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民族工商業實業巨子,紡織大王劉國鈞

摘要：近代中國民族資本家是一個群體，很值得研究。他們在外國資本主義的入侵勢力和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壓迫的夾縫中誕生并崛起，經歷了那么多的大動蕩、大紛爭，最終成為民族資本企業各領域中的“大王”。探尋這些民族資本家們面對變故時的心態、所采取的舉措以及所留下來的精神財富，在今天看來，顯得尤為珍貴。

關鍵詞：愛國民族工商業 實業巨子 紡織大王 劉國鈞 民族家 研究

關于近代無錫的民族資本家，論者關注得比較多，研究也比較充分。而本文所論，則是無錫近鄰——常州的一位民族資本家，即堪稱“紡織大王”的愛國實業家劉國鈞。

劉國鈞(1887－1978)，常州人，早年經營布匹生意，1916年與他人聯合創辦織布廠，之后又獨資創辦廣益布廠，成就令人矚目，故有“紡織大王”的美譽。1954年，劉國鈞率先將自己的企業實行公私合營，因此又被譽為“紅色資本家”。劉國鈞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一至五屆代表，1976年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歷任全國工商聯副主任委員、中國民主建國會副主席、江蘇省副省長、江蘇省政協副主席、民建江蘇省工委主任和工商聯江蘇省主任委員等職。1978年逝于南京，享年91歲。

一、白手闖蕩致富

1887年4月2日，劉國鈞出生于常州生祠鎮。他的曾祖和祖父輩都有一些從商的經歷，如曾祖劉功良曾開設小藥鋪，兼行醫；祖父劉品榮則曾在生祠鎮經營土布莊。但劉國鈞的父親劉黼堂卻是個書生，以私塾授課糊口，后因科舉落榜而患精神病。為了養活家人，母親只得到大戶人家做幫傭。劉國鈞8歲就開始折冥鏹、紙錢出賣，以獲取微利，補貼家用。10歲時，他己肩挑水果或酒上街販賣。13歲時他曾進私塾讀書，但僅半年后就因家境貧寒而輟學。

1901年，劉國鈞15歲，開始外出闖蕩。先在劉吉升布店打工，不料一年多后布號破產。劉老板夫婦將他推薦給本鎮元泰京貨店做學徒。學徒滿師后，他留在元泰當進銷貨物的跑街伙計。這段經歷讓他熟諳了不少從商經驗，結識了一些商界朋友，也積累了些許資金。1909年，劉國鈞與同鄉華渭川合資，在奔牛鎮姚家弄口開辦了和豐京廣洋貨店，并附設土染坊印染布匹。由于劉國鈞熟諳商業，所進貨品數量繁多、品種齊全，加上華渭川染色技術高超，可以買進坯布染成色布出售，賺取更多利潤，于是兩人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久，和豐成為鎮上最大的京貨店，營業額居全鎮同行之首。

兩年后，華渭川因賭博和抽鴉片而負債累累，把自己的股份讓給劉國鈞。在劉國鈞的獨自經營下，和豐京貨店大獲盈利。

劉國鈞在其創業之初就能獲得如此厚利，與他的有勇有謀與善抓機遇密不可分。

1.決策好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后，南京清政府總督府與蘇州中華民國軍政府江蘇都督府兩軍對峙，戰爭一觸即發。常州夾處其中，局勢不穩，人心惶惶，店鋪紛紛關門歇業。在這樣的背景下，劉國鈞卻決定背水一戰：照常營業。當然，為以防萬一，他還另外窖藏了500銀元。結果，全鎮的生意全涌到他一家店中。天豐泰、瑞祥等大商號以半價向劉國鈞求售貨品，老板們固然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劉國鈞也自有其精明之處。他與對方商量：貨物全要，但貨款折成白銀，分期付清。老板們一口應允。當時，由于受辛亥革命的影響，農民拒絕向清政府繳納田賦，故手頭無現金，購買貨物都以稻抵銀。劉國鈞估摸，日后必將稻貴銀賤。因此，他大量購稻，大有把染坊工場變成糧倉之勢。江南一帶的時局很快平穩，不出劉國鈞所料，很快開始稻貴銀賤。劉國鈞手里有的是稻谷，欠批發商的貨款卻是折成銀子的。售稻不僅使劉國鈞從中得到利潤，還如期歸還了欠款，樹立了商業信譽，可謂一舉三得。

2.機遇好

因為百姓們怕打仗，當時有不少人家都把子女的婚事提前。又恰逢劉國鈞的店一幟獨存，大家紛紛到劉家店里買衣料，使得布匹供不應求，和豐京廣洋貨店的凈利達5000余銀元。辛亥后，劉俊國又盤下鎮上一家倒閉的京貨店，開設同豐京廣洋貨店。兩年后，劉國鈞積累了兩萬余資金，一躍成為鎮上首富，這為他日后大展宏圖奠定了基礎。

