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口糧,怎么總成富人點心
文/黃曉慧
保障性住房是政府為解決中低收入家庭的住房困難、實現社會公平公正的有效舉措。然而,近期一些地方屢現保障房“被騙購”、“被團購”、“被倒賣牟利”等亂象,原本分給中低收入群體的“口糧”卻成了某些富貴人士的“點心”,這讓政府的公信力面臨新的考驗。
多數地方的保障房申請主要遵循“三審兩公示”程序,在制定分配方案時不可謂、不細致、不周到,然而為何還有如此多恬不知恥的騙購、騙租等行為發生呢?
究其根本,還在于懲處乏力和監督缺位。
以深圳為例:在通過《深圳市保障性住房條例(修正草案)》前,對保障房申請造假者的處罰僅僅是罰金5000元、3年內不準再申請。比起騙購后獲取的高額“回報”,這點力度的處罰很難讓他們長記性。政府在加大保障房建設的同時,還應及時加大對保障房分配過程中的違規行為的處罰力度和監管力度。
同時,還應該讓法律給保障房分配配上“緊箍咒”。即便提高罰金額度、延長禁止申請的年限,想讓家底豐厚的“騙?!闭邚氐姿佬模瑑H靠行政處罰,恐怕仍很困難。弄虛作假騙取保障房,已不僅僅是道德問題,還是涉嫌詐騙犯罪的違法行為,應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此外,除了推進保障房申請信息的公開透明外,還要創造條件,使分配過程陽光透明、舉報渠道暢通無阻。缺少外部監督,“監守自盜”行為就難以防范,相關人員從中分一杯羹的可能性自然大大提高,為民解憂的德政則容易變成權力尋租的新空間。既然與社會公眾的利益密切相關,就應當引入群眾的眼睛,形成全社會共同參與和維護的保障房監督防范體系。
“官場禮儀”?這是個秘密
文/張麗
總說我國是禮儀之邦,如果有學校專門教授學生禮儀,理論上應該好評如潮才對。但是當禮儀專指“官場禮儀”的時候,人們就無法淡定了。中國青年報5月21日報道,廣西某重點高校的就業指導課,老師專門教學生怎么給領導開電梯、如何安排乘車座位。此外,在湖北、福建等地一些大學開設的人際關系、社交禮儀等校級選修課上,也有涉及如何跟領導相處的教學內容。
痛斥這種浸透了濃郁官場氣息的禮儀課,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種“讓領導先走”的所謂禮儀之核心,是巴結逢迎、溜須拍馬等奴顏婢膝的東西。那么,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揮舞起道德的大棒,把相關高校、老師、課程一概打殺呢?
能夠這樣做的人,必須至少滿足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你今生今世從未做過此等事。如果你可以拍著胸脯問心無愧地說,從來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考慮過領導坐哪里我坐哪里,沒有在坐車的時候故作無意狀把最安全的位置留給領導,沒有在電梯里殷勤地為領導按下樓層按鈕……那么你在這件事上絕對擁有批評權。否則,一個剛剛還對領導點頭哈腰的人,轉臉就批評說“官場禮儀課”有多么惡心多么不高尚,除了證明自己虛偽,別無他用。
不虛偽的,恰恰是這些對畢業生做官場禮儀培訓的課程。老師們過于實心眼,現在這樣的指導,直接揭開了官場中諸多潛規則的一角。學生們不愿意看到這些“皮袍下的小”很令人欣慰,這說明不是每一顆年輕的心都受到了污染。同樣不愿意看到這些的還有官場中人,畢竟很多事做得說不得,什么都說透了臉就沒地方放了。
“醉駕”已入刑,“公醉”何時也能入罪
文/譚浩俊
5月10日,江蘇南通市通州三余鎮副鎮長王衛東入院6天,經搶救無效死亡。隨著王衛東的去世,網絡上出現眾多帖子,稱他是陪領導喝酒喝死的,也有網友稱,是陪領導喝酒后“醉駕死亡”。
雖然當地政府有關負責人百般解釋,王衛東不是死于“公醉”,而是“私”醉,是與其連襟喝酒而致。但是,這樣的解釋顯然是不值一駁的。因為,開追悼會、發撫恤金以及在追悼會上稱其為“過勞死”等行為與表達,足以說明王衛東不是死于與其連襟的“拼酒”,而是“公醉”。
所謂“公醉”,自然指的是公款吃喝而醉,而不是私款。即便是為“公事”而醉,也不改變公款吃喝的性質。
近年來,因“公醉”而發生的各類事故已經很多很多,因“公醉”而死于非命者也不是王衛東一人。但是,公款吃喝并沒有因為各種事故的發生而有所減少。雖然在發生事故以后,有關方面也對相關人員做出了一些處理,但總體上是就事論事,沒有將其作為一個嚴重的問題來對待,更沒有舉一反三。久而久之,這類事就司空見慣了。
而事實上,公款吃喝早就是社會的一大公害了。社會各方面對公款吃喝也是深惡痛絕,而且矛頭直指各級政府。遺憾的是,不管是法律法規還是檢查處理,似乎都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公款吃喝之風不僅沒有被剎下來,反而愈演愈烈了。
日前,國務院決定,要求各級政府都要向社會公開“三公”經費預算與支出。很顯然,“三公”經費也包括公款吃喝。那么,在公開“三公”經費的同時,能否也明細到吃喝經費呢?
