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翻譯

摘 要：文學作品是語言的集合同時也是文化的濃縮，文化信息翻譯的好壞決定作品翻譯的成功與否。翻譯目的論強調譯本的預期目的決定翻譯方法和策略；文學作品的翻譯除了傳達原作的意義和風格外還要以實現文化交流為目的；本文預從異化和歸化的角度分析紅樓夢中文化因素的翻譯。

關鍵詞：文學作品，文化因素，翻譯，異化，歸化

作者簡介：牛蕊，單位：陜西教育學院，籍貫：陜西西安 ，職稱：助教，學歷：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H085.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5-0165-02

引言：

隨著社會的飛速發展，各國之間文化交流不斷加強，文學作品的翻譯和復譯工作達到了新的高潮；文學作品是特定時期社會的反應，它以語言為工具，形象、藝術的表達作者對人生以及社會的認識和情感，從而給人以愉悅、引起讀者共鳴、給讀者以藝術享受。文學作品不僅是語言的集合也是文化的濃縮，它承載著一個民族獨特的文化，文化信息翻譯的好壞決定作品翻譯的成功與否。翻譯目的論強調譯本的預期目的決定翻譯方法和策略；文學作品的翻譯除了傳達原作的意義和風格外還要以實現文化交流為目的；本文預從異化和歸化的角度分析紅樓夢中文化因素的翻譯。

一．翻譯目的論

翻譯目的論（Skopos Theory）是由德國功能派代表弗米爾Hans Vermeer在20世紀70年代末期創立的翻譯理論模式，它徹底突破了以原文本為中心的結構主義等值翻譯理論，為功能派翻譯理論奠定了重要基石。Vermeer強調，翻譯是一種交際行為，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過程，即“翻譯的目的決定翻譯手段”，翻譯策略必須根據翻譯目的來決定。[1] Skopos意為“目的、動機、功能”；在目的論中，指“譯文目的（或功能）”。該詞在“目的論”中有三種解釋：譯者目的；譯文交際目的；使用某種特殊翻譯手段所要達到的目的。通常情況下，“目的”指的是譯文的交際目的。弗米爾認為：翻譯是為了滿足人類需要的一種目的性行為。諾德(Christiane Nord)作為第二代目的論的代表繼承和發展了弗米爾的理論，他也認為，翻譯是一個交際行為，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過程，即“目的決定手段”（The end justifies the means）Nord2001:29[2]。

目的論共有三個原則--目的性原則、連貫性原則和忠實性原則，首要原則是“目的原則”。 目的原則是指每個文本的產生都服從于特定的目的，因此譯文在譯入語的環境中應達成原文本在原語言環境中欲達成的目的，即指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行為的過程和翻譯所采取的手段。Hans Vermeer認為，忠實性原則應從屬于連貫性原則，同時，兩者又都從屬于“目的性原則”。

從目的論角度談翻譯，是指譯文所要達成的目的，如前所述，文學作品翻譯的目的是于不但再現原作的意義和風格還要傳遞文化信息，換言之，是以文化交流為目的，也即在不同語際之間傳達文化信息。根據“目的論”，翻譯是一種有目的的行為活動，翻譯目的貫穿翻譯過程的始終，那么，要使文學作品的翻譯以文化交流為目的譯者就對源語文化進行深刻的理解分析。文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翻譯語言就是翻譯文化，文化包羅萬象，文化因素的成功翻譯決定了譯文的交際目的，由此看來，譯者肩上的責任重之又重，正如王佐良所說：“翻譯者必須是一個真正意義的文化人”。

二．文化翻譯手段—歸化和異化

德國著名的語言學家、翻譯理論家斯萊爾馬赫( Schleiermacher) 于1813年在其論文《論翻譯的方法》中指出兩種翻譯文化的途徑:“盡可能地讓作者安居不動， 而引導讀者去接近作者”和“盡可能讓讀者安居不動， 而引導作者去接近讀者。”此后， 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學家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于1995年在《譯者的隱身》“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中提出了“異化法”( foreignization) 和“歸化法”( domestication) 。歸化是指把源語本土化，以目標語或譯文讀者為歸宿，采取目標語讀者所習慣的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簡而言之就是文化的詮釋，歸化翻譯要求譯者向目的語的讀者靠攏，歸化翻譯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譯文，增強譯文的可讀性和欣賞性。異化是指吸納外語表達方式，使譯者向作者靠攏，采取原語作者所使用的源語表達方式傳達原文的內容，即以原語文化為歸宿，即文化的保留；異化是為了考慮民族文化的差異性、保存和反映異域民族特征和語言風格特色，為譯文讀者保留異國情調。韋努蒂（Venuti）總結為：歸化--把原作者帶入譯入語文化，異化：接受外語文本的語言及文化差異，把讀者帶入外國情景。（Venuti，1995:20）

要理解歸化和異化這對概念需要聯系直譯和意譯，歸化和異化不等同于直譯和意譯，直譯和意譯是針對語言的形式和意義層面，而異化和歸化則突破了語言層面，包括文化和美學等。因此，決不能將兩組概念混為一談。

文化的相似性及同一性為歸化方法提供了客觀依據，文化差異或空缺現象又為異化策略提供了前提條件，可見歸化和異化問題是如何處理源語和目的語( 譯語) 的文化差異的問題， 從翻譯的目的來看， 但兩者不是互相矛盾，互不相容的，它們的使用也不是絕對的，譯者應根據實際情況靈活使用其中之一或兩種結合使用。