二、棄商從工，不斷追求更高更新的目標

1915年劉國鈞到常州拜訪晉裕布廠的蔣盤發。蔣告訴他：晉裕布廠投資1500元，4年后資本達45000元，獲利30倍之多。如此高額的利潤吸引了劉國鈞。他與蔣商量協辦布廠，兩人一拍即合。此舉邁出了劉國鈞發展工業的第一步。

1.大綸機器織布廠

大綸機器織布廠是劉國鈞和蔣盤發等人集資9萬元開設的，也是劉國鈞棄商從工的始發站。該廠于1916年3月正式開業，為常武地區第一家機器織布廠，共有織機300臺、員工600余人，由蔣盤發任經理，劉國鈞任協理。由于自己是外行，劉國鈞常常向各道技術員請教織布工序及操作要領，甚至還專程到上海錦昌鐵工廠，向對方請教將手拉織機改成腳踏織機的原理。為解決技術問題，他買通在上海英商怡和紗廠工作的李師傅，穿上工作服混進車間，實地“偷學”，不料被英國監工發現，幸虧其他工人的幫助，才得以脫險，但李師傅卻因此被打成重傷并被開除。劉國鈞得知后，為之求醫并主動承擔了醫藥費。李師傅痊愈后，在日商內方紗廠上班，常利用休息日到常州來傳授知識，幫助大綸廠解決技術難題。在大家的盡心協助下，大綸廠生產的布料成為市場上的搶手貨，獲利過萬。

劉國鈞掌握著大綸布廠的生產管理大權，使其他股東產生失權之感，董事會開始處處干預劉國鈞的決策。當劉國鈞了解到改裝鐵木機可使生產率提高70％，從而向股東提出改機的建議時，遭到了董事會的反對。這使劉頓感憤慨，他認為：“理當讓則讓，不當讓則不能讓，讓則亂?！比绻偬岢鲆庖姸槐唤邮埽阃斯伞?/p>

最終劉國鈞離開了大綸廠。拆出股份后，他決定利用在大綸廠學到的本領，開創新局面。劉國鈞曾對友人說：“我在大綸布廠學到一套辦布廠的本領，本金如數收回，學費一文未花，是我平生最便宜的交易?！?/p>

2.廣益染織廠——常州最大的染織廠

1919年秋，劉國鈞在常州新坊橋獨資創辦一家家族布廠——廣益布廠，由母親管理搖紗，妻子管理織機兼燒飯，自己為總辦，一家人勤儉經營。該廠不到一年就獲利3000余元，所生產的條漂、條斜布料十分暢銷。1922年，劉國鈞又在常州東門外直街創辦廣益染織廠，添置木機180臺、鐵木機36臺及鍋爐、漿紗機、柴油發電機等設備。1923年，劉國鈞利用利潤創辦了廣益二場。至此，廣益成為當時常州最大的織布廠。

當時恰逢日本人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劉國鈞聞訊后決心與日商競爭。1924年，他同友人赴日考察紡織廠，發現日本已安裝新式自動織機，而將舊機出售給中國。于是劉決定淘汰舊機，購買日本豐田式電機，增加設備，擴大品種。他又改變了廣益的生產方向，由原來以生產斜紋布和白平布為主改為生產彩色布，并進一步提高質量，以適應市場需要。改革后工廠盈利50萬元，獲利豐厚。

廣益廠所生產的“碟球牌”和“征東牌”產品，遠銷海內外?！暗蚺啤鄙虡说暮x取諧音，有兩層意思：無敵于天下、仇視敵人?！罢鳀|牌”商標則取唐朝名將薛仁貴遠征的典故，含征服東洋之意。

3.大成紡織印染股份有限公司

1930年，劉國鈞偶然得知大綸久記紗廠因日貨大量傾銷，連年虧損，有出盤意向。他認為，若不振工業，就無法抵制外貨，遂出資接下了大綸久記紗廠，更名為大成紡織染公司，自任經理。由此，劉國鈞的事業進入了頂峰時期。

(1)致力于鼎新革故

首先，在公司制度方面，劉國鈞狠抓三件大事：一日改革人事制度，擇優入用；二日不惜重金精檢機械，使產品質量有保證；三日剔除積弊，力主挖掘潛力，減少用工量，改為計件工資制，多勞多得。

其次，劉國鈞總結自己以往的經營經驗，提出了“三個一點點”方針：“貨色要比別人好一點點，成本要比別人低一點點，價錢要比別人高一點點?！币源藶樽谥?，絕不松懈，使得大成公司日益興旺。

