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托妮·莫里森在其著作《寵兒》中投射出的奴隸制下濃烈而畸變的母愛,一種另類的母愛,一種充滿傷痛的母愛,一種奴隸制度下處于性別和種族雙重劣勢下被扭曲的黑奴母親的愛。
關鍵詞:寵兒, 塞絲, 弒嬰, 母愛
作者簡介:儀淑云,女,西南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5-0001-01
引言
20世紀美國黑人作家對美國文學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黑人文學已成為美國文學及文化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其中,對美國小說的創作產生了重要影響的人物之一——托妮·莫里森,是第一位獲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性作家。她的眾多作品中,對文壇影響最大的是《寵兒》。《寵兒》的成功不僅體現了它的社會價值,更展現了美國當時奴隸制下濃烈而畸變的母愛。
1.莫里森文學創作成就
1993年,莫里森以非裔美國女性作家的身份摘取諾貝爾文學桂冠。自1970年托妮·莫里森發表第一部小說以來,迄今為止發表的每一部小說都“在評論界掀起一陣熱潮且有余音繞梁之勢”。她的主要作品有:《最藍的眼睛》,《寵兒》,《爵士樂》,《天堂》等九部作品,“著重寫黑人在美國社會的生存困境,寫他們內心的創痛、騷動和渴望,寫他們對自我的尋找和對自己文化之根的追尋。”其中最著名的是《寵兒》,該書曾轟動美國文壇。《底特律新聞》認為它充滿傳奇,“是一本叫人深思回味、高聲朗讀和屏息傾聽的書”;《洛杉磯時報》載文說:“我不能想象少了它的美國文學。”這些評論確立了《寵兒》在美國文壇的地位,充分肯定了它的藝術價值。
2.《寵兒》簡述
故事發生在美國南北戰爭結束后,圍繞弒嬰事件展開。女黑奴塞絲帶著她的孩子們,逃離肯塔基的奴役生活投奔婆母貝比·薩格斯。享受了28天的自由與親情后,奴隸主“學校教師”帶人追來,為不使她的孩子落入奴隸主之手,她割斷了小女兒的喉嚨,結束了她的生命,下葬時取名為“寵兒”。18年后,奴隸制已被徹底廢除,但被殺死的女兒卻還魂來到塞絲身邊,她的出現懲罰著可憐的母親。塞絲遭受的不僅僅是肉體的折磨,還有心理暴力,往事的夢魘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忘卻。直到保羅·迪和社區群眾的幫助下她才得以走出陰影,獲得救贖。
3.塞絲的弒嬰行為
“長期以來,美國黑人在政治上受壓迫,經濟上受剝削,他們為實現種族平等進行了不懈的努力。在這一特殊的社會、經濟背景下發展起來的美國黑人文學,其主題往往是揭露美國社會存在的種族歧視和壓迫,為改善黑人生存狀況大聲呼吁。” 黑人在奴隸制下所遭受的痛苦眾人皆知,所有的黑人都不愿回顧這段歷史。莫里森就是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成長起來的黑人女性作家,《寵兒》就是基于這樣的歷史背景創作完成的。莫里森曾說,她在創作《寵兒》時,“開始思考母性這個問題”。奴隸制是建立在奴隸不算是人這一基礎上的。奴隸制下濃烈而畸變的母愛是本篇小說的主線,貫穿于整個故事的始終。
黑人婦女生活在多重壓迫之下,她們有著比黑人男性和白人女性更辛酸的心路歷程。“因種族、性別和階級的原因,她們生命的全部歷史是受壓迫的歷史。”她們“盲目地、跌跌撞撞地生活:生命力被濫用。身體遭殘損,痛苦使她們糊涂、迷亂。”
塞絲,一個自尊而獨立的黑人女性。她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將自己的孩子當做她生命中最寶貴的部分。母性本能成為她最顯著的特征。
在塞絲看來,黑人孩子們最安全的地方不是人間社會,而是在白人們看來陰森恐怖的地獄。她在“甜蜜之家”為奴時,在肉體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要是讓奴隸主“學校老師”帶走她的孩子,無疑是眼睜睜地看著她毀掉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毀掉她所塑造的生命。出于一種母親特有的愛和保護意識她欲殺死自己的幾個孩子,使他們不再重復同樣的悲慘命運。社會環境扭曲了黑奴母親的愛,它逼迫母親們用獨特的方式來拯救孩子。塞絲的母愛太濃厚。對塞絲而言,她只是殺死了女兒的肉體,如果她不殺死女兒的話,奴隸主將會玷污女兒的身體,腐蝕女兒的靈魂。從這個意義上講,寵兒是被拯救了,但塞絲卻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世人的冷言冷語, 內心深處的愧疚感,女兒還魂后的折磨,完全摧垮了她。“母愛產生于一種強烈的情感,它不受那種愛恨交織的矛盾心理和憤怒所左右。許多母親養成了一種母性的意識——一種他們愿意為了孩子們付出所有心血的意識。”
母愛,正是女黑奴塞絲弒嬰的真正原因。母愛使塞絲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面她深愛著寵兒,沒有她的孩子她就無法呼吸。另一方面,她不忍看到自己的孩子再受慘無人道的奴隸制的戕害,不愿他們承受種族歧視的扼殺,不能再將自己成為提供奴隸勞動力的生產工具,她毅然手刃自己的女兒。這種對母愛的表達完全是出于一個無助的女黑奴對自由的理解和追求,這種行為應視為她所能做到的最大反抗,她將被壓抑的女性力量以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釋放出來。這種釋放既是對自己所受到的非人虐待的反抗和自由公平的向往,又是對女性權利的有力呼吁。
塞絲殺女后,她陷入女兒的譴責、周圍人的憤怒和深深的自責之中。當她以自我隔絕來回答眾人對自己一家人的排斥與冷漠時,眾人則以更加激烈的方式斷絕交往。塞絲的弒嬰行為是奴隸制造成的,體現了奴隸制的邪惡力量:在奴隸制中,一個母親向孩子展現母愛的最佳方式就是殺死他們,使其免受奴隸制日漸一日的蝕毀。
4.結語
“《寵兒》的中心事件圍繞著南北戰爭以前奴隸制的罪惡產物——一個黑人婦女塞絲的弒嬰事件而展開,痛陳了奴隸制對黑人身心的傷害與留下的夢魘。”塞絲的弒嬰事件是恐怖的,但折射出的奴隸制下濃烈而畸變的母愛卻成了小說永恒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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