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他問我:“女人,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一下,心中有一股涌藏的欲望:“什么都可以嗎?”
“那是,只要我能做到的!”
“那就陪我去坐夜班火車吧!”
“去哪兒?”他傻傻地問,有些不解。
“沒想過,就買兩張火車票,沒有預期的目的地,天亮了就下車,好不好?”
他能拒絕嗎?又不是很過分的要求。
去火車站的路上,他一直不停地問為什么,我笑笑不語,只是把臉貼在他背后。
二月的夜很涼,他的外套很快被露水打濕,我的臉上也濕濕的,冰涼。
或許有點瘋狂、有點浪漫,但于我卻是一個關于愛情和溫馨的回憶。
那時,他在很遠的地方讀書,書信往來似乎也無法阻止思念對方的翅膀。有一天,我接待一位買鞋的顧客,那個女人試了老半天,最后挑中了一雙,穿在腳上來來去去走了好幾次,又用不肯定的語氣問我:“好嗎?”
我微笑著,“挺適合你啊!”
“是嗎?”她又走了個來回,“那就這雙吧!”
她付了錢過來拿鞋子時說,“你是我所見服務態度最好,最有耐心的!”
其實那天,我的心情很亂,幾天沒有收到他的信了,我一直在想是否要去看看他,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那天的感覺特別強烈,仿佛如果這次不去的話,便會失去他了。
所以我并非她所說的有耐心,只不過心神恍惚,根本就沒有在乎其他人而已。
但是她的話卻像是著了魔般,變成了我非去不可的靈符。
結果,我做出了一件十九年來堪稱最為瘋狂的舉動,買了張去他那兒的夜班火車票,因為那時已經沒有去他那兒的汽車,只有火車,而且還是零點的那班。
夜仿佛極大地刺激了我的興奮,黑漆漆的窗外也給了我無限想象的延伸……
孤身一人,夜火車,只為了心中的那個男孩。
現在或許不會再有當時的激情和狂熱了,或許會想想那些許多如果:如果他當時不在校,旅游去了;如果他愛上別的女孩;如果他也跟我一樣,忽然因為想念我也坐夜火車回來……至少我會打個電話確定一下。但那時,我只是想著我的突然出現,他會是怎樣的驚訝和欣喜!
長長的夜鋪就成長長的思念,夜越短,和他的距離也在縮短。
夜晝的交替亦是思念和愛情的交替。
是的,正如我所想象的,他當時簡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傻傻的樣子讓我至今想來仍覺心口微微的痛和甜。他不停地問:“你怎么來了?!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我在那時才有點點的羞澀。
“真好!”他把我擁在懷里,“和夢里的一樣!”
十九歲那年的夜奔,也讓我們彼此更為真切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多年后,他說:“我們結婚吧!”我毫不猶豫地說:“好啊!”
十一年過去了,有時想起夜火車,他依舊會傻傻地問著相同的問題:為什么?!而我,只是把頭倚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