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我清晰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你來我的生命一程,已化為無可替代的拓荒者。
未遇到你之前的我,或許愛過,或許復雜過,也或許內心纏了很多他人無法了解的糾結。然而,當你走入我的生命,有些東西,隨著時光漸漸地呈現出了另一種面貌。
當我聽看莫文蔚輕柔地吟唱著《寶貝》時,我不斷地想起你。于是,那個已無法成為彼此的你,原以為會被漫長的時光所模糊,最終會像很多擦身而過的人一樣,連樣貌都變得模糊不堪。可是一切恰恰相反,那一句溫柔的“你一直都藏在我心底”,或是簡簡單單卻充滿確信的“我記得你”,彷如鏗鏘盟誓,將記憶中的你,一筆一畫鐫刻得異樣明晰。
于是,記起了你的一顰一笑,記起了你的一言一語,更記起了與你相處時,我們都曾那樣幸福。
時光仿佛停在了幸福的節點上,一切就像莫文蔚前所未有的輕柔嗓音。記憶中的莫文蔚,大多是性感慵懶的,而此刻的她,卻一句句地唱出了一份前所未見的溫柔。我喜歡聽她唱的“寶貝”兩個字,像處于愛中的人,用著兩人間才懂得的通關密語,只要短短幾個字,就訴盡了一生濃烈的深情。
從來不曾聽過她的演唱會,也未曾專門搜索她的消息,卻在每次電臺放送歌曲時,不經意唱進我的心。莫文蔚在金曲獎最佳女歌手的致謝辭中說,我要結婚了。告別了才華橫溢的周星馳,告別了帥氣逼人的馮德倫,她終于要在年底成為別人的妻。唱了這么多年苦情歌的她,終于迎來了圓滿的結局。跟17歲的初戀男友結婚,這猶如童話故事般美好,從哪里開始學會愛,再從哪里歸宿愛。
此后,就像每個人內心郝潛藏著的那段美好時光,我開始懷念你,也開始探尋,為何而今的我,與當時的我是這樣的不相像,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的我,像個膽小的孩子。與你相處的時刻,我總是擔心著,自己不能博得你完整的贊許。我渴望成為你的天堂,也渴望能將傷害你的風雨阻擋。但是,縱使我有千般宏愿,在與你共處的時刻里,我卻又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每個動作都做得慌亂無措,每句話都說得磕磕巴巴。
然后啊,就變得沉默,變得安靜,變得只想看你了。
也因為這樣,時光被悄悄拉長,長得像一個下午也像一個世紀。你眉毛的顫動,你發絲的蕩漾,種種都成為我有趣的猜測。下一刻,你又會有怎樣的美麗啊!下一刻,你會不會一直都在,然后再持續到永遠!
當我想起那個午后,我終于明白寧靜致遠的意義。“時光停在你眼里,害怕得不敢聲息,我好想住進你的靈魂里。”這樣的思緒,若你遇見過一個珍惜萬千的人,必然懂得。太多的時候,我們總是用平和的外表取代澎湃的內心,一如故作深沉的孩子。
“寶貝!”
你只用一句話,便破了我費盡心思的掩飾。你淺淺盈盈地笑,你溫柔地開啟朱唇,一句一句,聲聲喚我寶貝。
后來當我們分開,離散在世界的兩個角落,我還是會想起你喚我寶貝的那個午后。那句帶著永遠微笑的“寶貝”,早已在那一日明亮的陽光下,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心。我想起以前讀的古詩文中,那些留守家中的女子,對著遠行的夫君不斷叮嚀。莫忘歸期啊,莫忘歸期。然而,之后海角天涯的游子,會在某個深夜對著一彎殘月,想起一個不知每日會等到幾時的人,漸漸濕了眼眶。
原來,最濃烈的情感,并不是大聲喊出“我愛你”。有時候,越是清淡,反而越是恒遠。一句寶貝,一聲嘆息,若你聽了會流淚,你便懂了一個人。
而我亦明白,變成而今這樣的我,皆是因為溫柔的你。
當你溫柔地喚我寶貝時,我已是人間最溫柔的寶貝。
所以,謝謝你!謝謝你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溫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