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國策之傷

2011年4月28日，中國國家統計局局長馬建堂對外宣布。第六次人口普查登記的全國總人口為1339724852人。

如果加上根本無法統計的相當數量的“黑戶”，據專家估算。中國實際總人口應為14億上下。與第五次人口普查129533萬人相比。10年間。中國人口還是有了數以億計的大幅增長。

如此快的人口增長率，如不及時加以遏制，必將會對我國未來的社會發展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特別是其中的超生問題。當今有愈演愈烈之勢，有關部門切不可熟視無睹，久拖不決；切不可非要待到既成事實、無法逆轉后，再去痛下決心，當“馬后炮”。

超生，都是些什么人

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推行后，在沉重的經濟壓力下，在國家大局和法律、道德的幾重約束下，大多數中國夫婦選擇了只生一個孩子。然而近年來，超生的暗流卻在各個階層和各種渠道中蠢蠢涌動。

富人超生

《中國青年報》的一項調查顯示，在7917名受訪者中，67.9％的人感覺“現在富人名人的超生現象相當嚴重”。這里所指的富人名人，主要包括私營老板、企業高管、影視大腕、體育名星等。

富人名人憑著自己的“實力”和“勢力”違法生育，令基層計生工作者既憤慨又無奈。

廣州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婦在丈夫陪同下，滿不在乎地來到街道計生辦工作人員面前，從包里拿出一個紅色存折盛氣凌人地摔到辦公桌上：“這里有20萬元，隨便你們怎么扣，我需要安心養胎，請你們別再上門騷擾了!”廣州市計生人員描述這一情景時，抑制不住內心的氣憤：“有錢人竟然如此囂張，這種做法簡直是在向計劃生育國策示威!”

北京的劉先生經過幾年的奮斗，已經身價千萬，在他的新公司成立之時，他的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終于實現了一兒一女的愿望。劉先生說，這是我多年的希望，我本身就很喜歡孩子，而且現在又有這個經濟能力，為什么不了了這個愿望呢。對于超生處罰，他說，我已經咨詢過了，就是拿出一定的社會撫養費，然而這個社會撫養費對于我來說小意思而已。

常峰是南京演藝界的明星，家里有一兒一女，他認為在演藝界，生二胎是很正常的事情。常先生說：“明星中生二胎的很多，罰款對于他們來說并不算什么，多個孩子，家里就多了一份熱鬧。反正都是請保姆帶，生活也并沒有增添多少壓力。國內不準生，很多明星就去香港生。”的確，名人的腰包都是鼓鼓的，社會撫養費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我國現行的法律規定，超生者要征收懲罰性的社會撫養費，即按照上一年度所在縣(市、區)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村民人均純收入的一定倍數征收。然而在現實中，這一方式已難以成為阻擋少數人超生的門檻。

那么，對超生者傳統的行政處分還能奏效嗎?——即由所在單位上級主管部門，根據干部管理權限，對超生者予以記過、記大過、開除等處分。

對此，一位計生專家說，目前社會上的“超生新貴”，早已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單位限制，行政處分對他們毫無約束力。

目前，雖然少數富人的超生不會對整體的人口控制產生太大影響，但會破壞社會整體公正，加大貧富差距拉開后的社會矛盾，使人們對計劃生育的合理性產生質疑。

農民超生

計劃生育作為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雖已宣傳、貫徹、實施多年。然而，在貧困地區、邊遠山區的農村中，無計劃懷孕、計劃外生育、違法超生等現象比比皆是，由此陷入了一種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惡性循環。

首先是農村超生情況比較嚴重。

在貧困的農村，那些無錢無權的窮人往往“提前生”、“偷著生”、“躲著生”。“提前生”就是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就非法同居生育了。因為這些地方窮，沒有文化，不好找老婆，女人很搶手，一旦條件成熟，就住到一起了。這叫“生米已做成了熟飯”，不愿意也沒法了。“偷著生”、“躲著生”就是不符合生育條件，沒有準生證，而躲在自家和親戚朋友那里，甚至有的干脆住到廢棄的礦井、山洞去，或以外出打工的為名，到那些計劃生育抓得不緊的地方去超生。