從5月1日起,“醉駕”正式入刑,這也意味著,對社會危害很大的醉酒駕駛已有了法律制裁手段。那么,同樣對社會危害很大,對老百姓傷害嚴重的“公醉”問題,何時也能入刑呢?是否也能像“醉駕”一樣,一旦發現用公款吃喝的行為,就依據相關的法律,按貪污來進行處理呢?
聯系到不久前發生的“天價酒”事件,以及王衛東事件,不妨以此為突破口,開一次“公醉”量刑的先河,對魯廣余和與王衛東一起“公醉”的人,按照其消耗公款的情況,以貪污行為進行治罪。
我想,如果有一天,“公醉”入刑了,公款吃喝之風也就會大大減少了。
“許三多”案照出的是反腐漏洞
文/劉志權
日前,以錢多、房多、情婦多而被送外號“許三多”的杭州市副市長許邁永,被一審判處死刑。他以貪污1.98億元的“成績”向人民交出了一份官員腐敗答卷,成為了“權房交易”的典型樣本。
許邁永案的特點在于,貪污腐敗歷時長、起點高。據報道,他的第一筆腐敗在1995年,金額是150萬元。此后他就像一輛失控的列車,直到2009年“雙規”才被迫中止了瘋狂斂財之旅,其間還“順便”發展了高達兩位數的情婦。形成強烈對照的是,他仕途暢達,高歌猛進,歷任浙江蕭山市副市長、杭州(香港)實業有限公司總經理,杭州市西湖區代區長、區長、區委書記,杭州市副市長等職。
耐人尋味的是,許邁永瘋狂斂財的15年,也是中央厲行反腐的15年。在許邁永開始腐敗之旅的兩年前,1993年中央紀委和國務院開始每年部署反腐倡廉工作、召開廉政工作會議。而在其腐敗之旅后的4年,1999年,作為反腐工作的組成部分,國務院發布了《縣級以下黨政領導干部任期經濟責任審計暫行規定》《國有企業及國有控股企業領導人員任期經濟責任審計暫行規定》。
在此背景下,許邁永的最終落網,固然是國家反腐行動的又一次勝利,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引發了我們對反腐效率的疑慮:“許三多”平步青云這么多年,離任審計到底是怎么做的?一次次提拔背后,組織部門又是如何考察監督的?如果連像許邁永這樣瘋狂而直接腐敗的“大魚”都需要用15年的時間才能捕獲,那么,每年的反腐工作、層層設防的反腐條例,所構筑的真是“疏而不漏”的“天網”嗎?還會有多少漏網的“小魚”?還有多少沒有被網住的“大魚”?
因此,“許三多”案的樣本意義還在于,它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我們反腐工作的漏洞:制度建設固然是反腐工作的基本點,但同樣重要的還有執行;嚴懲腐敗固然是必不可少,但“亡羊補牢”的事后追究以及對監督機制的反思也勢在必行。
如果我們要從源頭上杜絕腐敗,就必須有壯士斷腕、事后追責、一查到底的決心,要對行政不作為形成震懾力量。否則,再好的制度,也成“浮云”。
自討苦吃是種境界
文/虞舜客
云南省原保山地委書記楊善洲,奮斗一輩子,自己兩手空空,而把價值幾個億的森林留給了大山里的群眾。他曾講過:“如果說共產黨人有職業病,這個病就是‘自討苦吃’!”