三．實例分析

經典巨著《紅樓夢》被譽為中國古典小說的金字塔，毛澤東稱它是“中國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還稱贊它是“中國的第五大發明”；《紅樓夢》是中國封建社會的縮影，其中蘊含著大量的文化信息，迄今已有18種文字、60多種譯本在世界各國發行，它是世界文學寶庫中的珍品，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了“紅學”研究中。在眾多譯本中，楊憲益及其夫人戴乃迭的譯本和戴維·霍克斯的譯本最為出名，楊憲益夫婦多采用異化方法達到向譯語讀者傳遞介紹中國文化的目的，而霍克斯則多采用歸化以求譯文易于被譯語讀者接受。先來看看幾個歸化的例子。

例1.（警幻仙姑賦 曹雪芹）…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 生于孰地，來自何方？…

The beauties of days gone by her beauty are all bashed.

Where was she born， and from whence descended? (霍譯)

“西子”、“王嬙”是中國歷史上特有的文化意象，霍克斯采用歸化方法譯為\"The beauties of days gone \"能夠讓目標語讀者自己產生美好的聯想，因為看到beauties一詞讀者自然會產生美的聯想，原文的意義和神韻得到了保留；如果采取異化策略，保留原有的文化意象音譯為“Xi Shi”、\"Wang Qiang\"則最好加注對“西子”和“王嬙”解釋說明從而達到傳遞中國文化的目的。

例2. 俗語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

You know what the proverb says:“He who checks a moment’s rage.

Shall calm and carefree end his days.” (霍譯)

本句霍克斯使用了歸化譯法，形象的描述出“殺人不過頭點地”慷慨激昂的氣勢，使目標語讀者更易接受本句的含義。

例3. 成則王侯敗則賊

Zhang victorious is a hero. Zhang beaten is a lousy knave? （霍譯）

很顯然，霍克斯使用歸化的策略用“英雄”(hero)來翻譯“王侯”這種文化意象，“王侯”是我國特有的文化概念，如果在目標語中找不到對等語又一味為了保留這一意象而翻譯，那么譯文只會讓人感到茫然；然而在西方，人們崇拜英雄主義，對“hero”這一文化意象更易接受，理解也非常深刻，因此讀者可以很容易聯想到成敗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以下再來分析幾個異化的例子：

例4. “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竟是個近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時不忘”。

“She doesn’t take after her father，"son-in-law of our Old Ancestress，"but looks more like a Chia.”（楊譯）

原文中“老祖母”指賈母，這樣的稱呼一方面顯示了其身份地位另一方面是王熙鳳對其的奉承，有著特定的內涵，此稱呼有別于一般意義的“老奶奶（Grannie）”。楊氏將“老祖宗”異化翻譯為“Old Ancestress ”，恰到好處，“祖宗”這一特有的中國文化概念被很好地移植到譯入語中，一方面體現了賈母在家中無可比擬的地位同時又讓外國讀者了解到“老祖宗”在封建舊中國的意義以及長幼尊卑在中國文化特別的意義。

例5.（黛玉）聽說寶玉上學去，因笑道：“好，這一去，可定是要‘蟾宮折桂’去了。”

When Baoyu told her he was off to school， Daiyu smiled and said: Good! So you are going to ‘pluck fragrant osmanthus in the Palace of the Moon!’（楊譯）

其中，蟾指蟾堍，也就是癩蛤蟆，在我國的神話傳說中，有很多關于月亮的故事，據說月中有桂樹，蟾宮指月宮，也就是月亮，相傳月亮有蟾堍，在古代，蟾宮折桂用攀折月亮中的桂枝比喻考試中舉。楊氏夫婦采取了異化策略，將‘蟾宮折桂’譯為‘pluck fragrant osmanthus in the Palace of the Moon!’完好的保存了源語的生動性和原文的意象，這樣做不僅向異域讀者傳達了我國特有的文化特色黛玉的語言風格也得到了再現。

例6．“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楊譯）

英語習語中有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翻譯時，楊氏夫婦靈活采用異化策略將“天”翻譯為Heaven，目的是讓讀者知道，自古代開始，在中國文化里，人們把“天”視為自然界的主宰，這是一種獨特的宗教文化，異化的方法很好的向目的語讀者傳遞了中國的宗教信息，讀者和自己的宗教相比較，自然對體會到其中的差異。

結語：作為兩種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是相輔相成的，絕對的歸化和絕對的異化都是不存在的。比如，楊霍二人都使用了異化方法把“鳳辣子”分別譯為Fiery Phoenix和Peppercorn Feng，成功保留了王熙鳳精明火辣的性格這一特點；楊氏將 “班門弄斧”歸化譯為“to display my incompetence before a connoisseur” 等等。文學作品中的文化包羅萬象，只要譯文能準確傳神的傳達原作的文化意象，并起到文化交流的目的，那么文學作品的翻譯就可靈活采用異化或歸化或兩者結合的方法取得成功的譯文。

參考文獻：

【1】Newmark， P.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 Nord， Christiane．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Hawkes ， David. The Story of the Stone [M]. London: PenguinGroup， 1997.

【4】Hsienyi ， Yang and Gladys Yang. A Dream of Red Mansions[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78.

【5】曹雪芹，高鶚. 紅樓夢[M] .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 1982.

【6】王志奎.大學英漢翻譯教程[M]。山東：山東大學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