在一些地區，村村都有不少超生家庭，有的超生家庭比例超過一半。而從農村到城市打工的人員中，自己家里或親戚家里有三四個孩子的情況隨處可見。據中國人民大學人口研究所的段世榮教授介紹，他們對北京市一些打工子弟學校的調研表明，有三分之二的打工子弟家庭中有2個或者更多的兄弟姐妹。

其次是流動人口超生難管理。

十幾年前黃宏、宋丹丹演的小品“超生游擊隊”，一家人為了生個兒子，不惜輾轉于海南島、少林寺、吐魯番，穿的破衣拉撒，處處躲避“糾察隊”圍剿…一如今，此種狀況依然存在。

在當代中國，數以億計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在多重力量的作用、誘惑下，亦工亦農，漂流于城市和農村之間，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世界上最大規模的流動人口。

而據基層計生工作者反映，當前人口政策和計生工作最大的難點之一就是流動人口的計生管理。

“城市流動人口計劃生育難控制，就是因為人、戶籍和居住地三者不在一塊。”北京市石景山區八角街辦事處計生辦主任張美娟說：“我們轄區有20多個流動人口大院，當我們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把一個大院查完了，繼而去查另幾個大院，再返回來的時候，這邊的人又換了一撥。我們有一個全國流動人口信息平臺，把相關人口信息輸入進去后，過了2～3個月，常常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又都不在我們這里了。”

“我們石景山區有石景山、首鋼、朝陽和京西四大醫院，他們每年把新出生嬰兒情況往我們計生委報，我們再來對流動人口嬰兒進行核實，但事實上我們找不著他們。比如他們在醫院登記的某路某門某號，等我們去核實的時候，根本就沒這個人。”張美娟抱怨說，“有的育齡母親懷孕了，她也知道社區在找她，她就趕快搬家，有的還沒獲得生育指標，孩子就出生了。”

干部超生

除了富人名人和貧困地區的農民超生外，在近年來查處的一些腐敗案件中，官員(各級各類黨政領導干部)超生也屢見不鮮。

據我國《婚姻法》起草者巫昌禎教授的調查，領導干部的腐敗，60％以上都跟“包二奶”有關，而在被查處的貪官中，95％的人都有“情婦”。官員與情婦之間的關系除部分“自生自滅”的以外，也有一部分維系下來，并且生育了孩子。

如遼寧腐敗官員夏任凡，原已有一女，又分別與妻子及家中保姆各生了一個兒子。而安徽省的腐敗官員劉俊卿竟然一口氣生下了6個兒女。

海南省臨高縣市政管理局局長、海南省臨高縣城監大隊長鄧善紅，侵吞國庫公款，借單位用餐斂財，包養了6個情婦，而且都為他各生了一個孩子，其中4個情婦所住的兩層小樓，也都是由他出資建造的。

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建設局原局長秦懷文，與妻子生育三個女兒之后，又與情人再生育兩個孩子，他因多次違反計劃生育政策而被群眾稱為“超生局長”。

湖北省2003年至2010年底，共有2000多名黨員和國家工作人員因違紀違法生育行為受到查處。

人口學家進行過計算，如果從1980年起，全國所有夫婦都按政策生育，沒有人超生，那么到2000年我國總人口為11億左右。然而，2000年人口普查公報顯示，我國總人口已達到了12.6億，也就是說，有1.6億是超生人口。再加上2000年以后的超生人口，就不止1.6億了。由于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數據可能存在“水分”，因此我們作一粗略估計：從1980年到現在，中國總共有1.5億至2億為超生人口。

此外，還有所謂的“黑戶”，既瞞報、漏報或難以統計的人口。2007年公安部公布的戶口數據比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人口數據竟少了4000多萬。如果國家統計局的人口數據是準確的，那么就有4000多萬人是“黑人”。

超生，手段五花八門

既想超生，又要躲避處罰，一些人便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尋找超生的辦法。于是出現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超生手段。

多次再婚超生

沈陽某私企老板為了多生孩子，先和育有一子的妻子離婚，又與一未婚女青年結婚生了兩個孩子。接著又離婚，與另一未婚女青年結婚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富人先后三次娶妻，共生了四個孩子。