楊善洲“自討苦吃”的事,真是說也說不完。他不允許自己占公家一點便宜。離老家100多公里,他從來沒有用過一次公車。即便是1988年退休以后,他還是兌現了自己給家鄉人民曾經許下的諾言,在施甸縣南邊海拔2619米的大亮山植樹造林,一干就是22年。22年里,他在林場沒開過一張發票,沒報過一張單子。
楊善洲的確是個“自討苦吃”的人。一個“討”字,說明這是他自找的;一個“苦”字,道出了選擇取向。在有的人看來,當了縣委書記、地委書記,大多數時間只需待在機關里,批批文件、作作報告就可以了,何必常往鄉下跑,還要做農活?回趟老家,用個公車,那是再方便不過的事,誰又會說三道四?退休了,該是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的時光,又何以那樣較真地踐諾,上高山開荒植林?透過楊善洲甘于“自討苦吃”的背后,分明讓人看到了一個共產黨人光榮而崇高的堅守。
在楊善洲的心里,對人民群眾永遠懷著一種謙卑與敬重,人民群眾是主人,自己只是公仆。正因為此,他才會覺得如果自己干不好工作,不能很好地為群眾做好事、辦實事,就意味著是 “失職了”。自然,為了群眾的利益,他決不做表面文章,決不只對上級負責。他說過:“我們干工作不是做給上級看的,是為了人民群眾的幸福,只要還有貧困和落后,我們就應該一天也不安寧?!?/p>
與楊善洲相比,有的領導干部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很少顧及群眾的期盼;有的看重的是個人享樂,很少顧及群眾的困苦;有的看重的是自己的升遷,很少顧及群眾的感受。說到底,是這些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發生了扭曲,將主人與公仆的位置顛倒了。
我們每一個領導干部一定要甘于和善于“自討苦吃”。因為楊善洲的“自討苦吃”的行為,已經上升為一種思想品質,內化為一種精神境界——“自討苦吃”里,有他事業的追求,有他人生的夢想,有他責任的擔當,有他價值的升華。
原來事業編制也可以是“贈品”
文/陳方
在大學生就業難的大背景下,山東寧津招聘大學生的新舉措引起諸多爭議。根據寧津有關規定,如果大學生到當地企業就職,還會納入寧津事業編制,每月領取企業、財政雙份工資。5年后,如果不愿在企業就職,可安排進機關事業單位,這樣的用人機制在當地被稱為“雙薪雙管雙用”機制。
為什么會對大學生如此照顧?按照寧津的說法,當地的主要財政支柱來自于民營企業,民營企業的發展關乎寧津經濟發展,企業人才匱乏,而當地事業單位又“空編”,對新招聘來的大學生實行“雙薪雙管雙用”機制有利于緩解當地發展困局。
有意思的是,寧津的這種嘗試并不希望被媒體過分關注,姿態上的“低調”有可能是基于當地更著重于做事的“自我保護”,但更有可能的是,這樣的一種創新機制中漏洞經不起推敲和質疑。
“雙薪雙管雙用”政策是否違規?按照國家和山東省有關規定,享受事業單位編制的職工,除國家政策性安置、按干部人事管理權限由上級任命及涉密崗位等,都要實行公開招聘,而寧津這些吃事業單位空餉的大學生并沒有經過公開招聘。
當然,一個經濟欠發達的縣級城市若想留住大學生,需要一些“政策優惠”。但如果沒有公開透明的招聘公示環節,當地可以自行招人的重點企業的經營者有沒有為子女或他人謀取事業編制的可能性?民眾對此政策的質疑也并非無中生有,觀照現實,有多少帶有“創新”性質的招聘在行違規違法之實呢?
事實上,寧津的“雙薪雙管雙用”機制給予新招聘來的大學生以“超國民待遇”的時候,這與其他地方的“招商引資”本質上有什么不同么?在這里,事業單位編制成了一種“贈品”,新招聘來的大學生確實達到了追求利益最優化的目的,但是“吃空餉”對納稅人造成的傷害又由誰來埋單呢?
當事業編制成為“贈品”附送給大學生的時候,別忘了回頭看看這樣的機制“創新”中所損傷的公平和正義。人才資源的合理流動的確需要政府出手,但如何出手,并不是那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