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世界觀察家們為“美國強權下的和平”是否會經歷自我懷疑而困惑,弗里德曼卻把這一世紀看作美國的時代。
當我2010年末在土耳其度假時,只帶了一本書去看——喬治#8226;弗里德曼(George?Friedman)的《未來100年大預言》。弗里德曼是美國政治學家,私營情報公司斯特拉福(Stratfor)創始人。他對政治事件的分析獨特、透徹且大膽。他對下世紀的世界進行極為大膽的預測,而這些罕有人敢預言。
弗里德曼聲明他并沒有水晶球,但他對歷史的大秩序,地理、人口和文化規則的把握,都使他能為我們編織出一個思考未來的框架。21世紀,世界觀察家們為“美國強權下的和平”是否會經歷自我懷疑而困惑,弗里德曼卻把這一世紀看作美國的時代。
在他看來,美國是中心,因為它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太平洋和大西洋為天然防護,土地肥沃,人口少,有最為發達的科技和最為開放和先進的文化。在軍事和經濟上,美國稱霸了20世紀后半葉,并仍將在21世紀占主導地位。
弗里德曼是馬基雅維利地緣政治學的追隨者。對他來說,地緣政治與事物的對與錯,與政治家的道德情操,與外交政策爭論都沒有關系。地緣政治關心約束國家與人類并使其按某種方式行動的非人為驅動力。
他最為大膽的預測是,歐洲時代已經終結,土耳其將成為主導的穆斯林力量,中國是個紙老虎,在21世紀中期將會發生世界大戰。
我們大多數人都無法超出生命周期去想象未來。但我們應該感謝弗里德曼,因為他建立了預測未來的思考框架。他最新的一本書《未來10年:誰將實現雄霸夢》與中國的關系更近些,不過仍然以美國為中心。
他認為美國應該解決其沒有預料到的霸主地位問題,正如歷史上羅馬和英國不得不解決他們的霸主地位問題。這一看法相當正確。英國前首相哈羅德#8226;麥克米倫(Harold?Macmillan)曾說過,大英帝國不是設計出來的,而是由海盜們建立的。
弗里德曼富有洞察力的馬基雅維利式分析法表明:“正義來自權力,而權力必須無情,其無情的程度是大部分人所無法容忍的。”在這一點上,他列舉了三位偉大的美國總統:林肯、羅斯福和里根,他們都明白權力是定義在美好意愿的有限性和權力的必要性之間的。為行使權力以保障道德,不僅需要高尚的動機,而且需要非道德的手段。
弗里德曼認為,美國應回到羅馬和英國不靠軍事強權或道德高地,而是靠分而治之進行統治的方法——一個為了更大的美國統治下的和平而清除其對抗力量的微妙的戰略利益平衡。
弗里德曼提醒我們,美國總統看起來似乎是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但實際上他在國內權力有限,且只能通過其在外交政策上的權力領導世界。
因此,弗里德曼建議采取三個權力制衡。第一是支持伊朗,以達到中東地區新的平衡,保持石油交易,消解恐怖主義。第二是在處理歐洲事務時,防止德國與俄羅斯聯盟。當前歐洲金融危機下,德國與俄羅斯有東山再起之勢。第三,運用中國、印度、日本和其他亞洲國家間的競爭,確保亞洲不會對美國和全球利益造成威脅。
弗里德曼的主要見解是,當前危機是由美國權力的失衡引起的,可以得到糾正,如通過投機和金融操縱。
弗里德曼對技術會滯后于人類需要的擔憂也是對的。因為我們仍然依靠化石燃料,也沒能解決氣候變暖和人口需求的新技術。例如亞洲,他警告說,市場力量并不足夠,國家必須起引導作用。
總而言之,弗里德曼認為美國“必須應對伊斯蘭世界的混亂,復蘇的俄國,苦悶和分化的歐洲,還有一個龐大且深受困擾的中國”。
如果他是對的,我們應該擺脫美國近期外交政策上的道德勸說和拉攏,回到“既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的思想上來。
作者為香港證監會前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