假借外出超生

如果把以掙錢謀生為目的外流作為真外流，那么以計劃外生育為目的的外流便可稱之為“假外流”。這些假外流者一無固定職業，二無固定居所，一般外出不會太遠，時間不會太久，往往懷孕三個月左右開始外出，直到小孩生下來返回本地。有一婦女計劃外懷孕后便不見了蹤影，村干部多次找其鄰居和親友查詢她的下落，均稱到新疆打工。因無詳細地址，加之路途遙遠，鄉村干部鞭長莫及，最終造成計劃外超生。待小孩抱回來后，方知其并未遠走高飛，只是在鄰縣的親戚家躲了起來。

假報假冒超生

“假無孩”，就是在第一個孩子出生以后，藏匿在外地親友家謊稱無孩，然后再生。“假死嬰”，就是在第一個孩子出生后謊報死亡，有的甚至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非本人所生之死嬰蒙騙計生人員，然后再生。如果第二孩子仍是女孩，往往又通過藏匿或謊稱死嬰的辦法去生三胎。

為了方便管理，一些農村計生干部把一女戶、純女戶作為“重點對象”，把有男孩戶作為“次重點對象”。重點對象為定期必查對象，重點對象外出時要辦理一系列手續，如簽合同、找擔保人、交保證金等等。為了麻痹計生干部，使其放松要求和管理，一些夫妻生了女孩卻報成男孩，然后順利地到外地去生。

還有的假報雙胞胎，李某系城填戶口，生了一個女孩后為了再生一孩，賄賂醫生在出生證上耍花招，報生一男一女；一年多后終于又生一孩。第二孩在出生之前就已解決了“戶口問題”，為以后的入園、入學鋪平了道路，也多次逃避了計生處罰。

“我的孩子是有準生證的，”深圳的蔣先生并不諱言他獲得第二胎準生證的原因。原來是他通過關系找人開了證明，證明自己的孩子得了先天疾病，符合再生二胎的要求。

買準生證超生

就是用上交社會撫養費的辦法獲得準生證。“多生孩子其實很簡單，交一筆社會撫養費以后，多生的孩子一切都和第一個孩子一樣。”38歲的陳林說。他在廣州經營一家大商城，如今，他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爸爸了，而他的辦法就是買準生證。

借腹實現超生

國家計生委專家委員會委員曹景椿介紹說，在沈陽，某私企老板通過代孕中介將受精卵植入某大學女生的子宮，花費15萬元，于2005年5月得到一子。

到香港超生

在香港生二胎是內地“超生族”最常見的選擇之一。相對容易的手續、相對低廉的價格使二胎準媽媽們趨之若騖，尤其是珠三角一些中高階層的家庭往往打起這個主意。

李先生在深圳自己經營工廠，為了能多生一個小孩，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等妻子預產期臨近的時候，就辦理了去香港的雙程簽證。在香港生育，孩子一落地就是香港戶口，這樣并沒有占用他和妻子戶口所在居委會的準生指標，若再生二胎時便可光明正大了，而且還不會被罰。

特區政府統計處的數字顯示，2001年中國內地孕婦在港所生嬰兒只有620人，到2010年則是40680人，九年間增長超過65倍；2010年共有8.8萬名嬰兒在香港出生，其中內地約占一半。為了遏制這種不正常狀況，香港醫院管理局不得不宣布，從今年4月9日起至年底，香港公立醫院不得再接收內地孕婦的預約。

改國籍超生

據計劃生育委員會相關人士介紹，對取得外國國籍以及和外國人結婚但仍然生活在國內的，生育多少胎根據所加人國籍及所嫁對象國籍的國家情況而定，國內計劃生育部門是不干涉的，某些公眾人物獲得外國國籍多生子女的情況數不勝數，非中國國籍成了她們超生的擋箭牌。

可惡的是，她們生了那么多的孩子，競不在國外生活，反而拉家帶口又回到了國內。

超生，為何屢禁不止

在我國，計劃生育不僅僅是一項基本國策，而且早已上升為計劃生育法了，可為什么超生還是屢禁不止呢?

