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一現——評俾斯麥的外交政策

摘 要：俾斯麥是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外交家之一，其在德國統一，以及統一后的發展過程中，做出了令后人無法望其項背的成績，成就了德國的強大，但是其外交思想有其自身的瑕疵，他的外交思想沒有形成讓后世能繼承體系，致使其苦心編制的外交體系只能是19世紀后半期的曇花一現。

關鍵詞：俾斯麥，德國，外交體系，曇花一現

在德國的統一戰爭中，俾斯麥通過一系列縱橫捭闔的外交活動，其凌厲而務實的外交手腕，將對德國威脅的萌芽化解在無形中，保證了和平的國際環境，促進了德國的統一。列寧曾經評論俾斯麥：“俾斯麥依照自己的方式，依照容克的方式完成了歷史上進步的事業?！雹?/p>

一、俾斯麥推行其外交政策的背景

德國統一后，這個年青的帝國不僅打破歐洲大陸固有的均勢，而其強大讓周圍的鄰居不寒而栗，這促使歐洲列強之間的地位發生了急劇的轉變，歐洲的重心逐漸偏向柏林。盡管如此，俾斯麥對德國當時的所處的國際環境深刻透析，才不至于冒進和魯莽。

首先，德國所處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其外交策略。德國位于歐洲大陸的心臟地帶，處在大國的包裹之中，所以剛剛獨立的德國，要想保護自己，必須“有所為，有所不為”。它必須推行結盟政策，在包裹中找到一條通道。

其次，德國所處的國際環境。1870年，法國在普法戰爭中遭到慘敗，次年5月，雙方簽訂了正式的《法蘭克福和約》，法國割讓阿爾薩斯和洛林。對于一向以大國臣民自居的法國人來說，這無異于奇恥大辱，法德關系對法國而言，只有一個層面，那就是復仇。在北邊，英國雖然此時恪守光輝孤立政策，但它在工業、商業和海軍占有絕對優勢，它是均勢的關鍵國之一，密切關注歐陸的動向，如果德國的行為超出英國容忍的限度，其必定會聯合歐陸各國制衡德國。從戰略上看，德國面臨的最大威脅來自東方，因為俄國一旦與法國結成盟友，這無疑是德國的夢魘，因此同俄國保持良好的關系，這是俾斯麥自始至終所盡力維持的。奧匈帝國勢力較弱，保持奧匈作為緩沖國，是俾斯麥認為意義重大的一項舉措。而奧匈由于在巴爾干交惡于俄國，自然愿意向德國靠攏。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德國外交的關鍵就是處理好與俄、奧的關系。

再次，俾斯麥的外交思想形成于19世紀中期歐洲國際關系的大變革時期。1854-1856年的克里米亞戰爭標志這維也納體系的瓦解，這使原來歐陸均勢的穩定局面結束。

二、俾斯麥的外交思想

俾斯麥是有名的“鐵血宰相”，他專橫、狂傲卻又果敢、堅毅、目光長遠、精于分析，19世紀中后期德國的內政和外交都打上了俾斯麥的“印記”。

首先，俾斯麥的外交思想的本質是現實主義。其表現如下，第一，現實主義認為“國家之間斗爭的核心是國家的自我利益。國家以自我利益為中心考慮，國家之間必然存在利益沖突，利益沖突只能以權利較量的方式解決?！雹诰S也納體系的解體粉碎了套在各大列強頭上的“緊箍咒”，原來保守主義，重秩序的正統原則被徹底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各國對外行為中的“利益訴求”。而俾斯麥也始終深信不疑，國家的對外行為是以自己的利益作為依據的，國家的行為是以追求私利為最終目標的。第二，現實主義認為，在無政府狀態的國際體系中，國家的第一考慮是生存考慮，而軍事實力是第一要素，只有軍事實力才是保證國家生存的最重要權利因素，國際關系中的事件只有通過軍事實力才能決出結果。俾斯麥也認為，國家的外交是以實力為后盾的，尤其是軍事實力，1862年9月，在議會發表的著名演講中，他講明了自己的立場：“普魯士必須積聚自己的力量并將它掌握在手里以待有利時機——這種時機已經被錯過好幾次——當代的重大問題不是通過演說與多數議決所能解決的——這正是1848年和1849年所犯的大錯誤——而是要用鐵和血來解決?！?/p>

在俾斯麥的外交思想和實踐中，貫穿這慎重、自制的原則。俾斯麥執掌德國內政外交期間，他審時度勢，靈活外交，成功地建立了龐大而復雜的歐洲外交體系，有效地防止了反德同盟的出現。

三、對俾斯麥外交思想的思考

俾斯麥是19世紀最令世人矚目的外交大師，其外交思想的現實主義使德國在國際環境極為不利的情勢下“柳暗花明”，為德國贏得了寶貴的和平與穩定的地緣政治環境，使德國在獨立之后迅速發展，實力大為增強。盡管如此，俾斯麥的外交思想與實踐，有著無法克服的缺陷，致使其外交輝煌只能是曇花一現，無法澤及后世。

首先，俾斯麥對環境的褊狹認知，建構了德國狹小的外交空間。在普法戰爭后，法國割地相和，俾斯麥認定法國必定會報喪失阿爾薩斯和洛林的一箭之仇，所以其外交政策局限在防止法國復仇，避免法國同其他列強結盟的狹小空間中，而沒有做任何改變德法兩國關系的任何努力，其現實主義的觀念引領他走在斗爭和沖突的黑暗道路上，他極力維持“三皇同盟”，實行自制政策，發展德國軍力，都是在這一認知的催動下所致。

其次，俾斯麥只是努力地去制約矛盾，卻從未解決矛盾。在大禹以前，治水都是采取“堵”的辦法，結果水患連年，傷民勞力，而大禹卻采用“導”的辦法，解決了為禍多年的水患。與此相仿，德國與法國之間的矛盾，俾斯麥只是一股腦的“堵”，竭力壓制法國，其外交表面上成功平靜的時候，深處卻暗涌翻滾，所以在俾斯麥下臺后，其繼任者放棄他的外交策略后，俄法結盟，德國的夢魘就成了必然。

再次，俾斯麥忽視了國家經濟對外交的影響。在德意志帝國發展的早期，俾斯麥的國內政策受自由主義影響，而經濟危機是德國的大工業開始轉向壟斷并采取保護主義，不同的工業體成長為有力的壓力集團。銀行要求政府更多的支持出口貿易并獲取新市場。這種國內的動力給德國的外交政策施加了越來越大的壓力，而俾斯麥卻忽視了這種壓力。

結語

俾斯麥在德意志的統一，以及在統一初期為德國營造和平、穩定的發展環境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但同時，俾斯麥的外交思想與實踐有其無法克服的缺陷。俾斯麥是個現實主義者，他對德國所處的地緣政治環境有著清醒的認知，所以他審慎的追求國家利益，實現國家的目標。經過俾斯麥的苦心經營，德國經濟迅速發展，實力日益強大，但俾斯麥與威廉二世在內政改革的意見不合，黯然下臺。其繼任者推行新路線，終止了與俄國的《再保險條約》，致使俄法結為同盟，俾斯麥所擔心的噩夢變為現實，而俾斯麥的外交輝煌也成為流星一現，轉瞬即逝。

參考文獻：

[1] 《列寧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86頁。

[2] 秦亞青：《權利·制度·文化》，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29-30頁。

[3] [英]艾倫·帕麥爾：《俾斯麥傳》，高年生，張連根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年版，第9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