性理論對教育研究也必然產生重要的影響。

2 復雜性思維對教育學研究的啟示

教育環境是包含著多種要素和多種層次的開放系統，有序狀態需要不斷地與外界進行物質、能量或信息的交換才能維持。教育研究的簡單性范式與科學研究的簡單范式一樣存在著缺陷，它將教育的對象簡單化，忽略了教育活動本身的復雜性，忽視了外部環境和研究主體。要研究復雜的教育現象，復雜性研究的研究思路為當前教育研究范式新取向的確立提供了借鑒。

復雜性思維認為世界是復雜的，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有機的系統整體，它們之間的聯系是非線性多過線性的，都具有其組成要素在各自孤立狀態下不具有的特質，所以必須以整合的思維方式去考察整體和部分之間的關系。教育活動中除了物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人的因素，人是教育活動的主體，是一種社會性的存在，具有各種主觀的情感意識。

3 用復雜性思維推進教育學研究范式的創新

教育系統作為一個復雜的自組織系統，其間必然存在著有序性的因素，有助于建構一個易于開展實踐活動的環境，使人們形成較為明確的教育意圖、步驟和程序，但教育并不是一個設置好程序和目標，就能按照這個程序按部就班走下去的活動，它中間蘊含的偶然和突發事件等無序性因素可能會引起新質事物的產生并對教育實踐活動提供難得的有利機遇。當前教育學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就是走出簡單性教育研究范式的支配，以確立新的教育研究范式取向。教育現象本身的復雜性，決定了復雜性理論和復雜性研究的適用性和合理性，復雜性理論為確立當前教育學研究范式的新取向提供了一條新路徑。

首先，復雜事物具有非單一的結構，一個復雜的事物擁有許多部分，教育活動也是一個由許多部件組成的復雜的事物，為了理解與認識它，必須將復雜思想貫徹到每一個部件中去。教育學的研究是一個包含廣泛的復雜巨系統，對復雜多變的教育現象，要運用個性化的理論與描述性的觀點來作出不同的解釋和理解，通過不同的視角與多樣的研究來對教育的實踐產生積極推動作用。

其次，組成教育活動的是無數有目的的人與他們的活動，每個人的活動在不同的目的和價值取向間存在著或多或少差異、矛盾甚至沖突，在此情況下，還容易產生出更復雜的情況。這提醒我們要重視個案教育的研究，過去在簡單性教育研究范式指導下的簡化、還原、通過數學方式嚴格控制變量的簡單性研究思路需要轉變，重視對教育實踐過程中的偶發事件或個案的研究。

最后，元觀點是復雜方法論的重要觀點，比起系統來，元系統是的證明手段更加有力，內容也更豐富，它包含了系統成立的條件，系統視界只代表著元系統范圍內的一個特例。復雜性理論要求我們把研究視界上升到元系統的層次，教育系統是特定形式系統，其本身的問題不能完全在系統自身內部解決，必須去元系統中尋找方法。不僅要根據既有理論前提進行推導，在系統視野內進行研究，更要把這種研究作為一個研究的對象，發現其缺陷與不足，即進行“反思性研究”。改組原有理論體系的缺陷，建立起一個元系統，反思性研究就是在元系統視野里的研究。所以，復雜性理論要求我們轉變簡單性研究范式的封閉思維模式，確立對元系統開放的觀念，用雙重的眼光指導自己觀察和思考，通過反思性研究尋求教育問題的解決方法。只有不斷地進行自我反思和改組，教育學的研究才能保持活力，教育學研究才能不斷創新并取得新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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