違法處罰缺乏剛性

2009年第8期《半月談》《一名鄉干部自曝地方計生“吃人怪圈”》的文章說：在有些農村，哪家想超生，這家人就會悄悄塞500元或1000元的紅包給村支書、村主任和計生專干。幾個村干部得了好處，對其違法超生行為便不聞不問，甚至幫忙撒謊逃避普查和上級追查。

按照我國計生法規定，對已征收社會撫養費的國家工作人員，還應依法給予行政處分，包括降級、撤職，直至開除等。但是目前這些法規均并未真正落實。

同全國其他地方一樣，湖南省對計劃生育工作不達標的單位和負責人實行“一票否決”。但湖南省人口和計生委一個不愿透露姓名的干部認為：“‘一票否決’很難落實到處級以上干部身上”，“有些地方對部分違反計劃生育的‘特殊人群’不敢處罰或只能從輕處罰”。

資料顯示，近年中國一些地方政府都先后出臺了針對名人富人超生加重處罰的政策，計生部門雖也開出過不少巨額罰單，但鮮見執行到位者。

2006年，湖南漣源市雙龍煤礦礦長劉某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共生育三女二男，被當地計生部門開出130萬元的罰單，劉某認為不合理并四處投訴，一直拒絕“埋單”。

湖北孝昌縣政協委員、龍騰水泥公司董事長歷少清，2006年6月違法生育第二胎，應征社會撫養費76.55萬元，但實際只交了10萬元。

長沙縣人大代表、湖南星火建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閻某違法生育第三胎，其家庭年度總收入超過100萬元，但僅交納了1萬元社會撫養費。

從2006年《湖南省生育多孩家庭調查報告》中，人們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對于資產越高的“富人”超生者，社會撫養費的征收到位率越低。在被調查的131名個體工商戶和企業主超生對象中，他們的社會撫養費征收到位率只有16.3％，低于所有對象23.4％的平均征收到位率。

湖南省人大教科文衛委員會委員、農工民主黨湖南省委前副主委戴君惕認為，現有法律中對富人按照上年度收入征收社會撫養費的規定“根本行不通”。由于很多有錢的超生者是私營企業主，他們的實際收入往往難以核準，使得違法生育后最終只繳納了很少的社會撫養費了事，致使“以上年度收入為社會撫養費征收基數”的法規在實踐中形同虛設。

嚴懲重罰也不是遏制超生最好的途徑，片面重罰只會弱化超生富人的道德感。經濟學家史蒂芬在《魔鬼經濟學》中講了這樣一個實驗：一家日托中心里，研究者對每天下午接小孩的家長能否按時到達進行了統計。結果顯示最初總有幾位家長遲到。后來規定凡遲到的家長需支付3美元罰款。出乎意料的是，遲到的家長反而越來越多。為何如此?史蒂芬分析，遲到本身是不道德的，給人罪惡感，但是現在付出了額外的3美元，遲到的罪惡感也就消失了。如今的重罰富人超生之舉同樣也會存在著這種“去道德效應”，富人和明星們本對超生是有不道德感的，可付出巨額罰款后，他們的不道德感逐漸就沒了。

有的富人認為，自己交了社會撫養費，已經盡到了社會責任，因此就心安理得，認為合理合法了。在他們看來，因為有錢而轉為有權多生，這是理所當然的。

超生一個孩子，征收社會撫養費5萬元，這樣數額的罰款對某些名人和富人來說可謂小菜一碟，根本不足以起到懲治和震懾作用，反倒為這些人打開了“超生之門”，使他們更加隨心所欲地超生子女。

2005年，溫州市征收的“社會撫養費”為1.8億元，2006年則達到了創紀錄的2.2億元。多么可怕的數字!

地方監管力度不夠

我國《婚姻法》中明確規定，“禁止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然而，海南省臨高縣市政管理局局長、海南省臨高縣城監大隊長鄧善紅包養情婦、生兒育女至案發被“雙規”已過十年，在當地成為公開的秘密，如此違法行為卻很長時間不見執法機關調查處理。

陜西省榆林市榆陽區建設局原局長秦懷文，在超生第一個孩子14年后、超生第三個孩子5年后才被發現調查處理。

湖南省郴州市原副市長雷淵利，案發前就與5名女性保持情人關系，其中一名黃姓“專職情人”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他的“風流韻事”在當地早有流傳，但他“包二奶”超生的事實，卻是因為貪污受賄案發后才帶出的。湖南省岳陽市城管局原局長廖天生也是因經濟問題才帶出了“包二奶”超生的事實。

