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殖民語境下的美國華裔文學

摘要：從上個世紀60年代起，華裔美國文學迅速發展 ，成為美國多元文化中的重要風景。由于與性別問題和東方主義、西方主義等意識形態糾纏在一起 ，華裔文學的創作和研究呈現出復雜面貌。在后殖民語境下本文探討了美國華裔文學創作和研究的文化身份問題，文化沖突中的“異鄉中國幻想”，以及華人文化身份的建構。

關鍵詞：后殖民華裔文學文化身份

作者簡介：章曦（女，1985-），四川外語學院 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2009級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 I25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0-0222-01

1、文化身份的內涵

英語記identity，既可以譯作“ 認同” 也可以譯為“身份” 。所謂文化身份，牽涉三個方面的內容：角色定位，自我的認同，他人的承認。在人類社會中， 無論是個體、群體還是一個民族， 為了決定取舍， 決定何去何從， 都需要了解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位置， 就要求確定自己的角色和方位。在此過程中， 自己通過行動和言詞予以表達，自己自覺認同， 他人予以承認這三個環節相輔相成， 構成了現實的、具體的文化身份。

由于后結構主義對身份觀的顛覆性影響，人們開始認識到，身份不但是被建構起來的，而且是依賴某種“他者”而建構起來的，那些以往聲稱具有優越身份的壓迫者（種族主義者、殖民主義者、帝國主義者、獨裁者、家長制者、所謂主流意識形態等）其身份都是可疑的，而以往被邊緣化、受壓制的群體則可以通過抗爭、挑戰、協商爭取自己的生存權、敘述權和公民權，重新塑造自己的文化身份。這成為“流散者”理論家們最重要的思想資源。賽義德就指出，身份無非是“集體經驗”的聚結和建構，其方式就是建構對立面和他者；自我與他者的身份并非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是經過仔細加工的；身份的建構要依照每個社會中的權勢的分配而定，他不僅是自然、不穩定的，有時甚至是硬造出來的。他強調必須在對位性的二元關系中去考察殖民與被殖民、“我”與“他者”之間相互建構、相互塑造的關系。

2、現實文化沖突中的“異鄉中國幻象”

在繼承前輩的基礎上，美國當代華裔作家的書寫，仍然是表現華裔族群在美國這一異域的生活境況，但是華裔在美國的生存掙扎，已不再是當代華裔作家寫作的重點，其文化表現的中心已經轉移到文化訴求，也就是表現中國文化這一相對的“他者”，是如何融入美國語境，中國文化如何與美國文化碰撞、融合與對話。像張京媛指出的那樣：“散居的族裔身在海外，生活在所居處的社會文化結構中，但是他們對其他時空依然殘存著集體記憶，在想象中創造出自己隸屬的地方和精神的歸宿，創造出‘想象的社群’”。文化身份，成為當代美國華裔與美國主流社會、與自己的上代隔閡所在。也正是通過中國文化訴說，美國華裔確立了自己在美國這個異質文化沖突語境中的身份，完成其身份的“是其所是”。中國文化，成為了當代美國華裔的反觀鏡像：“這種在兩種文化中探尋的歷程，是基于華裔作家獨特的生活經歷、感受和思索，他們可以在這面鏡像中，或明或暗地照見自身的存在。”當代美國華裔作家中，湯亭亭、譚恩美、趙健秀等人的作品，都相當密集地表現了華裔族群在美國這一“遠離自己的”家中，其文化身份困惑，以都市敘事視角展現了華裔族群由于文化問題而引發的代際沖突和族群溝通問題。

3、華人文化身份的建構

“文化身份”作為一個特別的“問題”，一直是美國華裔文學永恒的主題，并且被反復訴說。七十年代以來，華裔作家群體的書寫，更多表現出對美國盎格魯白人清教主流文化的種族歧視和偏見傾向，予以激烈反抗。他們深知，華裔作家必須消除美國主流文化對華裔及其后裔的種族主義形象投射，以及文化表達套路化和模式化，該群體必須發出自己的聲音，用該群體最本真的、能標異于美國主流文化的東西，來重塑華人群體的自我形象。通過自己的作品，他們將中國傳統文化與華裔的實際生活相結合，創造出以中華文化為底蘊、又不失美國文化認同的外在標識，這樣一種特殊的“自己文化”身份，力圖建立屬于華裔美國人非美國或非華的獨特文化傳統。在重塑華裔自我形象，追尋并塑鑄華裔文化身份的過程中，湯亭亭和趙健秀改造式使用了中國文化，在美國主流意識形態中，樹立華裔的正面形象，在東西文化交會碰撞的隙縫里，開拓出自己族群的生存空間。他們質疑傳統文化身份的固定性，提出了身份的流變性，讓身份不再是先驗存在，使其必然處于建構，解構和重構之中。美國華裔文化身份的確立危機，使得美國華裔文學從出現到新世紀這樣一個相當長的時期，都膠著在對這種文化身份危機的表現和對文化身份的苦苦追尋中。中國文化成為當代美國華裔的鏡像，中美雙重文化的糾葛和沖突在當代美國華裔作家的文本中得到集中敘述，這種情況，既是美國華人自身生存經驗的要求，也是其生存經驗必須提供的，同時也是由于全球化時代，突出“民族”傳統文化而致“世界身份”問題凸現所導致。作為美國華人，他們既需要融入美國語境，同時自身的文化親緣性使他們堅持和信仰中國傳統文化，雙重文化的碰撞和平衡，在個人、家庭和社會中的糾纏創生出文化困境和文化現實。這是當代美國華裔作家的文學創作的現實基礎。全球化話語的擴散進一步激發族裔知識分子的文化意識，使之能夠更進一步地去從文化的角度思考現實問題，當代美國華裔作家之所以比較他們的前輩，更多著眼于文化碰撞和文化對話，美國學者羅蘭·羅伯遜曾經指出，全球化問題歸根到底是一個文化問題，即使在現實政治的領域里，文化因素也比許多人想象的要多，在不同程度上，一切國際政治都是文化的。全球化時代文化問題的突出，加劇了華裔作家的文化意識，同時，如何在美國語境中建構華裔群體的文化身份，也成為當代美國華裔作家依靠文本傳所要追求的方向。

結語

華裔作家為介紹和傳播中國悠久的歷史文化，為爭取移民的合法權利，揭露白人的種族歧視，贏得華人與主流社會的平等等方面做出了重大貢獻。在歷史和現實中，華人在異國他鄉的艱辛和對中華文化的仰賴鑄成了一部絢爛的歷史。華文文學的創作和研究對華人融合于異國文化，傳播中華文化，建構自我身份，批判強權意識形態，思考自身命運等發揮著重要的文化功能，從全球化后殖民語境看華裔文學，它還必須走很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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