再次，劉國鈞非常重視提升企業整體素質。在技術方面，他派工程師及管理人員等到國外學習機械紡織技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在精神方面，他重視文化建設，擬定了“忠信篤敬”的廠訓，編寫廠歌，提出“遵守廠規，服從領導”、“愛護團體，敬業樂群”、“精誠親愛，謙和合作”、“鍛煉身體，修養品性”、“自勵勵人，利己利人”、“從善絕惡，革故更新”、“厲行節約，愛護物力”、“刻苦耐勞，向前邁進”這八句口號懸掛在廠內公共場所。他還出版了《勵進月刊》，發行全國；編輯《格言聯璧》，讓員工人手一冊，以古訓教育員工。在健康方面，他又編寫了《養生保命》一書，提高員工的健身意識。此外，他還組織海歸專家整理編制出《部分工種工作約則》、《等級工資方案》、《部門工作規劃》等多種規章制度，使企業管理規范化、統一化。

(2)擴大大成廠的規模范圍，打造紡織染一條龍工廠

1931年，劉國鈞再渡日本進行考察，發現國貨非其敵手的主要原因在于都是織而不紡、染而不織，這樣的話，只要原料來源一有中斷，生產勢必停頓。所以，他建成紡、織、染全能的企業，一氣呵成，勢在必行。他將效益可觀的廣益染織廠并入大成，原大成紡織染公司改名為大成一廠，廣益染織廠改名為大成二廠。建成之后，大成公司的產量、質量均大有進步，盈利可觀。

(3)開創了我國生產平絨、燈芯絨的先例

劉國鈞對日本人平絨、燈芯絨的樣品頗感興趣，于是三渡日本，探索其中奧妙。通過考察他發現，要想生產平絨、燈芯絨產品，主要在于技術和設備。于是他節省開支，買了一部舊的日本機器，同時請廠內工程專業人員刻苦嘗試，最終試制成功，開創了我國生產平絨、燈芯絨的先例。此舉當然也使得大成公司再度獲取了豐厚利潤。

隨著大成公司的規模不斷擴大，1936年，劉國鈞又出資36萬元與虧本停產的漢口震寰紗廠合營，建成大成四廠，并帶去全套人員及管理模式。從此，大成四廠面貌一新，月盈利額達10萬多元，幾可與大成一廠媲美。

接著，劉國鈞又開始籌建大成三廠。他向瑞士訂購了最先進的紗錠32000枚、自動織機1008臺，將大成三廠建成了第一流的紡織廠。

這時的劉國鈞己成為全國紡織業中耀眼的明星之一，許多人對其刮目相看。著名經濟學家們稱他為“罕見的奇跡”。

三、抗戰圖存，紡織業否極泰來

1937年，日軍全面侵華。東北三省首先被侵占，8月13日，日本又發動上海淞滬戰爭，京滬沿線遭到轟炸，一片狼藉。在這樣的局勢下，劉國鈞的大成公司也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1.工廠炸毀，淡定應變

劉國鈞早在京滬線即將淪陷時，就開始準備將工廠內遷。他將大成一廠的庫存棉加快生產并售出，以換取現金；將大成二廠的庫存坯布染色出售，以保存實力；將大成三廠的瑞士機器分批打包，通過盧作孚的民生輪船公司運至大成四廠，而后再運送至渝；員工們也分處疏散，待機復工。11月18日，日本對大成一廠投擲了18枚炸彈；大成二廠同樣也屢遭轟炸，于頃刻間化為廢墟。劉國鈞半輩子嘔心瀝血所創的事業毀于一旦，損失當然十分慘重。然而時勢容不得他沉浸在悲哀中，他忍住悲痛，做出應變部署。

11月27日，日軍逼近常州府。劉國鈞將留守人員全部疏散，讓待時局稍許穩定后再輪流看守，然后攜帶家人及賬本乘民生輪船至漢口。將家人安置妥當后，他又開始忙于大成四廠的擴建工作。他將在常州訂購的250臺織機安裝起來進行生產，又把此前撤來的員工安排進廠開工。

2.在租界開辦安達紗廠

待武漢的諸多事宜安排妥當后，劉國鈞乘船輾轉至滬。到達上海后，他與吳鏡淵等人進行商榷，決定在公共租界開辦紡織廠。為掩人耳目，工廠掛英商的牌子，聘請英商買辦、印度人安諾任經理，英商馬歇爾任董事長，劉國鈞為總經理。廠名定為“安達紗廠”。廠內的機器設備是現成的，流動資金則由常州的布匹變換現金而來，資本共計150萬元。1938年8月1日，安達紗廠開始著手規劃、籌建。9月，正式開工生產。該廠產品以“飛虎牌”為商標，每月生產達千件，產品遠銷南洋群島和粵、閩、川、黔諸省及長江一帶。