計劃生育作為基本國策，在基層干部中本應人人心知肚明，有人曾形象地稱之為“電網”，觸不得。但是在部分基層干部的心目中還有一張親情友情的“人情網”，沖不破。為了既保“烏紗”，又顧人情，他們不惜弄虛作假，尋求兩全之策。

放水養魚 牟利自肥

隨著計劃生育政策的不斷實施，我國人口增長過快問題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近年在一些地方也滋生了不少利用計劃生育政策搞腐敗的問題，一些基層政府和計劃生育部門只問“罰款”，只想著多收社會撫養費。哪里違法生育越多，他們的罰款收入越多，他們可支配的資金也就越多，獎金福利、吃喝玩樂都很瀟灑，于是形成了一個“吃人怪圈”。如果沒有人違法生育，不但鄉鎮計生辦和鄉鎮財政減少了收入，一些吃慣了小惠的干部也就吃不到好處了。有人說，你只要看鄉鎮干部中打牌、請客最大方的，用錢最瀟灑的，那就是計生干部。其實所謂的征收社會撫養費，就是變相地讓有錢人公開生孩子，因為這是地方政府的一塊肥肉。

領導特權思想作怪

在少數黨員領導干部的思想中，常常認為自己有權有勢，別人便會對自己“高看一眼”、“網開一面”，無論是在本單位還是在社會上，都能“吃得開”。雖然他們明知很多事情不可為，但是仗著自己有權，便可以胡作非為。甚至在生活上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女人有女人。多生個把“野孩子”也是常事。而對于結發妻子，想多生一兩個孩子，更是不在話下。按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領導因為大權在握，便成了不該特殊的“特殊人群”。

社會遺風習俗影響

由于農業社會的遺風影響，家中男丁對中國人來說實在是件大事，不論是民是官、貧窮富裕，一概不能免俗。支撐這一理念，主要有兩點：

一是重男輕女。

我國相當大部分地區都有著“男留家，女出嫁”的習俗，于是“重男輕女”思想在一些人頭腦中根深蒂固。個別人甚至不生兒子不罷休。浙江溫州一老板生了六個女兒仍不放棄，最后終于第七胎生了男孩兒，才心滿意足。

二是養兒防老。

“積谷防饑，養兒防老。”

不可否認，“養兒防老”的觀念在很大一部分人的思想中至今仍很牢固，農村尤甚。在農村，一些農民之所以不顧一切地想生兒子，當然干農活兒也需要兒子，但主要還是考慮到“養老”的問題。中國長期社會保障體系的落后，使得很多農民不得不“世襲”此路，而且幾千年來證明此路看起來似乎確實“有效”。

三是傳宗接代。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傳統觀念在我國相當一部分人中還大有市場，因擔心香火中斷，無人繼承，進而促使一些夫婦橫下心來，違法超生。

惠農政策誘發超生

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姜春云在中國計生協第六屆全國理事會第三次會議上表示：“近年來一些地方出現的出生人口反彈、超生人口增多現象，與物質利益導向密切相關。‘多生子女多得益，少生不生子女吃虧’的現實，對計劃生育提出了嚴峻的挑戰。”

據介紹，當前很多農村實施的普惠政策，如征地補償、最低生活保障、農村教育“兩免一補”、改水改廁、沼氣應用等，都按人頭執行，以致出現了與計劃生育政策“打架”現象。姜春云援引新華社記者在重慶市部分農村的調查結果說：“以征地補償為例，按人頭補償標準執行后，每人可獲各類補償約6萬至8萬元，超生一個孩子，交了超生罰款還能賺3萬至5萬元。有的超生農民算了個經濟賬：‘計劃生育獎勵到60歲才能有，而生孩子不但馬上可拿到拆遷補償，而且孩子長到16歲還可以打工掙錢，很劃算。’就連沒有征地補償的地方，也有超生戶計算：‘減免的教育費可作為繳納違法生育孩子的社會撫養費，減免的農業稅可作為孩子的生活費，等于沒有增加家庭負擔就多養了一個孩子’。”

(責編：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