3.合營開辦大明染織廠

由于日軍侵占了我國大部分領土，武漢的情況十分危急。1938年8月30日，大成四廠在香港解除合營合同，至此，合營了23個月的大成四廠解散。劉國鈞將自常州運來的織機、設備和紗布押運至重慶。當時，國民黨當局規定：內遷來渝的工廠“逾期不能開工，將予征用”。正在劉國鈞萬般焦急之際，盧作孚派人前來商談民生公司、大成公司和武漢隆昌染廠三家合營開辦“大明染織廠”一事。三方一拍即合。大明染織廠利用重慶北碚文星灣的原三峽染織廠舊址建廠，由盧作孚任董事長，劉國鈞任經理，查濟民任廠長。廠內員工以大成公司的老員工為骨干，實施原大成公司一整套的管理制度和方法。該廠生產的“大明藍”在四川十分暢銷，其他產品也均受好評。其年銷售量達到67200匹，盈利達35萬元。

4.重建大成廠

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劉國鈞開始大興土木，重建大成公司，希望迅速恢復規模生產，重振昔日雄風。他決定調整大成廠的注冊資本為1500萬元，其中，大成一廠、三廠為紡織廠，二廠為印染廠。1946年正好是中國紡織業繁榮發展的一年，戰爭消停，外資紡織廠尚未恢復，無人競爭；戰后的人們又迫切需要衣著，故紡織品供不應求。重建后的大成廠利潤率達30％以上，大成一廠全年的產值則高達350億元。

1946年，大成二廠新建廠房，把原有織機全部調至大成三廠，專營棉布印染。其產量達3000匹，產品除暢銷華南地區外，還遠銷印度、荷蘭等國。

此外，大成公司董事會決定，對大成公司與安達公司分開核算，由劉國鈞擔任大成公司總經理、安達公司副總經理，劉靖基擔任安達公司總經理、大成公司副總經理。從此，劉國鈞不再過問安達公司的事務，一心撲在大成公司的發展上。到1948年，三個廠的生產已超過戰前水平。劉國鈞以他堅忍不拔、鍥而不舍的精神和頑強的毅力，摘取了中國“紡織大王”的桂冠。

四、積極帶頭公私合營

1949年，全國解放。在解放前夕，劉國鈞一度避居香港。當他得知，名望比自己大、資產比自己多的申新公司創辦者榮德生，在建國后擔任蘇南行署副主任；劉靖基在上海生活得很好，政治上也得到安排；他自己的下屬何乃揚則被推選為常州市工商聯籌委會主任委員，而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大成公司的生產比解放前得到了更大的發展，劉國鈞終于于1950年決定返國。1953年，國家公布了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劉國鈞立即積極爭取公私合營。1954年6月1日，得到黨和政府批準后的大成公司，成為為江蘇省私營紡織工業中第一個實行公私合營的企業，從此走上了光明大道。

同年，劉國鈞當選為江蘇省人民代表，出席了江蘇省人民代表大會一屆一次會議，并被選為主席團成員。1955年4月1日，民建中央召開首次全國代表大會，劉國鈞出席會議，并在此次大會上當選為民建中央委員。1956年，江蘇省第二屆人民代表大會召開，劉國鈞當選為江蘇省副省長，同時被選為江蘇工商聯副主委。此后因工作需要，他遷居南京。

五、社會擔當

劉國鈞在成為著名的實業大家后，從未忘記回報家鄉。家鄉的岳王廟是他心中的一塊圣地，他先后于1932年和1962年兩次出資修建岳王廟。在劉國鈞去世后，其子女遵其遺囑，又出資第三次重修岳王廟。此舉在家鄉傳為佳話。

1933年，劉國鈞出資3000大洋，疏浚生祠鎮東首的大靖巷，使其成為家鄉的水運要道。1950年，他積極動員常州工商界響應中共中央的“六一”號召，捐獻飛機大炮，并親自主持大成公司捐獻大會，捐獻舊人民幣50億元，另外個人單獨捐獻2，65億元。劉國鈞的愛國行動為常州工商界乃至全省工商界樹立了榜樣。1953年，劉國鈞將藕園和其他花園，連同園內的168間房子和幾十畝土地，全部無償捐獻給國家。

1954年，國家積極倡議開辦毛紡織廠，劉國鈞無償捐出一臺價值80萬元的毛紡機。1955年，在他倡導下，我國自主研制生產燈芯絨，產品質量可與日本媲美。

出于對創業基地、故鄉常州的眷念和熱愛，1975年，89歲的劉國鈞將最后的財富——包括96件紅木家具在內的一大批文物捐贈給常州博物館和南京博物院收藏。他捐贈的這批紅木家具以老紅木為主，大多為清末民初的產品，做工精湛，種類齊全，其完整性和珍貴性為國內罕見。

劉國鈞的種種善舉，贏得了家鄉人民的敬重，家鄉人民在心中為他豎起了一座豐碑。